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我帶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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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思顏看到葉元裴回來,昨晚那種心靈的衝擊又把她燒了一次。

    對,他安全回來了,身上沒有受一點傷,也沒有出事,他們以後還是好兄弟。

    可是當問起陸曉時,葉元裴的臉色卻不怎麽好。

    “你見到他了是吧?他是什麽情況?”莊思顏再問。

    葉元裴把莊思顏扶坐到一張椅子上,又遞了一盅茶給她,看她安靜下來才說:“他的精神好像出了些問題,被關在裏麵,應該是參加過決鬥,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活了下來。”

    莊思顏的火“噌”一下就冒了起來:“那些人想做什麽?這麽的殺人都沒人管的嗎?”

    葉元裴怪怪地看她一眼,好一會兒才說:“管這種事的也隻有皇上了吧?”

    莊思顏的心髒一下子梗成了冰塊,又涼又硬,梗的她連呼吸都不能。

    對,這種事隻有淩天成能管,她之前也是這麽想的。

    她從椅子上站起來,咬著牙說:“我現在回宮,問問他這種事到底怎麽處理?”

    葉元裴卻一把拉住她說:“你跟他說說可以,但是現在不宜大刀闊斧的動。”

    “為什麽?”裏麵的人不要了嗎?

    葉元裴:“要,正因為要,所以現在不能大動,如果大動,他們一個也活不了,那裏麵關著的不隻有陸曉,還有很多別的人。”

    他沒有再說下去,但是從他的臉色上,莊思顏好像看出了什麽,情緒很快就穩定下來:“朝中的人,還是普通老百姓?”

    “都有,而且有的至關重要,我在想,是不是皇上本來就知道這事?”

    “如果真的是他本人弄的,那現在已經沒辦法了,我們昨天去的時候,跟溫青碰過頭,我身邊的人,也有溫青的手下,這個你知道的。

    如果真是他,現在他應該全部都知道了。

    不過,我不相信是他弄出來的,他是皇上,對誰都有生殺大權,沒必要做這種變態的東西。”

    葉元裴沒有反駁,也沒有順從,隻是安慰莊思顏說:“你先回去跟他說說看,穩定一下情緒,別讓他看出什麽來了。

    如果是你先發現不對勁,以後跟那個姓溫的走的遠一點。

    還是那句話,實在不行,我就帶你回去,咱們不跟這幫孫子玩了,都他娘的什麽事。”

    這句話對莊思顏來說,真如五味瓶,一灑下去,就弄的她百感交際。

    葉元裴平時跟她吵的最凶,而且每次都能震住她,弄的她一肚子憋屈,可真到了關鍵的時候,又會及時扔過一句話,把她瞬間安撫住。

    是的,淩天成的臣民可以怕他,因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淩天成要他們死,既是他們逃走了,自此以後也過不上什麽好日子了。

    但他們兩個不同,他們兩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葉元裴其實一直都有辦法帶著莊思顏走,就算是另一個世界隻有他們兩個人,那又如何?

    現代人的世界,很多都是靠手機電腦,不用跟人見麵,也一天天地過去了。

    所以,莊思顏不怕。

    她現在要弄清楚的,就是那樣一個變態的地方,到底是不是淩天成弄出來的,他又知不知道,知道多少,想怎麽處理?

    她把衣服穿好,陪著葉元裴又喝了一會兒茶,想試著吃些東西,最終也沒咽下去,就先騎馬回宮了。

    淩天成已經下朝,聽說莊思顏回來了,顧不上回去換衣服,直接去了百竹園。

    “顏兒。”他說,揮手讓後麵的拿著食物的宮女進去,先把盤子擺好。

    這才走到莊思顏的身邊,握住她的手:“外麵多冷,你穿的太少了。”

    大概平時,淩天成也說這樣的話,然而此時莊思顏聽著卻異常別扭,她的身上一點也不涼,就是心口涼的要命。

    她沒看那些花樣考究的食物一眼,把宮女退了出去,直接看著淩天成的眼睛問:“京郊馬場的事你知道嗎?”

    淩天成也不回避:“知道,我聽溫青說你去了?”

    “對,昨晚去了。”

    淩天成的眉頭皺了一下:“那裏麵都是一些糙漢子,你想去跟我說一聲,我帶你去,為什麽不聽溫青的,要自己去呢?”

    他的手還握著莊思顏的,說這些話的時候,手勁明顯大了一點,握到她的手疼。

    莊思顏卻沒動,嘴上說:“糙漢子怎麽了,我進去的時候也是漢子打扮,他們還能把我怎麽樣?”

    淩天成的眉頭就皺的更深了。

    莊思顏問他:“你去過馬場嗎?”

    淩天成答:“很小的時候去過,不怎麽好的經曆,後來就沒去了。”

    “是你別人不讓你去,還是你自己不想去?”

