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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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就在這晚醉酒的第二天,莊思顏就得到了一個新的消息。

    是駱夫人提供的。

    她從貼身的衣服裏拿出一布帛,遞到莊思顏說:“這個你拿去,或許有些幫助。”

    莊思顏伸手拿了東西,隻一展開,就看到上麵有一幅與她勾勒相似的地圖。

    隻是過她勾的是陽城駱府的,而駱夫人這一塊,則畫的駱府外麵。

    駱夫人說:“這是我們離京的時候,他給我的,說是讓我一定放好,不能交於任何人,如果他有什麽不測,讓我十年後再去尋這個地方。”

    莊思顏:“……”

    十年?駱柯還真是夠心大的,就現在的狀態,怕是等不到十年駱夫人和他兒子都得被人幹掉,他竟然還藏著這麽一手。

    莊思顏是想給駱夫人和她的兒子好好安排一下的,至少保他們性命無憂,可駱夫人沒接受。

    她倒是很坦誠,對莊思顏說並不相信他們,就算是現在他們做了些讓他們寬心的事,未來會不會變也很難說。

    現在的朝局一日三變,誰也不知道未來怎樣,所以駱夫人不會把希望押到他們身上,或者說不會把希望押到當今的皇上身上。

    她把官銀交出來的原因,不過是因為這些東西並不屬於他們,而對於駱柯做過的事,駱夫人也沒再做任何評論。

    就此與他們告別,連夜由青然他們護送出城,向遠方行去。

    莊思顏隔了兩天,等阿四回來了,才連夜帶著他去了一趟布帛上畫的地方。

    確定銀子就那裏後,她什麽話也沒說,又安穩地在陽城住了兩人,然後跟溫青等人分批出了陽城,往京都城裏趕去。

    這時候已經過了臘月十五,京都城的大街上有了一些年意,卻並不是很濃,但是大戶人家的門前卻都已經換了新的燈籠。

    莊思顏怕進了宮後,再出來又費勁,所以先去看了一趟葉元裴。

    這家夥修養的不錯,已經能坐起來了,而且明顯養胖了一圈,本來堅毅的臉,這會兒多了些肉嘟嘟的感覺,看著竟然有點萌。

    莊思顏伸手捏了把,“嘖嘖”出聲:“你這也太明顯了吧?不是說讓你喝骨頭湯嗎,你是不是光撿那肥的吃了,你看看你這肉,嘖嘖,都泛出油花了。”

    葉元裴伸腿就給她一腳:“你個沒良心的,有你這麽對待救命恩人的嗎?把我往這冰冷的府裏一扔,人就跑了個沒影,這麽久了都不見一個信兒,怎麽著,還我找你負責,要藏啊!”

    莊思顏隨他的意說:“對呀,你要真不好了,我就不回來了,省得有人說我沒報答你。這不是看著你慢慢能坐起來,訛不了我了,才趕緊回來過個年。”

    葉元裴又要踢她,被莊思顏躲了開去,還挑釁地看了一眼他的腳說:“坐在輪椅上都不能閑著你,真是愁人。”

    “你愁什麽,坐在上麵的又不是你。”

    “是,不是我,所以我不愁啊,不但不愁,還挺高興的,我這就回宮去,跟皇上說說你的情況,相親什麽的也該提上日程了,是吧?”

    “莊思顏,你丫給老子站住,你……”

    葉元裴還要說恨話,可是莊思顏早就跑出去不見了,她的身影像一片彩雲,來的快,去的也快,但是出現的那片刻,已然溫暖了人心,柔和的別人的目光。

    她出了大將軍府,就直接入宮。

    跟以往不同,沒有自顧自地回到自己的宮裏,而是去見了淩天成。

    一分就是數日,隻有淩天成自己知道那刻骨的思念有多深刻,無數的夜晚,他孤燈月下,心裏想的都是這麽個小女人。

    可他又不能真的把她時刻綁到身邊,淩天成有時候覺得自己就像是手裏握著一把沙子。

    他急著想把沙子握緊,讓她更接近自己一些,更熨帖自己一些。

    可隻要稍一用力,沙子必定順著指縫溜走,他用力越大,溜的越多,用力越快,溜的也越快。

    他隻能把手掌攤看,看著那沙在掌心裏,保持著距離,又忍著想念。

    莊思顏回宮不主動來找他,是他已經習慣的,反而是主動過來,把他嚇了一跳,還以為出了什麽事。

    “顏兒,你回來了?”他從桌案後麵站起來,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的摞好的奏折,“嘩啦”掉了一地。

    李福忙著過去撿,又怕起來遲了影響皇上與婉妃的發揮,隻能側著身子,當自己是隱形的,什麽也沒看到。

    隱形人李福退出辰熙殿時,淩天成已經把婉妃抱進了懷裏,那個寵愛和疼惜,讓李福看的一身雞皮疙瘩。

    他在門口抖了一下身子後,無意間瞥到了辰熙殿外一個人影走過,不由的輕輕歎了一聲:“一場宮鬥又要開始了。”

