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此物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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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福也是忙活了一夜,這會兒就想著,趕緊把事情處理了回去睡覺,所以一邊拉著蔡太醫出門,一邊把事情的經過跟他簡單說了一下。

    東西就在桌子上放著,關係著皇上和婉妃的性命,蔡太醫不敢有絲毫放鬆。

    先是拿著聞了聞,然後又捏開看裏麵的材料,最後還放在嘴裏嚐了嚐,然後得出結論。

    “此物有毒。”

    淩天成和莊思顏麵麵相覷,這種結果是他們兩人都沒想到的。

    不是覺得榮嬪好心,而是沒想到她膽子會這麽肥,當時她可是極力勸著淩天成也吃的。

    “什麽毒,吃了會怎樣?”莊思顏清醒的比較快。

    如果這東西沾一點就會死,那蔡太醫這會兒已經不會說話了,所以應該是一種慢性的藥。

    這麽一看的話,至少可以排除榮嬪不是要害她的,畢竟依莊思顏的性格,她也不會一直吃榮嬪給的東西啊。

    那她就是想害淩天成。

    不讓他睡意致命 ,又長期有效,那會是什麽藥呢?

    如果是榮吉指示的,那他們的擔子也太大了,莫非還想走莊老頭的路,把淩天成弄死,他自己做皇帝去?

    如果不是榮吉,那很可能是春藥之類的也不一定。

    莊思顏雜七雜八想這些的時候,蔡太醫已經開口:“是一種慢性的毒藥,常期服用,人的精力會越來越少,貪睡又睡不好,不思茶飯,最後精神恍惚。”

    淩天成的臉黑了下來:“這榮嬪的膽也太大了。”

    蔡太醫不敢多話,默默收拾了自己的藥箱準備退下去,在出門之前,淩天成又交待他:“此事不要向任何人透漏。”

    蔡太醫忙不跌地答應了,退出軒殿以後,才擦了擦額著上的汗,一抬頭看到今晚月色正好,把他的影子都拉長了,成了一個又黑又長的怪物。

    蔡太醫差點又被自己的影子嚇一跳,也不知道這麽膽小是怎麽當上太醫的。

    寢殿內,淩天成和莊思顏圍著桌子上放的那盤東西研究。

    “你確定這東西是榮嬪親手做的嗎?”莊思顏先開口問。

    淩天成搖頭:“不是,晚上我讓李福去查了,是我禦膳房裏出來的,榮嬪最近身邊一直不好,也沒有做這些東西的愛好,她現在連琴都彈的少。”

    看到莊思顏投過來的白眼,淩天成及時把話頭轉了:“也不能完全排除她的可能,如果她真的包藏禍心,自己做一盤與禦膳房的混在一起,也很難說。”

    “對呀,在這宮裏活著還真不容易。”

    她的感慨,淩天成自己聽得出來,就把手往前伸了一些,握住了她放在桌子上,已經凍的微涼的手。

    “朕回護住你的。”

    他的掌心很暖,嚴嚴把莊思顏的手握進去時,溫度就從他的手裏傳到自己的手裏,然後又傳往全身。

    身上本來的寒意就散去不少。

    她從外麵回來,身上本來穿著賈家小伺的衣服,後來因救火不打濕了,回到這裏以後,就把外麵的全部脫掉,隻著褒衣。

    現在她的外麵還套著一件淩天成的袍子,既是這樣還是有些冷。

    淩天成感覺到她指尖的涼意後,幹脆把她整個人都抱進懷裏,頭也靠近她身邊,輕聲說:“去龍榻上坐著吧,朕怕你凍壞了。”

    莊思顏稍微推開他一點,岔著話題說:“今晚事出的太巧了,太常寺也失火了,溫青他們全部都去哪兒,我擔心你才回來看看,現在你既然沒事了,我還得出宮一趟。”

    淩天成握住她的手沒放:“明日再說,如果有緊急的事,溫青會想辦法傳進來的,你不用擔心。”

    這樣三繞兩不繞的,莊思顏幾乎把榮嬪的事都忘了,真的被淩天成抱到了龍榻上。

    這會兒已經是四更天了,他們奔忙了一夜,終於消停下來,又是在暖和的寢宮裏,所以莊思顏頭一著床,連淩天成的一句話都沒聽完,人就迷糊過去了。

    次日一早,她醒來的時候,淩天成照樣已經去早朝了。

    平兒拿了她要換的衣物,在軒殿外麵等,陸過的嬪妃看到了,又是一陣心思洶湧,尤其是榮嬪。

    她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投毒的事,隻知道昨夜先是淩天成找莊思顏,後來又換成莊思顏找皇上。

    兩個都去了一趟長春宮,生生把榮嬪攪的又是一夜沒睡。

    這一大早的又聽說安太後薨了,正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想出來打聽打聽呢,就看到平兒拿著莊思顏的衣物往這邊走。

    一問之下才知,那個女人昨夜又留在軒殿了。

    榮嬪的牙都要咬斷了,一轉臉就恨恨地說:“她身上到底帶著什麽妖氣,把皇上迷成這樣?她在了天天要見她,她不在了,還天天去百竹園守著。”

