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泠倏然抬起了頭，然後她丟下手裏的屍體，問裴令道：“我的族人？”

    她皺起眉，有些狐疑地瞧著他：“你知道我是什麽族群的嗎？”

    她幹脆站起來，揪住那人的衣角，眼巴巴地瞧著他：“你能不能給我講一下？”她湊到他身邊，仰著頭道：“我想知道。”

    裴令皺起眉，義正辭嚴地拒絕了她：“不可以。”

    席泠眨了眨眼睛，神情一下子委屈了下來，然後她扁起唇，眼淚開始在眼眶裏打轉。

    裴令果斷抽出手的打算便夭折在了腦海裏，然後他低下頭，擰著眉：“我不可以”

    “裴將軍！”席泠忽地喊了他一聲，然後垂下眉，眼裏倏然滾落下來：“我是個孤兒。”

    “我自幼便被拋棄到了森林裏，與狼群為伴。我不記得我父母長什麽樣子，不知道我有沒有家人……”她抬起頭，眼裏瑩瑩：“我好不容易遇見一個一樣會獸語的人，他衝上來卻隻想殺死我……”

    她揪緊了裴令的衣角，咬著唇，瞧起來好不可憐。

    裴令再次拒絕她的話便胎死腹中。

    然後他遲疑了一會兒，最後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聲音放柔了，安慰一般：“這是你們族群的習性。”

    席泠輕輕眨了眨眼睛：“真的嗎？”

    她聽著係統提示音的變化，然後彎起唇，破涕為笑一般：“太好了。”

    她喃喃了兩句，然後猛地抱住了裴令的腰：“將軍再給我講一些其他事情好不好？”

    席泠的臉上還掛著淚，笑容卻已經綻出來，眼巴巴地瞧著他。

    裴令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彎下腰，抬起手，鬼使神差地蹭了一下她眼角的淚：“你別哭了。”

    他頓了一會兒，還是低低道：“鬆手，我帶你進去。”

    席泠在這種時候乖巧得很，她十分聽話地鬆開了手，改為揪住裴令的衣角，然後跟著他進了屋。

    屋內那本書還攤開在桌子上。

    裴令指了一下桌子，示意她去看，然後轉身在書架上尋找起來。

    席泠走過去瞧了一眼那本書，然後整個人僵住了。

    她給忘了，這具身體遠離人群，是個不折不扣的……文盲。

    席泠轉回身，看向正在找書的裴令，然後小步走到了他身邊，軟著嗓音：“裴將軍”

    裴令皺了一下眉，偏過頭：“還有什麽事？”

    “我不識字，將軍可以給我講一講嗎？”席泠這麽問著，自己已經自覺地拉開了椅子，窩到了上麵，安安靜靜地瞅著裴令。

    裴令低頭覷了她一會兒，最後歎了口氣，將挑出來的幾本書擱下，原地給她講。

    “獸靈族，一個能夠與獸類溝通，甚至號令獸類的族群。每一個誕生的獸靈族人，都會在一個適當的年紀，丟入森林裏。這樣子做，一是可以提高與獸類溝通的能力，二是可以躲避有心人的利用。”

    他頓了一會兒，道：“顧明那種。”

    一點兒也沒有意識到自己在給顧明穿小鞋的裴大將軍繼續道：“獸靈族人，據說可以通過殺死對方，來獲取對方的能力，增強自己的能力，所以剛剛那個”

    他低下頭，正要看席泠的表情，卻發現她眯著眼，已經趴在了桌子上。

    睡著了。

    裴令皺起眉，有些不悅地看著她。

    求人講解卻自己睡著，還不加防備地睡在一個男子的書房！

    他眉頭擰得更緊了，然後他反反複複地瞧了她好一會兒，糾結著要不要叫她起來。最後他猶豫了再三，還是拿過一旁掛著的衣服，蓋到了她的身上。

    然後他坐到她的身邊，盯了她一會兒，抬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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