    在莊思顏不在這段時間,皇宮的妃子們一點也沒閑著,都使出混身解數勾引淩天成。

    李福有時候也奇怪,這些女人們跟中了毒似的,安靜一頓時間,又瘋狂一段時間,誰也不知道她們心裏在想什麽,總之做為皇上的貼身太監,他每天都能接受到無數個打聽皇上去向的話。

    他習慣了,那些妃子們也習慣了。

    唯一不習慣的大家隻是殿內的兩個人。

    他們現在已在無人之境,兩人簡單的問過幾句話後,就安靜下來。

    淩天成隻是抱著莊思顏,而莊思顏也乖巧地坐在他懷裏,側頭靠在他肩上的樣子,像一隻可愛的小貓,乖順又令人疼惜。

    淩天成就覺得她的小女人可能在外麵受的委屈,按正常人的邏輯推理,在外麵春風得意的人,回來了是很難這麽乖的。

    隻有受了委屈受了傷,才會這麽急著找依靠。

    他想問,可又怕問,隻能把莊思顏環的更緊,隻有這麽感覺到她身上的溫度,還有她的心跳呼吸,淩天成才能真切體會到,她是他的,就在他身邊,就屬於他一個人。

    “淩軒,我答應你的事做到了。”莊思顏說。

    淩天成看她,目光柔的像春日陽光。

    莊思顏把布帛鋪在桌子上,指著其中一處說:“官銀就在這裏,現在可以不動, 等到明年開春,帶著人馬去就行。”

    淩天成的眼神一刹間,變化非常,由柔和變為不相信,又從不相信變成欣喜,最後就是濃烈的灼熱的光。

    可他的行動又比任何一個時候冷靜,甚至都沒多看那塊布帛一眼,隻問莊思顏:“確定了嗎?”

    小女人點點頭:“當然,不確定我也不會拿回來給你,畢竟我們被騙了很多次。”

    她笑了一下,眉眼彎彎的,嘴角微微往上拉著,淺淺和梨窩給笑臉更添了一層光輝,看到淩天成生出醉意。

    多少年的冤屈了,連他自己都放棄了,結果這批銀子卻找到了,還是在駱柯的家鄉。

    隻要把銀子拿回來,過去蓋在他身上的黑鍋就能揭掉,而這一切都來源於麵前的小女人。

    淩天成見過她做事,真的跟一般的女人不同,或者說跟從前的她不同。

    她太認真了,認真到淩天成自己都汗顏,覺得自己連批閱奏折的時候,都不會帶上那種表情。

    就是因為她的認真,這事竟然還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淩天成說不上心裏是喜是悲,隻是酸的心裏,好像誰在心尖上打翻了一瓶陳年的醋,那種過去壓抑的所有委屈就這樣被醋衝開了門,一奔而出,湧的到處都是。

    莊思顏側頭看了看他的臉,有點不太理解地問:“怎麽了?你不高興嗎?”

    淩天成搖頭:“不,是很意外,沒想到你會查到,也沒想到會這麽快?”

    她一下子就把頭從他的肩膀上抬了起來:“嘿,你對我也太沒信心了吧?我可是一接到這案子就知道自己一定能辦得到的,不然怎麽敢接你封的神探之稱呢?”

    淩天成朝她微微一笑:“也對,我應該相信你。”

    過於強調,隻能說信心不足,莊思顏又不是小女孩兒,話裏的意思還是聽得懂的,所以撇了一下嘴說:“我知道啦,現在也就是把官銀找回來,而且說不定還損失了很多,畢竟駱柯在的時候,熔掉了不少,又到處散了不少。

    但能找到大部分的就已經不錯了,對不對?

    還有就是這個案子的細節,還要去理一理,還有相關的人和事,包括陽城的常駱王三家。

    我跟你說,那三戶人家可都不是什麽良善之輩……唔唔……你幹嗎?怎麽說著說著……”

    她的話沒有說完,淩天成自己也說不好是被她臉上那一點小委屈觸動了,還是被她急著解釋的樣子吸引了,總之看著她急著解釋,自己情不自禁地就靠近,然後吻住了那兩片唇。

    這一夜皇宮裏暗潮洶湧,除了莊思顏,誰也沒睡個好覺。

    不過,好像每次都是這樣,她每次出門,宮的妃子們都會去齋宮裏上一柱香,念一段經,保佑她出門就再也別加來了。

    崩管是死了,還是跟誰私奔了,總之不要再回到宮裏就行,但是這個願望兩年了都沒實現,莊思顏每次出去,不管時間長短,最後還是會回到宮裏。

    而她每次回來,淩天成就會跟著迷到她的宮裏。

    她醒著,他就伴在身邊,說話不說話的好像都挺讓人羨慕,有時候就是靜靜坐著,各做各的事,那些嬪妃們得知了,也能氣到胃疼。

    她睡了,那位不是坐在榻邊陪著,就是與她同榻而眠。

    這種一床共枕的殊榮,宮裏沒有幾個人有,就算是真的發生過,也就是單純的睡覺,連衣服都不帶脫的。

    但他們不同,他們除了睡覺,還會做許多令別的嬪妃麵紅耳赤,又心向往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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