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許是一個惡魔，可我也曾想做一個人的守護者。

    我試圖展示我最好的一麵，可是她揭開了我的麵具，望見了我醜陋的麵龐。

    然後她擁抱了我。

    她是我的天使，然後她回歸了天上。

    ……

    警局來了一個年輕人。

    那年輕人瞧起來精致好看，態度也彬彬有禮，說話也溫和端方。他對招待的警察微笑：“你好，我來自首。”

    梁欒被帶進了審訊室，審問他的依然是那個警察，那個法醫姑娘跟在他身邊。

    那姑娘瞧見他，有些吃驚：“你來自首？一個人？”她看了一眼警局的門口：“那個小姑娘呢？”

    梁欒抬了眉，冷冷淡淡地瞧了她一眼，自己推門進了屋子，然後望向還在門口站著的兩人，嗓音又涼又淡：“進來。”

    那態度語氣，一點兒也不像是來自首的人，反而像是要來審問別人一般。

    那警察拍了拍那個姑娘，搖搖頭，找出了已經封存的案卷，坐下剛要發問，梁欒已經率先開了口。

    他口吻平淡，嗓音沒有一絲的波瀾：“我將丁丙諾啡放入酒裏，借此讓他對酒類上癮，在他養成酗酒的惡習後，搬家到了老城區。”

    老城區最大的好處，是它的破舊。

    它沒有攝像頭。

    “他死亡當天的中午，他本已喝醉，我又給他灌下了一瓶白酒，然後將酒瓶丟進了附近的垃圾堆。”

    垃圾堆一天清掃一次，那個酒瓶又不是什麽奇怪的東西，自然會被掃入垃圾車，送到垃圾場。

    老城區沒有攝像頭，他的舉止不會被拍攝下，而垃圾場當天就會焚燒垃圾，那個酒瓶也不會留下。

    “這是我的作案全過程。”梁欒看向那個警察：“要判多久的刑？”

    那警察結巴了一下：“呃，這個，這個不是我們說了算的，要看法官判決……”

    蓄意殺人，判刑最低十年起步，最高至死刑。

    法院的判決下得很快，梁欒被判了十年的刑，那警察將他押去監獄，一路上和他念叨：“你好好悔過啊，你還年輕，獄裏好好幹，減刑了兩三年，出來還有大把的好光陰，你還有未來——”

    梁欒卻輕飄飄地打斷了他：“沒有了。”

    他的好光陰，他的未來，都被那個人帶走了。

    梁欒走進了監獄，獄警接手了他，那警察看著他往監獄深處走去，總覺得這個年輕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般。

    他看了好久，還是猶豫著大聲喊了一下那年輕人的名字：“梁欒！”

    “那個小姑娘呢？”他扯著嗓子問：“那小姑娘不是可喜歡你了嗎？”

    梁欒頓住了腳步，他沒有回頭，嗓音有些低：“她在另一個世界等我。”

    他垂下眉，沒有再理那個警察，跟著那個獄警，一路進到監獄深處。

    鎖已經落上了。

    梁欒坐在簡陋的床上，沉默地盯著那鐵門。

    他眼前已經開始模糊了，隱隱約約能夠瞧見那女孩在對她笑，她對他伸出手：“你好，虞涼。”

    他恍恍惚惚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少女的手，可是他用了那麽大的力氣，卻隻握了一手的空。

    ……

    第二日清晨，081號罪犯被發現死於獄內，死因是過量服用鎮定劑。（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