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鬥智鬥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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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元裴理由十足,但說出來卻毫無底氣。

    實在是這種圓滑的事,淩天成辦起來比他可順手多了,而他又不能直接跟對方說,他回府是為了穿越回到現代,看能不能找到合適救自己的方法,在這兒耗下去,沒準不廢也能耗廢了。

    眼下能說出口的,就是趕緊的離開這到處是眼睛的皇宮,等回到大將府,怎麽折騰還不都是自己說了算。

    在這兒他葉元裴發揮不了一點作用,事事都是別人安排,連上個廁所,都是宮女太監們照顧著,常常把他弄的老臉都沒處擱。

    不知是莊思顏也看出了他的窘態,還是也想讓他盡快走,這回竟然幫著他說話:“皇上,葉大將軍既然想出宮,那還是隨他吧,這後宮之中規矩森嚴,也不適合外人進來,而葉大將軍常年奔走在外,沒準受傷的消息一傳出去,會有什麽藏在民間的神醫隱士上門,還能讓他盡快好起來的。”

    這話要是換個人說,淩天成不高興起來,能把人當場拖下去打死。

    這不明擺著說宮裏的太醫不行,外麵的野醫生厲害嗎?

    可惜,話出自莊思顏的口,自動加上寵愛濾鏡,自然就合情合理。

    淩天成甚至還脈脈含情地看了莊思顏片刻,語帶溫柔地說:“還是婉妃考慮的周到,那就出宮去吧,但在那些隱士沒到來之前,蔡太醫可隨元裴一起去大將軍府,以便就近照看。”

    皇上都退一步了,葉元裴自然不會揪住不放,於是雙方表麵樂嗬嗬地達成了協議,由宮中侍士把葉元裴送出宮去,而大將軍府的侍衛則在宮門口接住,一路抬回去。

    唯一愁眉苦臉,又毫不掩飾的就是蔡太醫了。

    他原本聽說葉大將軍要出宮,還要找別人去看,自己的責任一下子就卸下去了,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兒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轉到別人的手裏,他心裏幾乎要樂出花來。

    哪成像,還沒來得及偷偷笑一個,皇上就又點了他的名。

    也不知道蔡太醫以前在宮裏是怎麽混的,他覺得就這兩年來說,自己的運氣簡直壞透了。

    也或者說,隻這兩年之內,宮裏的事情越來越多,他才會有如此感受。

    總之,不管因為什麽,事情已經定了下來,葉元裴出宮,蔡太醫隨行,而莊思顏回到自己的宮裏,也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出去。

    然而,淩天成跟猜到莊思顏的心思一樣,緊隨著她回來說:“京郊馬場的事溫青已經處理了,現在也有了結果,這事一直都是你們在處理,你現在去跟他碰個麵,看看情況如何吧?”

    莊思顏麻溜地答應一聲:“好嘞,我這就出宮去。”

    淩天成:“不用,溫青在宮裏,且這段時間都會在此。”

    莊思顏:“……”

    這是玩的什麽套路?莊思顏都開始懷疑這家夥是不是知道她要跟著葉元裴一起穿越的事了?

    相比京郊馬場的事,自然是葉元裴更重要,但現在溫青就在宮裏,莊思顏也不能不管不顧地往外跑,隻能順從地跟著淩天成走。

    溫青跟以往一樣,進宮不去別處,隻在淩天成的寢殿裏呆著,而且每天都跟沒骨頭似的,斜靠在軟榻上,麵前還要擺著酒壺。

    用現代的話說,是很娘的一個男人,莊思顏欣賞不動這款的,再加上因為葉元裴的事,鬧的有點小生氣,所以一看到他就沒好話說:“酒鬼吧你,在外麵喝還不夠,竟然跑到宮裏來喝了?”

    溫青:“……”

    他話都到最邊了,還不是你們家那個誰誰誰讓我來的,你以為我想來宮裏喝酒嗎?連味道都跟外麵的不一樣,帶著一股束縛與禁錮。外麵的天空多自由,多快樂了,可是他溫青偏偏收到了一道密旨,不光要進宮,還得跟這個處處與自己做對的婉妃娘娘談談案子的事。

    最初兩個人達成的一點和諧,早在日積月累的鬥嘴中消磨的差不多了,這會兒別說還有與莊思顏更有默契的葉元裴在,就算是沒有,溫青跟她也很難說到一起。

    掇局者大家也知道事情不那麽順利,所以夾在中間做個無聲的旁聽者。

    溫青看到淩天成在,那一大堆要反擊的話,就生生咽了下去,竟然勉為其難地站起來,給莊思顏行了一個宮中大禮。

    莊思顏沒被他的舉動嚇倒,反而看了看他麵前的酒杯,又端起來聞了一下,然後在兩個男人都疑惑她又想搞什麽幺蛾子時,這位外麵傳的德才兼備的婉妃,把杯中酒一幹二淨。

    隨後瀟灑抬頭,望著吃驚的溫青說:“皇上說京郊馬場的案子你已經處理了,說正事吧。”

    溫青:“……”

    哦,正事?

