席泠已經做好了心裏建設，在等著老侯爺的質問。

    可是沒有。

    老侯爺隻過來摸了摸她的臉頰，半晌，歎了口氣，聲音低低：“委屈你了。”

    席泠微微抬起頭，輕輕眨了眨眼睛。

    她一點也不知道老侯爺腦補了什麽。

    老侯爺已經斥退了下人，整個房間裏隻留下了他們兩個人。他幹脆坐到了塌上，微微低著頭，有些難過：“我知道你爹去的早……”

    他搖搖頭，自己眼眶也微微紅了一分，然後他頓了好片刻，又恢複過來，聲音一厲：“告訴祖父，是不是那幾個混小子又在你麵前嚼什麽舌根了！”

    席泠覺得隻要自己說出一個“是”字，老侯爺就能提著板子去找那幾個和她一起喝酒的人。

    她拉了拉老侯爺的手，搖了搖頭：“不是。”她微微垂了一下眉：“祖父不要多想。”

    可是那低眉黯然的模樣，那委屈巴巴的聲音，怎麽瞧怎麽不是這回事。

    老侯爺的聲音忽然就有點慌：“瓊瓊呀，你是不是真的被打擊了呀？”

    席泠卻一咬唇，一扭頭，沉默了片刻，然後低聲道：“我不要再去找他們了。”

    原身基本上三天兩頭偷偷溜出去找那些狐朋狗友，紈絝的不得了。後來又一眼瞧上了大將軍，今天這次去找她那些狐朋狗友，就是想偷偷去看一眼大將軍。

    老侯爺不知道她受了什麽刺激，但是聽她說不再去找那些人了，還是有些欣慰的：“不找好，不找好！”

    他又忽然一擰眉，低下頭盯著她，聲音還是帶著些凶：“他們欺負你了？”

    “不是的。”席泠搖了搖頭，那些狐朋狗友雖然對她沒什麽感情，但也沒那個膽子欺壓到她頭上來。

    老侯爺狐疑地盯了她好半天，最後妥協道：“要是有人欺負你了，你跟我講。我顧家人就是再紈絝，也輪不著外人教訓！”

    然後他站起身，與席泠道：“我先去參加朝宴了。”

    席泠坐起來：“朝宴？”她皺起眉：“是什麽宴會？怎麽祖父也要去？”

    老侯爺歎了口氣：“大將軍回朝，陛下設宴，但凡有品階的朝臣都要去。”

    老侯爺雖是沒有任職，但是侯爺也是帶品階的。

    席泠微微頓了一下，聲音有點輕：“陛下倒是看中大將軍呢。”

    老侯爺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似是沒有明白她怎麽突然說起這話來，但還是搖了搖頭，道：“我顧家衰落，陛下能仰仗守疆的，也不過就一個沈南祁了。”

    他出了屋子。

    席泠卻倏然歎了口氣。

    鬼個仰仗。

    騎馬進城，百姓歌頌，皇帝不對那什麽大將軍產生點別的什麽想法，那這皇帝，她得叫他千古一帝。

    這簡直是足以給自己戴綠帽的寬廣胸懷。

    席泠爬起來，又想起來劇情裏說的，她是一個女子，便遲疑著重新摸向胸口。

    係統懶洋洋地打斷了她的試探：“別摸了。”

    它哼了一聲：“平是真的平，鼓是假的鼓。”

    它等了半天沒有等到席泠的回答，正有些奇怪呢，一拉麵板發現自己被屏蔽了，沒忍住罵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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