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楓插嘴道：“我覺得師父挑這幾棵比嫣蘭好看！這些蘭花每一朵都是紅色的，開在大雪中，多豔麗啊！”

    塵楓戳了一下這個愣頭青，低聲說：“嫣蘭就是用師母名字命名的，你還說不好看！”

    “我沒說不好看！”子楓抬起頭，一臉訕笑，“就是太珍貴了，不知道我們嫣園能不能種活一株？希望明年能看到花開！”

    “嫣蘭開在北境的冰天雪地裏，但我其實從來沒去過北境。”梵靈樞喝了一杯溫熱的酒，“有機會一定要去看看。”

    “酒很烈，少喝一點。”洛辭按住她的酒杯。

    梵靈樞想著自己酒量不好，就沒再喝，在大雪中吃著烤肉喝著酒，意境不一般，連心情都不自覺飛揚起來。

    紅泥小爐，煮酒烹肉，擁裘賞雪。

    高興之餘，梵靈樞又喝了幾杯，漸漸有了一些醉意。

    外麵雪漸漸小了，梵靈樞坐的腿麻了，非要出去走走。

    洛辭便由著她出去清醒一下，誰知才一會兒，塵楓便急急地進來說：“師父，師母爬到圍牆上去了。”

    洛辭身影一晃，轉瞬之間便到了外麵，果然見梵靈樞站在圍牆上，下麵是紅色的蘭花和燈籠，她順著圍牆慢慢往前走。

    他看了一會兒，便笑起來，居然沒有立刻去阻止。

    “師父……”塵楓欲言又止，“要不要把師母勸下來。”

    “不用，她喜歡這樣。”

    洛辭說著，便走在圍牆下，和她保持著一樣的步調。

    塵楓和子楓對視了一樣，什麽叫她喜歡這樣？

    說得好像師父和師母認識了很久似的。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梵靈樞迎著風開始念，子楓一聽就笑了：“沒想到師母酒量這麽差，酒品還挺文雅，居然念詩。”

    塵楓也憋著笑，看著前方的師父抬起頭，看著圍牆上如同貓一樣的少女微笑。

    師父看起來……真的很喜歡她。

    “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

    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

    從烏雲後透出的月光將她的身子拉得長長的，投在地上。

    洛辭快走了一步，便和她的身影重疊起來。

    有些從小養出來的習慣，怎麽都改不掉。

    她隻要一喝醉，就喜歡爬高上低，還要學著蕭懷醉那個瀟灑的狂人念詩。

    當年在鹿仙台，蕭懷醉為了能喝酒，不惜把這個管他很嚴的義女也一起灌醉了，隻要她一喝醉，就把她抱到屋頂上。

    雖然醉了，但她性格從小謹慎，看見屋頂那麽高，小小一個人就縮在上麵不敢下來。

    後來……大概是漸漸習慣了，她再也不害怕，就在屋脊上站著，大聲念詩，把蕭懷醉引出來，又擔心她會掉下來，便也上屋頂去抓她。

    她哪有那麽容易被抓住？喝醉了像貓一樣在屋頂上快步走，從屋頂跳上圍牆，樹梢，讓蕭懷醉追得精疲力竭，連喝酒的時間都沒有。

    她從小就又聰明又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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