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男人身上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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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五更天時,淩天成帶著莊思顏回宮。

    他們乘馬車回去,趕車的禦前侍衛,在宮門口遞了淩天成的通行牌,兩人就順利進去了。

    但卻在宮裏遇到不少來上早朝的大臣們。

    幸好夜色還很濃,燈籠的光也有限,大臣們雖然看見馬車入內,有些訝異,卻在看到侍衛們都放行的情況下,也沒有多說。

    皇宮門口是有門禁的。

    除了大內侍衛,外人入宮,馬車和利器都不能進入,所以大臣們平時上朝都是坐著轎子,就算是趕馬上車來,到了宮門口,也會主動下來,步行走進去。

    所以淩天成的馬車在裏麵走,還是很異類的,尤其是他沒像別的轎子一樣,停在該停的地方,而是直入宮門,往裏而去時。

    有些明眼人,已經看出來了,這有可能是皇上的車架。

    駱柯也看到了,眼睛眯了一下,隨即就當什麽也沒看見似地往裏麵走。

    蕭安國正好在他旁邊,就巴著臉問道:“駱大人,那馬車怎麽直接進了中右門,再往裏可都是後宮了哦。”

    駱柯看都沒看他一眼,淡聲回了一句:“宮裏的事,少說為好吧”,就加快步伐往裏走去。

    今日淩天成的早朝來晚了。

    這還是他當皇帝以來的第一次。

    遲到了,滿朝的文武,全部站在金殿上等他。

    李福也站在龍椅旁邊,已經宣布了淩天成晚些時候再來的事宜,可還是有些大臣小聲議論。

    今日還有一個人也遲到了,那就是莊昌遠。

    不過,他要比淩天成來的早一些。

    本來是有些擔心的,怕自己剛還朝就來晚了,有人再在淩天成麵前說他托大。

    這個時候,莊昌遠還不想擔這個名頭,所以一路上都在催著馬車,到了宮門口又是一路小跑的到了南辰門。

    在門口喘了幾口大氣,才舉足往裏麵走。

    結果就看到上麵的龍椅上空空如也,淩天成也不在。

    問了身邊的同僚,才知道淩天成今日來晚了。

    莊昌遠舒了一口氣,眼角就往駱柯那邊看去。

    駱柯卻沒看他,眼觀鼻,鼻觀心地盯著自己的腳尖,好似金殿上的喧鬧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半個時辰後,淩天成才來。

    眾臣行禮。

    問起他為什麽來晚的事,淩天成說:“昨晚染了一些風寒,夜裏吃了藥,有安眠作用,所以起晚了。”

    眾臣又各種關心一番。

    說到底,朝中很多大臣也都是和稀泥的好手,反正正事沒有,隔三差五上個請安折子,證明自己存在,也是很關心皇上的就行了。

    莊昌遠也無事,他自從回朝以後,就顯的很無事,雖然過去的職責都一並回來了,但為了不引起淩天成的注意,他比從前低調了許多。

    反而是駱柯,今日奏了一事。

    說大盛朝南邊有水匪和蠻夷禍害之事,讓淩天成速速解決。

    淩天成問:“南邊靠海,常有蠻夷出沒,這些年確實騷擾的我朝百姓難以安生,是該派個人去給他們幾分顏色了。”

    他目光往下,從每個大臣的臉上走過,然後問他們:“眾位臣工,有合適的人選嗎?”

    有人立刻就想起了葉元裴。

    “臣覺得還是把葉將軍調回較好。”

    淩天成“哦”了一聲:“愛卿說說為什麽?”

    那大臣就把葉元裴居功自大,在北境自封為王的事說了,還連說帶嚇唬:“皇上,葉將軍被北境的百姓封為常勝將軍,在那兒更是得盡民心。

    時日久了,臣怕這北境的百姓們,就隻知道他葉大將軍,而忘了這裏是大盛朝的國土。

    現在剛好南邊有亂,就把葉大將軍調回去,一則看看他的忠心,二則也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常勝不敗。

    還有一點,就是可以給他一個警告,這天下是皇上的天上下,皇上上他去哪兒,他就去哪兒,而不是任他自己胡作非為。”

    可能是看到淩天成一直沒打斷他,所以這位大臣,越說越興起,一抖落,就是這麽一大攤話。

    雖然裏麵確實有葉元裴的不是,但是別的大臣聽到最後,就覺得他有嫉妒之嫌,而非真的為大盛朝考慮。

    那位大臣的話一落,立刻就有人站出來說:“皇上不可,葉大將軍為人豪爽,那是為將的氣節,但若說他居功自傲,自立為王,還是要拿出憑證的。

    再者,葉大將軍一直鎮守北境,也善於與北邊的敵邊做戰,如果把他調開,那些虎視眈眈的敵人,難免趁虛而入。

    而南邊也不是他擅長的戰場,並不用發揮所長,到時恐生別的變故。”

    別的官員也有話說,而且跟以往一樣,迅速分成兩派,一邊主張把葉元裴調到南邊去,一邊又死活不放。

    淩天成一直等到他們吵完了,才出聲:“列位臣工說的都很有理,朕也聽到了。現在朕想問你們,除了葉元裴,是否還有別的可往南境去的將領?”

