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受辱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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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下其手,占盡便宜,最後還外加了一個大彩蛋。

    淩天成心滿意足,夜半摟著懷裏已經睡熟的人兒發笑。

    是真的笑,從內心裏一直笑到臉上,怎麽忍都不忍不住,隻是會不時的收緊手臂,感受著那團小小的,像貓兒一樣的人,皮膚如鍛,呼吸均勻,貼著他時的那種緊密與親昵。

    幾家歡喜幾家愁,本是人間常態 。

    如同莊思顏和淩天成在軒殿裏翻雲覆雨,開心至極,而離他們很近的淩霜閣卻愁雲慘霧,生不如死。

    蕭貴人在宮人們找到她之前,就把自己收拾清楚了,表麵看上去問題不大,除的眼角的淚痕,身上自然也沒有任何傷口,甚至連衣服都是幹淨的。

    可見莊思顏是下了一番苦心的,而這番苦心也說明,她在宮裏,在欺負蕭貴人的時候遊刃有餘。

    一個匆匆忙忙犯罪的人,不會把一切都處理的這麽好。

    不過蕭貴人此時也沒有多少心思去想這事,她滿腦子都是那個黑衣人,不有那一張張燈火下模糊的紙條。

    她很憤怒,心一狠起來,立刻想把自己宮裏的人全部殺掉。

    可她又不敢動,此事與那些宮人有關,怕也跟這兩天來過她宮裏的婉妃有關。

    隻是不管與誰有關,她都沒有證據,也不敢聲張。

    這種事,她打碎牙齒咽到肚子裏,還得擔驚受怕,提防著對方報複。

    她回宮以後也好好的洗了個澡,還能感受到那個人捏自己身體的力道。

    是有些大力的,不像普通女人的手,倒有些像男人。

    但這宮裏,又有哪些男人是可以這麽自由出入,欺負皇上的嬪妃呢?

    蕭貴人躺在床上,眼淚順著鬢角流下來,一直流到頭發裏,漸漸變涼,似乎連她的心也跟著凍了起來。

    自入宮那天起,她就知道自己走上了一條怎樣的路,她忍啊努力啊,就是想讓自己過的好一點,蕭家也跟著過的好一點。

    可是這麽長時間過去了,她一點也沒有俘獲到聖心,住的離他最近,心卻是最遠的。

    有時候蕭貴人也會哭,像早期被皇上責罰那樣,但那種情況演戲的成分居多。

    她心裏是不哭的,她知道自己隻是要通過一種方式,達到目的而已。

    可此時,她卻哭了,是真的很想很想哭。

    那些曾經的堅持和忍耐,似乎在這一晚頃刻崩塌,蕭貴人精心建立起來的內心世界,被人偷梁換柱成了一個四處漏風的草房。

    風一吹進來,她就冷的要命 ,然後眼淚跟著也落了下來。

    一直流,一直流,流濕了枕頭,淚水溢滿心。

    這天早上,淩霜閣的宮人們還是早早起來,輕手輕腳打掃了宮院,又把蕭貴人早起需要的一切都備好。

    可到了時間,仍不見裏屋裏有動靜,貼身的宮女就有點慌。

    但昨晚蕭貴人睡前,嚴令所有人都不得入她的寢殿。

    宮女又等了一段時間,見還是沒動靜,就與同伴商量,小聲在殿外喚了幾聲。

    裏麵仍沒動靜,兩個宮女也有些害怕。

    她們雖不知昨晚發生了什麽,卻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因為主子回來時,整個都不太對勁,強撐的堅強與真的堅強,畢竟還是不同的。

    這些長期被她打罵,平時都要察顏觀色,聽聲辯位的人宮人們,對她非常了解,卻也離她非常遠。

    他們看到出了蕭貴人的不對勁,卻沒有一個人願意上前去問一聲。

    因為問不好,很可能就又是一頓毒打,身體的疼痛,教會他們管好自己的嘴,不該說的話一個字也不能往外麵說。

    可這天早上,實在太奇怪了,太陽馬上轉到中天,再過不了多久就到了午膳的時間,可蕭貴人還未起床。

    她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這是宮人都知道的。

    後來就有兩個實在沒忍住,把她寢殿的門推開了。

    然後她們看到蕭貴人好好地躺在床榻上,好似睡著了,身上還蓋著被子,無聲無息。

    隻是當她們走近了,才發現主子的臉色很白,連嘴唇都是白的,且眼上有哭過的淚痕。

    一個宮女小聲說道:“莫不是病了?”

    她又輕輕叫了蕭貴人幾聲,然後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伸手去探主子的額頭。

    手指的溫度感受沒有那麽快,她放上去一小會兒,突然瞳孔收緊,手像觸電般一下子縮了回來,人急促往後退了一步,一屁股就坐在地上。

    跟著一起的同伴也嚇了一跳,伸手扶住她,聲音都變了:“怎麽了?怎麽了?蕭貴人怎麽了?”

