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那是唯一的贖罪(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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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

    月想了想,“你說的是,我斷斷續續失憶的期間嗎?”

    林定定想聽故事,坐下來,跟月一樣的姿勢,背靠在床沿處,“都行啊,隻要你想說,我都想知道。”

    他看著月帶著些疑惑的神情便說道:

    “要不這樣,我先大概說下我的,以前我們成為朋友的時候,也是蠻奇怪的。其實一開始我還把你當成……咳,小傻子來著。”

    月點點頭,“沒什麽,那個時候我可能什麽都不知道吧,這方麵的記憶,我沒有恢複。”

    “嗯,後來發現你雖然反應單一了點,但人還是不錯的,比如你會特別照顧小動物,尤其帶翅膀的,有次我還看見你跟一隻小烏鴉念念叨叨。”

    月愣了一下,“帶、翅膀……”

    可能當時他在恍惚的時候,心中還隱約對小飛有點印象的原因吧。

    林定定轉了轉眼珠,對月笑了笑,“後來我就總會發現你跟別人不太一樣的地方,感覺特別好玩,就交了你這個朋友,雖然你那時候連朋友這個詞都不太懂。”

    “但你對除了君無極之外的人比較排斥以外,剩下比較親近的人就是我啦!”

    “可是,如果不是我,就不會害了他……”月開口自責道。“你之前說,你們神經派和……什麽派過來說是探望君無極,但其實就是為了下任盟主的事情。”

    “神經派和地茫派。對啊,除了這件事能稍微把三大門派拉近點關係……哈哈,你現在恢複記憶之後,我好像都不用怎麽給你解釋了,你懂的。”

    林定定眨了下右眼。

    這個動作和笑意……

    月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下意識就問出了口,“霍勒……”

    林定定一愣,“啊?活了?什麽活了?”

    “不、不是,我、我剛剛忽然感覺,你有點像我曾經認識的一個人……霍勒,這個名字,你知道嗎?”

    “從來沒聽過。”林定定道。

    “是嗎……”

    剛剛燃起的一絲希望,又消散不見。月心想,如果霍勒,或者奧倫,也來到了這個世界的話,或許肖殷主人還……活著。

    畢竟小飛說過,據它分析霍勒和奧倫就是受到帝國上層的指示,來幹擾她的任務。

    如果他們在,也就表示,她的任務還要繼續,還有必要繼續,他們也就有必要來幹擾,前提隻有一個——肖殷·瑟斯坦元帥有蘇醒的希望。

    林定定歪了歪頭,“唉……月月你好不容易有了點精神,怎麽說著說著就又傷心了呢?看你這臉色……”

    月搖了搖頭,“我沒事。我隻是剛剛在想,如果我做了一件錯事還無法彌補的話,要怎麽辦才好。”

    “無法彌補?難道你是說……君盟主受傷這件事嗎?誒月月,到底君盟主是怎麽受這麽重的傷啊?”

    “我……”如果自己說出來,林定定會相信自己嗎?會不會把自己當成個怪物……

    算了,別人怎麽看,他也已經無所謂了。

    “你要是說一下來龍去脈,沒準我還能想出點法子,看看有沒有什麽能讓君盟主快點好起來的。”林定定道。

    “誒?真的嗎?”月心想,隻要君無極有救了就好,他好歹知道自己能為他做什麽補償了。

    “嗯,我大概用你能聽懂的方式告訴你——當時是這樣,那天的雷電,是我用空氣中的……”

    忽然,月的頭頂被一隻大手按住。也因此打斷了他要往下說的話。

    “……誒?”

    月頓時僵住,表情呆愣,有點不太明白這是什麽情況。

    他抬起頭看看,感覺那手還是放在他頭頂,他又轉頭看看林定定,結果發現他正驚愕的朝著他後腦勺的方向看去。

    一瞬間,月忽然意識到了什麽。

    “……君無極?!”

    他唰的一下轉身,換了個姿勢,拿下了放在他頭頂帶著些熱度的手掌,像是救命稻草一般抓住。

    “你醒了!君無極……你、還有哪裏不舒服嗎?我去給你叫大夫過來啊?”

    君無極有些虛弱地笑了笑,“阿月。”

    然後目光對著林定定開口道:“小兄弟先……”

    君盟主剛說一個字,林定定就知道後麵是什麽意思,連忙起身抱拳道:

    “啊哈哈,既然君盟主您已經醒了,那我就改天再來找月月解悶,君盟主早日恢複身體,好早些告訴我家師父前來與君盟主商討下任盟主之事。晚輩告辭。”

    月回頭看了看他,林定定眨了眨右眼,“走啦,我有空就來找你玩!”

    君無極想要坐起來,月趕緊上前扶著他,“君無極,你還是再躺躺吧,傷那麽重……”

    “什麽?”

    想是他沒聽清,於是月又重複了一遍:“我是說,你被雷電的巨大能量衝擊到,當時全顧著給我擋,所以你還是……”

    “阿月。”

    君無極靠在床圍上,月把他背後的墊子抽了出去,這樣能讓空氣流通麵積大些。

    “怎麽了?”

    君無極讓他坐下來,然後緩緩道。

    “阿月,我想……你可能要說話大些聲,我的耳朵現在隻能聽到微弱的聲波。雖然我可以讀懂唇語,但你不看著我說話的時候,我是無法知道的。”

    “——誒?”

    月大吃一驚,“什麽?你……你的耳朵……”隨即懊惱又自責的說:“抱歉……都是我不好……都是因為我……你才會……”

    “無事,阿月。”

    君無極十分鎮定,除了麵色微白,身上帶傷,還反過來安慰他道:

    “你想,如果我剛剛不告訴你這件事,你能發現我的耳朵出了問題嗎?”

    “呃……我、我可能是不能的……”

    月頓了頓,他想起林定定跟他聊天講的那些門派的事情。又擔憂的說道:

    “但是,那些什麽派的人,比我要厲害多,萬一被發現……君無極,你知不知道有什麽東西吃了能幫助你恢複?或者心法什麽的?”

    “你放心,不管是什麽東西,我都會給你找到!”

    “……”

    半晌,君無極仿佛看穿了月的心思般,隻開口問了句:

    “阿月清醒之後,確與從前不同了。義父深感欣慰。但,阿月為何如此心急?明明連聲義父都不肯叫。”

    君無極本就長著一張不似人間的俊美之顏,此刻言辭中又帶著些傷心的感覺。

    月頓覺自己好像一個稱呼就給人造成了莫大的傷害,一下子就變成了個口吃。

    他忙搖手,笨拙的解釋道:

    “啊、不、不是的,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已經知道你……你是我的義父,十年前在危難之際收養我,但是……”

    君無極看著他的口型,“但是什麽?”

    “但是,我總感覺……”月看著他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感覺叫你義父,哪裏有點奇怪……所以就先直呼姓名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