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背後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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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明淵沒想著要進茶樓,卻被莊思顏硬生生地叫了進去。
她挎住賈明淵的手臂,急火火地把自己的身份表明,在賈明淵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時,已經進行到下一步了:“帶我上二樓,有重要的事。”
賈明淵也沒有預約,但是他是官老爺,且可以公開亮明身份,這些茶樓的老板就是再不長眼,也不會去得罪他。
莊思顏卻不能,她如果把皇上的特令拿出來,那就等於把自己暴露到聞敏麵前了。
身份這個東西,在有的時候很好使喚,賈明淵順利帶著莊思顏上了二樓。
兩人一過了小二的眼,莊思顏就把賈公子丟下來,開始尋著二樓的包間,一個個找過去。
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在最裏麵的一間,她聽到了聞敏的聲音。
而且另一個跟他說話的人,也是熟悉的,莊思顏很快就判斷出那個人是誰了。
這個人出鏡率不是很高,如果不是莊思顏對人有特殊的記憶,可能都要忘了他是誰。
數月前,莊思顏扮成紈絝子弟,去賭場裏把陸夫人贏了回來,那時候把馬爺暴露,後來在一次追擊中,他被青氏兄弟圍堵。
但是當天在賭坊,卻有一個人是跟在馬爺身邊的。
這個人話不多,一直垂眉耷目,不怎麽看人,也不怎麽說話,偶爾跟馬爺遞一句,聲音都很小。
其實當時莊思顏沒有太注意他,隻當他跟尋常的下人是一樣的,都是聽馬爺的話做事。
可後來賭坊被抄,馬爺逃走,在賭坊裏的很多人都落網了,但這個人卻跑了。
當時莊思顏也沒太注意,畢竟逃跑的也不至他們兩個,混在那麽多人裏麵,這個人實在太不起眼了。
可後來馬爺死了,死的還很難看,被青氏兄弟他們打倒以後,是被他殺的。
也就是說,他很可能是被自己人殺死的。
這個自己人是誰,莊思顏他們沒有頭緒,不過自從馬爺死了以後,他這條線就也跟著斷了。
後來在回憶整個事件的過程中,莊思顏才想起這麽個人,還刻意把他的樣子描畫了下來。
可惜她是個美術渣,畫的像自己都不認識,但這個低沉的聲音,還有從門縫看過去,那個人的樣子,都令她一下子想起了過去的事。
他們兩人說的應該是暗語,不過偶爾還會提到一兩個熟悉的詞句。
莊思顏聽到一半就明白了,這個茶樓是他們的一處聯絡點,聞敏定時來這裏,把朝廷的意見,還有上麵的決定,包括查案的進度跟他們通氣。
而他們在根據已有的信息,調整新的計劃。
城北的賭坊,就是這些計劃中的一部分。
兩個人說了半個時辰左右,把所有的信息交換完畢,聞敏就起身離開。
這個過程中,他連一盅茶都沒喝完。
莊思顏這次很果斷,聞敏一離開,她馬上向外發出信號,把自己的人招了進來。
事出突然,她的人來的沒那麽快,或者說敵人太過狡猾,不知是不是預感到了什麽,趁著莊思顏不注意,從茶樓的窗戶裏跳出去就跑。
到了這個時候莊思顏怎麽能給他機會?
她身形利索,對方跳下去的同時,她一個縱身,從門口借力,腳在門框上點了一下,人就跟著飛彈出去,如一尾飛跳起來的魚,身子在空中劃了一個微彎的弧度,人已經到了窗外。
賈明淵趕到的時候,就來得及看到這一幕。
這會文弱的書生,一看到自己的恩人這麽跳下去,嚇壞了,腳步都是亂的,趕緊奔到窗邊,卻隻來及看到莊思顏甩開膀子追著那個人跑走了。
賈明淵對莊思顏是又好奇又感激的,他以前很以自己的文采自負,覺得整個京城裏如論做文章,無人能及他。
可遇到莊思顏的時候,那點優越感不知怎麽的,就落了下去。
莊思顏看上去什麽也不會,甚至不能像他那樣拽出一句文縐縐的話出來,但是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實事,很完美地把賈明淵的文采蓋了過去,落到實處。
而且此人幹淨利索,長的也清秀,總之給一種貴而優雅,又自由又散漫的感覺。
撇開官級的大小,賈明淵是很想跟他做朋友的。
可自從上次莊思顏借了他老爹的令牌,把身份在他們家暴露以後,賈佑善就嚴重警告他,這個司大人惹不起,最她也不要走的太近。
她接近誰,就說明誰可能有問題,最起碼已經是在皇上那裏上了黑名單了,這不是好事。
事實上,就算是他爹不警告,賈明淵也沒有多少機會見到莊思顏。
可今天他見到了,不但見到了還有幸幫他一個忙,這在賈明淵這裏簡直有些興奮。
這興奮維持的太短,他都沒來得及好好品味,就看到莊思顏從窗口跳下去的樣子。
是二樓,會武功的人從這點高度跳下去,不會有什麽大事,都沒影響他繼續追那個要跑的人。
而且根本也沒追多遠,她的人就到了,二話不說就把那人給按住。
為防再遇到像馬爺一樣的事,莊思顏不敢在街上停留,一把人扣住,立刻拽上馬往大將軍府去。
葉元裴還沒回來,但是大將軍府的官家是早就認識他了,敞開大門讓她的人都進去。
一進到這裏,還真是安全許多,莊思顏卻沒有絲毫放鬆,直接把人揪過來就開始審。
開始當然不說,不過莊思顏有的是辦法叫人開口。
不過半個多時辰,那人就交待了。
他叫全輝,原來跟在馬爺身邊,但其實他不是馬爺的人,而監視他的人,他聽命於駱柯。
莊思顏問:“駱柯死了,你不知道嗎?”