    先前的宮人眼睛瞪大,看著自己的同伴,嘴唇抖了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待同伴也去摸了蕭貴人的額頭,才赫然發現,主子的頭上是涼的。

    涼的像冰,也像水,沒有溫度,卻燙傷了她們的手。

    淩霜閣亂成一團。

    太醫來了,把蕭貴人的錦被拉開,才看到她靠裏的手腕被割開了,一把剪刀還放在旁邊,血流了半榻,染紅了被子褥子,還有蕭貴人的身子。

    常常侮辱別人的人,竟然如此受不得辱,這是所有人都沒料到的,尤其是莊思顏。

    她沒想著要害死蕭貴人,至少現在沒想要害她,可她竟然死了。

    莊思顏聽到這個消息時,整個人都呆住了,她跳起來要去淩霜閣看,卻被平兒和蘭欣一起攔住:“主子,皇上吩咐過了,您不能去。那蕭貴人是自戕的,很嚇人。”

    “我沒見過死人嗎?去看看怎麽了,你們放手。”

    兩個人不敢放手,因為皇上說隻要莊思顏出去,她們以後就別想出去了。

    可主子的力氣不小,她們也實在攔不住,情急之下,蘭欣先鬆了手,“撲通”一下跪到門口:“娘娘,您要出去也行,就先把蘭欣打暈吧。”

    莊思顏看她一眼,揮手就往她的脖子上打去:“你當我不敢啊。”

    她真的把蘭欣打暈了,然後甩開平兒就往外麵跑去。

    追是追不上了,平兒也不敢停留,一邊跟著莊思顏往前跑,一邊讓宮人們去給淩天成稟報。

    莊思顏的腳步極快,從百竹園出來,閃電一般跑過被厚重宮牆包圍的,長年都寂寂的宮中路,很快就到了淩霜閣。

    蕭貴人的屍首已經處理掉了,院子裏站著一眾宮人,全部都是一臉死灰,噤若寒蟬,有些實在太膽下的,甚至嚇暈了過去。

    蕭貴人的殿內很安靜,也很幹淨,沒有莊思顏想像的血 跡,直到她進了寢殿,才看到那半床的血。

    她大概是半夜就死透了,血已流幹,且幹枯在那裏,所以抬出去的時候竟然幹幹淨淨。

    倒黴的蔡太醫又負責了此事。

    他一看到莊思顏來,眉頭就不自覺地跳了一下,但還是給她行了禮。

    莊思顏問他:“割腕?用什麽割的?”

    蔡太醫不敢不回,也不敢我說,簡明扼要:“剪子。”

    “剪子,多大的剪子竟然能把手腕割開?”

    蔡太醫沒回這話。

    一個想死的人,你就是什麽也不給他,他也能想到辦法讓自己不活,這此東西根本不能用常理去推測。

    宮中侍衛已經把這裏全部圍了起來,其它宮裏也下了命令,一律不準出來看,所以整個後宮裏現在也是安靜的。

    隻有莊思顏一個人在淩霜閣裏,看著那些瑟瑟發抖的宮人,再想想蕭貴人的床榻,心裏說不同什麽滋味。

    淩天成接到消息趕過來看她時,莊思顏已經準備走了。

    “皇上,我出宮一趟。”她匆匆跟淩天成道別,甚至沒看他一眼,就轉身離開了。

    淩天成非常擔心她,他更不想讓她出宮,但又不想看到莊思顏難過。

    如果昨晚他說把蕭貴人處死時,莊思顏是同意,或許今日她不會受這麽大的打擊,因為可以說明她那個時候也是想讓蕭貴人去死的。

    但她沒有,她想讓蕭貴人活下去,並且說自己已經懲罰過了,後麵看她的表現而定。

    結果這個人卻沒有表現給他們看,自己先死了。

    淩天成聽莊思顏說起昨夜的情況,也知道蕭貴人受了辱,這事擱在很多女子的身上,怕是都無法忍受的,尤其是還不知道對自己下手的人是男是女。

    可蕭貴人也並非一個無辜的人,她之前給莊思顏下過毒,如若那個時候也把人給毒死了,那淩天成就是當下要了她的命,也沒法把她的顏色再要回來。

    還有那些宮人們,他們隻是聽命行事,在宮裏侍候她而已,卻個個遭到她的毒打。

    這不是一個好主子,死有餘辜。

    但這樣一種死的方法,卻讓莊思顏有些難受。

    正如她自己說的,她又不沒見過死人,不應該害怕的,可她沒見過自殺死掉的女人,尤其是那個女人還因為自己羞辱了她。

    莊思顏可以斷定,蕭貴人一定是因為這事而死。

    她當時就是覺得好玩,做的有些過火了,沒想到後果會如此嚴重,更沒想過她的行為會害死人。

    莊思顏回到了她的宅子裏,坐在一個無人的涼亭裏,仔細又長久地看著自己手。

    阿四聽說她回來,就跟了過來,此時卻隻站在幾米遠的地方,沒有靠近,也沒有打擾她。

    最近孫喜有了新的動靜,護城河那裏也有新的發現,他早急著想把這事跟莊思顏報告,隻是她在宮裏沒有出來,阿四隻能先自己處理。

    今日好不容易出來了,卻又一個人呆著,表情也很怪異。

    阿四還從來沒看過她這樣,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所以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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