    正事就是他的人跟進馬場,把那裏重新清理一遍,抓到了不少駱柯留下來的人,然而那筆傳說中的官銀卻沒有絲毫蹤跡。

    莊思顏在聽案子的時候,一向都是認真的。

    她的手裏轉著那隻空的酒杯,細長嫩白的指尖偶爾會在杯沿上麵摩蹭兩下,眼睛看著溫青,但又好像沒看他,隻是通過他看到了遠在京城之外的京郊馬場。

    “你確定那裏的人這次都清理幹淨了?”莊思顏問。

    溫青先瞄了一眼淩天成,這才說:“我們的人先到,搜了一遍,葉大將軍的人隨後也趕來,從山下兩步一人,排著把整座山都查一次。”

    聽上去,好像這樣已經沒問題了,但是事情總是有意外,就像駱柯的人總是喜歡藏在地下一樣。

    那樣一座山,又有冰雪覆蓋,假設他們掏一個山洞窩進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莊思顏剛這麽想,溫青已經又開口:“馬場現在所有的進出口都控嚴了,不說一隻蒼蠅不能出去,反正一大活人想進去或者出來不太可能,山上能有多少糧食?就算還有人在,他們也撐不了多久。”

    溫青滔滔不絕,說的也是頭頭是道,但莊思顏的注意力不在這裏。

    人現在已經不是大問題了,駱柯已經死了,他們之中大部分也都被抓到了,就算是沒被抓到,想再翻出大浪也不太可能。

    最重要的是,這些人並沒有跟莊思顏他們對抗的準備,他們隻是想要錢。

    而這筆傳說的中的銀錢,到現在都沒一點端倪露出來,誰也不知道藏在那裏。

    莊思顏他們找不到,那幫人也沒找到,溫青已經把馬場搜了個遍,除了他們挖坑埋在地下外,還會藏在什麽地方?

    她還是得出宮。

    莊思顏把目光轉到了溫青身上,眼角突然一挑,注意就蹦了出來。

    而坐在她對麵的溫青,本來正說的自信又自豪,覺得自己把這事辦的著實不錯,也有機會在皇上麵前表現一次,還能幫他把婉妃留在宮裏,真是一箭多雕的事。

    然而他的眼角卻掃到了莊思顏,正好也掃到了她那詭異的一笑,脊背上頓時就竄過一串寒流,莫名地打了一個冷顫,連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回事。

    莊思顏已經收回目光,轉向淩天成說:“皇上,溫青這事辦的不錯,把那夥人困在山上,他們不下來,就會餓死在上麵,要是下來,正好被他們抓個正著。”

    兩個男人互看一眼,根據以往的經驗,知道莊思顏後麵一定還有話要說。

    果然,那位又開口了:“所以,您是不是得賞他一點什麽?”

    溫青:“……”

    賞?他用得著嗎?

    淩天成卻意外地挑了一下眉尖,饒有興趣地問:“賞什麽?溫青,你可有什麽想要的。”

    溫青:“……”

    他想要出宮。

    對,他一點也不想在這裏呆著,麵對這對“心如蛇蠍”的男女,可這話他說不出口。

    也就是在他猶豫的當口,有人已經替他說了。

    “皇上,溫青一直住在宮外,屬自由自在之身,金銀什麽的,想來他也是不在乎的,你現在把他留在宮裏,具體為了什麽,臣妾是不知道了,也不敢過問,但是臣妾看得出來,他一定不習慣住在這裏。你說是吧,溫青?”

    溫青被人狠狠剜了兩眼。

    一眼來自莊思顏,一眼來自淩天成,兩人都在等著他說話,可他什麽也不能說,隻能委屈巴巴地把頭低下去。

    這還沒達到莊思顏的目的,她得再燒把火才行。

    然後這位不怕死的婉妃,又對淩天成說:“皇上,馬場的人雖然被控製了,但是我們最初查這個案子,就一直在追著那批失蹤的官銀,現在毫無下落,就等於這事白忙一場。

    臣妾既然擔了您封的神探之名,這事又是我接下來的,就一定要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複,相信溫青也是一樣,會全力輔助臣妾的。”

    溫青的冷汗都出來了。

    這女人東叨一句,西嘮一句,到底在說啥?

    追官銀就追唄,幹嗎時時刻刻把自己帶上?

    看著麵前的皇上臉色越來越莫測高深,溫青幾乎想遁地逃走,以免受到無妄之災。

    然而那兩個人,沒一個看到他的窘態,還在鬥智鬥勇。

    說是鬥,其實高下立判,不過是誰先心軟,誰重視對方更多一點,誰就會先妥協。

    淩天成把這事安排的天衣無縫,卻也擋不住莊思顏要出宮的心。

    好在她把溫青拉上了,就算是順便去一趟大將軍府,也有溫青陪同,多少還是讓人放心一些的。

    思及此,麵上一鬆,又順手送了莊思顏一個舒服:“顏兒說的有理,這批銀子過去了那麽多年,就算是有部分被鎔掉了,但看駱柯臨終前的安排,應該還有餘剩,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溫青,朕命你輔助婉妃,再去京郊馬場 ,查找這批失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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