    “都有。顏兒,你今天怎麽了?”淩天成終於發現了莊思顏不對勁,開始把目光聚到她身上問。

    莊思顏沒理這岔,繼續著自己的問題:“那你現在了解馬場的情況嗎?”

    淩天成頓了一下:“交給了京郊的官員去打理,很多年沒去過,也沒有去關注過,那裏實際的情況,朕不太清楚,不過溫青那裏應該有相關的信息。”

    莊思顏步步逼近:“溫青說那裏麵馬夫,現在都換成了死刑犯,這事你可知道。”

    淩天成點頭:“這不是什麽特別的事,死刑犯也分很多種,並不都是罪大惡極。”

    “那什麽叫罪大惡極,殺人算不算?”

    “看殺的什麽人?我們都殺過人,不是嗎?”

    莊思顏被這句話噎住了,對哦,他們都殺過人,她跟著葉元裴在南疆的時候,死在劍下的也不在少數。

    人處在某一個環境,就會做某種事,都是即定的規律,然而分明又不同,捍衛國土,與濫殺無辜是兩個性質。

    淩天成手心的溫度跟過去一樣,他的手總是很暖,不管外麵的冬有多冷。

    這點暖把莊思顏在外麵凍的冰涼的手,慢慢也捂熱了,但她心裏仍然難受的要命。

    她覺得此事淩天成是知道的,就算不全然知道,但還是會知道一點,但他到現在都沒去理,是怎麽回事?

    莊思顏正要再問,淩天成已經先開口了:“你在那兒看到了什麽?”

    那兒的事三言兩語就說完了,但是重提一遍,莊思顏的心裏又難受半天,她盯著淩天成的眼睛問:“這麽大的事你真的不知道?”

    淩天成把她的手鬆開了,她還沒來得及縮回去,他又一把抓回來:“你……,你沒事吧?”

    莊思顏:“……”

    她要有事,現在還能坐在這兒跟他說話?

    她真的懷疑這個皇帝是假的,怎麽有時候反應快,有時候反射弧又有一個世紀那麽長,走的腿都快折了,都反應不過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淩天成才說:“這事朕知道了,馬上會宣葉將軍入宮,既然馬場不能用了,就直接封了吧。”

    說的很斯文,但在封的過程中,會有無數的人死掉,也會一同封到地下。

    莊思顏不知道跟她說什麽好,不過為了不讓葉元裴難做,她還是盡力周旋,說把這事放一放。

    淩天成直說:“此事朕交由葉將軍全盤處理,至於快慢進退,由他去控製,朕隻要結果。”

    莊思顏疑疑惑惑看了他好一會兒,還是問道:“你真的不知馬場的事?”

    淩天成轉頭,臉上有些許的怒意:“知道有一些不對的地方,卻不知會如此荒謬。

    那地方朕很多年都沒去了,即便是去了,看到的也隻是表麵,暗底裏的東西,不深入了解永遠不會知道。

    你冒險進去一次,幫了朕的忙,但是我不允許下次再冒這樣的險,聽到沒有?”

    莊思顏聽到了,但是她沒說話。

    盡管一開始她不希望此事有淩天成的份,可現在這麽輕描淡寫的解決了,總是讓人覺得怪怪的。

    給葉元裴的聖旨當天就寫好了,由李福親自出宮去宣。

    當夜淩天成留在了百竹園。

    莊思顏是有些意外的,他們兩個已經很久沒在一起了,那種同床共枕的感覺都忘了差不多了,也實在是沒有心情。

    但是夜已經很深了,淩天成卻不走,當莊思顏表示自己要休息了,請那位臉皮厚的男人,看情況適時離開時。

    淩天成卻告訴她,她晚上還有話要說。

    莊思顏朝天看了一眼,眼白露出來很多,像翻了一個天大的白眼。

    他們已經把那些話顛來倒去說了無數遍,該莊思顏知道的,她也知道的差不多,不該知道的,她也沒指望著淩天成會全盤托出。

    他是大盛朝的皇帝,手裏握有秘密,好像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隻是不有違人倫道德,莊思顏基本也是能接受的。

    但到現在為止,他們兩人也止步於此,沒有過去打鐵趁熱的合作關係,也不是正常的夫妻關係。

    當然這個也是不可能的,一個皇上跟妃子,能有什麽正常的夫妻關係?

    莊思顏也不會很惱他,想法設法要離開皇宮。

    日子突然一下子就平淡如水,淩天成每天上朝下朝,忙他的政務,莊思顏則查一些必須要破的案子,除此之外,各自安好。

    她有點不想打破這種關係,不想跟他深聊,不想了解更多他內心的想法,更不想知道他小時候的事。

    然而淩天成還是留了下來。

    有他在,宮女們都要去外間侍候,所以寢殿裏很快就安靜了下來,隻有爐子裏的火不時“嘩啵”一聲。

    燭火的光和爐子裏的光相互輝映,在室內結成暈黃色的光結,暖出一片不一樣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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