    立刻有人說:“此事非葉大將軍莫屬。”

    淩天成的目光瞬間犀利:“照你這麽說,咱們大盛朝除了葉元裴,再無武將了,是也不是?”

    金殿上頓時鴉聲一片,再無一人出聲。

    淩天成的眼神如利刃一般,從下麵低著頭的每個大臣臉上掃過。

    他聲音緩了一下,問道:“莊相,你有什麽話要說?”

    莊昌遠趕緊上前:“皇上,朝中有多少文武能人,皇上最清楚,此事還是您定奪最為合適。”

    淩天成:“那朕還要你們做什麽?都不用來上朝了,朕一個人就把天下事做盡得了。”

    又是鴉聲一片。

    敏感的大臣們已經察覺,今日皇上的脾氣不太好,最好是什麽也不要說,什麽也不要做,耐心等到散朝就好了。

    可是淩天成可沒想讓他們這麽早回去,他站在金殿的頂端,高高在上,來回跺著步子。

    來回巡視著下麵的大臣,一個個喊著名字問他們,誰更合適。

    很多人已經不敢再提葉元裴的名字了,但是還有一些人,仍然堅持這個話題不放。

    最後淩天成就把目光定到了駱柯的身上。

    “駱愛卿,南疆的事是你提出來的,那也說說你的看法吧。”

    駱柯已經沉默很久了,這會兒淩天成一點他的名,別人才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始作傭者是他,所以那些被淩天成罵過的人,個個伸長脖子,等著看他的好戲。

    駱柯倒是不慌不忙,往前站了一些,彎腰給淩天成行過禮行說:“回皇上,臣認為,安軍候手下能將眾多,他本身也駐守南疆,可以讓安軍候推薦兩位良將去鎮守南蠻和水匪。”

    “好。”淩天成立刻拍案,對駱柯讚賞不絕:“還是駱愛卿能為朕分憂,每一件事都辦的這麽得體。

    此事也交給你去辦,立刻修書安軍候,照剛才的意思說給他聽,書信寫好後,拿來給朕加印朱批。”

    吵了一早上的事,由駱柯開始,又在他這裏結束。

    下朝時,許多人就開始往他麵前湊,巴結的嘴臉顯而易見。

    隻是下了朝的駱柯一句多餘的話都不說,去了文淵閣處理一些事後,就乘了自己的轎子回府了。

    莊昌遠看著他遠走的背影,眼神慢慢變的陰沉起來。

    沒人知道駱柯是他提上來的,但是駱柯知道,莊昌遠自己更知道。

    如果這個人不太好用了,那就算是他有再大的官銜,還是要拔掉的。

    莊昌遠喜歡能控製得住的人,而不是每次都自做主張的人。

    最近的幾件事,雖然駱柯做的很好,表麵看上去也都是有利於他的,但是卻總是私自行動,並沒有與他商量。

    尤其是私自給莊思顏令牌的事,其實讓莊昌遠很火大的,他甚至感覺到了駱柯有異心。

    南蠻的事隻不過更印證的他的想法而已。

    他莊昌遠一生最不怕做的事,就是殺人,無論是誰,想擋他的路,想要他的命,都得先過了他手裏的這把刀。

    連淩天成都拿他沒辦法,何況一個駱柯呢?

    莊昌遠手裏的刀是無形的,他掌管著朝廷十萬的兵馬,還有皇城的一些控製權,更掌控著許多大臣的生死。

    這些事情,既是淩天成把他的權削了,打回到老家去,都沒有中斷過。

    這會兒他已經還朝,就不怕駱柯反他。

    淩天成下了朝以後,照例去了辰熙殿,剛一到門口,就看到莊思顏在那兒等他。

    “顏兒,你怎麽來了,這裏風大,快裏麵去。”

    淩天成說著話,已然把莊思顏揣進懷裏,像揣一隻溫柔的小貓咪一般,把她帶進了辰熙殿內。

    莊思顏這會兒的確是乖順,把凍的發僵的手環在他的腰間,臉也貼在他身上,咕噥著說:“你也是從外麵回來的,為什麽身上這麽熱?”

    淩天成聽聞此話,就笑了起來,手不自覺地放在她的頭頂上摸了摸:“因為我是男人啊!”

    “男人?男人就不怕冷了嗎?”莊思顏又問,還抬起頭看著淩天成的臉。

    那認真的,嬌憨的模樣,立刻就讓淩天成的心暖暖的,也軟軟的。

    他隻把懷中的小人兒抱的更緊,進了辰熙殿內也沒有忙著做事,而是連她的手也握住了,放在掌心暖著。

    莊思顏的身上很快就熱乎起來,她就蹭到淩天成胸口處,執著地又問一句:“你還沒回答我前麵的問題呢,為什麽男人身上就很熱呢?”

    淩天成無奈,就把嘴唇湊到她的耳邊,輕聲說:“因為男人身上有火……。”(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