全輝點頭:“駱大人雖然死了,但是給我們每個人都留了家業,我們還得活下去,再說還有聞大人看著呢。”
“聞敏?他能做什麽?”
全輝看她一眼,有些不太確定地問:“是不是我什麽都說了,就會從寬處理?”
莊思顏馬上回道:“當然,我說過的話向來算數。”
然後全輝就交待說,原來的賭坊,還有陸林的銀莊,還有已經燒毀的李家都是一起的,而他們背後的老板就是駱柯。
莊思顏:“這些我知道,你說點我不知道的?”
全輝的臉有些難看,頓了一下才問:“那您也知道聞大人的老板也是駱柯了。”
莊思顏“嗯”了一聲,問他:“老板的意思是什麽?替他幹活,替他洗黑,還是做了別的東西?”
全輝說:“我隻知道很早以前,他們三家在駱大的人支持下,收到過一批為數不少的銀子,要重新鎔了,化成民間通用的元寶。
這銀子不少,聽說到現在學沒鎔完,但是三家卻出現了矛盾。
後來的事您應該也知道,李家把陸林殺了,占了他的銀莊。
馬爺又想把李家滅掉,然而李家也不是省油的燈,手裏還抓著馬爺的把柄的,後來事情就越鬧越大。”
說到這裏,倒是把莊思顏的很多問題很挑了起來。
她看著全輝問:“你聽誰的?”
全輝看她一眼,大概衡量過,還是覺得老實說活著的機率比較大,所以答道:“以前聽駱大人的,現在聽聞大人的。”
莊思顏笑了一下:“你可真不像一個跟隨著,太不忠心了,連已經死的馬爺都比不了。”
全輝的臉紅成一片,把頭低下去。
殺害馬爺的事,全輝沒否認,說人是他殺的,殺掉的原因是怕他把後麵的人暴露出來。
但對於剩下的銀子在哪裏,還有聞敏的事,他一概不知。
不過這些信息,對陸未來說已經足夠了。
她當天晚上就回了一趟皇宮,把事情回了淩天成,然後問他:“可以把聞敏逮起來了嗎?”
淩天成點頭:“可以,他後麵應該就是那批失蹤了多年的賑災銀。”
莊思顏朝他笑了一下:“總算是還你一個清白了。”
淩天成卻不甚在意:“這些銀子就算是查到來龍去脈,也不會剩下多少了,這麽多年,他們用這些銀子,不知道又做了多少事?”
這問題還真是難回答。
駱柯已經死了,聞敏雖他們中的一員,參與多少還不清楚,但是憑直覺,莊思顏覺得裏麵應該還有事。
至少李家到底是什麽來曆,還沒有查出來。
抓聞敏的手段很斯文,第二天的早朝,淩天成安安穩穩地處理完所有的事,然後把全輝的一份罪狀拿給聞敏看。
他的臉上最開始還透著迷茫,很快就成了一片青灰色,平時眼裏的平淡疏離,瞬間全換成了驚恐。
他哆哆嗦嗦地跪下去,對淩天成說:“皇上,老臣冤枉啊。”
淩天成挑了一下眉頭問道:“冤枉?朕問你,全輝這個人你可認識?”
聞敏答不出來 。
因為這個時候已經有人把全輝帶了上來。
淩天成的金殿,再次成了斷案的場合,在眾臣的眼皮底下,全輝把頭天下午,跟聞敏接頭,還有兩人之間的對話,又交待了一遍。
沒等他說完,聞敏兩腿一軟就暈了過去。
到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沒在金殿之上了,而是被關入大牢。
到了這時,他到沒有再喊再鬧,隻是頹然坐在地上,茫然看著牢中的牆角,好像可以從那兒看出一個洞來,然後他就可以順著洞爬出去,離開這個陰森見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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