    跟著她的宮人都不敢說話,連呼吸都不敢大聲的,生怕惹自己的主人不高興。

    榮嬪體力有限,昨晚又一夜沒睡,提了老大勁出來,得到的沒一個好消息,這會氣血攻心,一刻也在外麵等不得,就憤憤地回了宮。

    剛一回去,連一口熱茶還喝上,胸口一悶,跟著一串咳,就吐了一口血出來。

    把宮人們嚇了個半死,又是端茶遞水處理血跡,又是去太醫院。

    莊思顏對此一無所知,知道了她也不關心。

    她一起床,有一個問題就進入了腦子裏。

    有人在食物中下毒害榮嬪,那人會是誰呢?難道他們不知道榮吉的地位?還是這個人比榮吉還要厲害?

    自從莊昌遠和駱柯倒了以後,能比上榮吉的也沒幾個人了,就算是官職在那兒擱著,到底沒有那麽得淩天成的厚愛,也不敢輕易造次。

    這人來的莫名其妙,又目的不明,一天不搞清楚,一天就叫人不得安生。

    莊思顏架著手,讓平兒把衣服給她穿妥了,往自己宮裏走的時候,她對平兒說:“你去一趟禦膳房,看有沒有新做出來的甜點,拿一些回來。”

    平兒答應了,又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去,於是有些為難地又跟著她往前走了幾步。

    莊思顏就停下來問她:“你怎麽還哪著我,去啊,我回去就要吃了,這早上起來還挺餓的。”

    “那主子您一個人……”

    莊思顏朝她揮揮手:“這是皇宮,還是大白天的,我一個人怎麽了?快去吧。”

    太後薨逝的消息一早就在金殿之上傳開了。

    不是皇上的親母,所以葬禮儀程全部交給禮部去做。

    死的原因被封鎖了,隻說是病逝,反正安太後也病了那麽久,突然不治而亡,也沒人覺得奇怪。

    隻是這棺材裏什麽也沒放,把一副空棺葬了。

    既是這樣,在知情人的眼裏,淩天成也是有情有義的,要知道安太後是想把他一起燒死的。

    這種弑君的罪名一旦公布出去,別說是還保持著太後的尊位了,就是想葬入皇陵也沒有戲。

    溫青撇著嘴說:“你還真是對誰都好。”

    淩天成笑了一下,說是笑,也隻是嘴角動了一下,眼裏都是冰:“人已經死了,給她加個罪名,外麵的人就知道她做了什麽,定然也會有所準備。

    我們把一切都按下去,什麽也不說,反而讓他們著急,不知道事情怎樣了。

    反正昨晚在場的所有人,除了死的,別人也不會亂說話。”

    溫青又撇嘴:“那可難說,昨晚宮裏那麽大的火,整個後宮的人都知道了,難免會有人往外傳。”

    這次淩天成是真笑了,卻沒回他的話。

    隨後兩人又說了太常寺的情況。

    那邊毫無收獲,好好的一個寺差不多給燒光了,而駱柯現在也真的死了,逃走了孫有和沒有消息。

    “駱家人呢?那邊有什麽動靜?”淩天成問。

    溫青搖頭:“沒動靜,他們自從回到老家之後,就安分守己地過日子,如果不是知道內情,還以為他們跟絡柯沒有關係呢。”

    駱柯是個很聰明的人,大概早就想到了這一天,所以把自己的家人摘的很幹淨。

    可是他這個人野心大,手也狠,最後用那種方式死了, 一定也不甘心,所以必定還埋的有後手。

    像孫有和,無論他現在在哪裏,將來一定會再出來鬧事的。

    淩天成倒不怕他們鬧,剛登帝位的時候,他是有些慌,急著想把很多事情弄清楚,然後把朝政保持一個清水的狀態。

    可現在他突然發現,慢慢地等魚兒上鉤,反而比自己主動出擊更好,所以那些人抓不抓得住,他都沒怎麽放在心上。

    跑了遲早還會再出來,如果一輩子不出來,那也不存在什麽威脅了,又何必再去花精力找他們?

    他能做的,就是把自己不斷的變的強大,有一天那些人真的回來了,卻發現自己根本近不了這個皇帝的身,那時才是好戲的開始。

    駱柯和安太後的死,為這件事劃上了一個短暫的休止符。

    莊思顏因為要查是誰下毒的事,也沒急著再出宮去。

    她每天讓宮人們去禦膳房裏拿各種點心,當然不是隻要這個,還會夾點別的東西。

    蘭欣看她的眼神都變了,趁著沒人,過來悄聲說:“小姐,你最近不忙了嗎?怎麽天天呆在宮裏吃這些東西?”

    莊思顏抬頭看她一眼:“你什麽意思,感情我這天天在外麵跑,也不用你們侍候,閑出毛病來了,還不想讓我回來了?”

    “不,不是,奴婢不是那個意思,奴婢就是覺得奇怪。”

    莊思顏:“哪兒奇怪了?”

    蘭欣咽了一下口水才小聲說:“這些東西,您以前吃是吃,可每次都是邊吃邊喊會長胖,現在怎麽不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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