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他想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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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賈明淵帶著徐寧上了酒樓的樓梯。

    還沒等莊思顏說話,徐寧就先開口了:“啊哈哈哈,這位就是你說的那位司兄吧,聽說還是一姑娘,可以賈兄,連這樣的姑娘都能勾搭到,有你的。”

    莊思顏臉都綠了,賈明淵也緊張的要命,拚命扯徐寧的衣服,隻是徐寧對他的幹擾根本不理,人已經到了莊思顏的麵前。

    人都來了,還是有真本事的人,隻是嘴太賤了點,且知道的事情有點多。

    莊思顏是真正辦事的人,跟一般小家子氣的姑娘不同,所以那一點不快,很快被她自己壓了下去,先舉手給徐寧施了一禮。

    “看來平時賈兄沒少在你麵前誇司某人,過獎了。”

    徐寧又發出一陣笑聲:“誇倒是沒誇,思念是有的。”

    莊思顏“嗬”笑一聲:“是嗎?司某倒沒想到,竟然成了賈兄思念之人,想來賈兄也太過多情,平時除了思念司某,時不時還能想起請徐兄喝酒,當真是令人不及啊。”

    這差不多就把徐寧拉下水了。

    你說賈明淵思念我,我特麽也說他思念你,不然為什麽請你出來喝酒呢,反正咱們兩個是一樣的人了人,你再損我就是損你自個兒。

    這一招果然管用,終於把徐寧的話頭給打住了,但莊思顏看得出來,他是不甘的,所以在吃飯時,言語裏都是試探 。

    莊思顏也想得開,反正自己的身份在朝中已是人盡皆,而徐寧一見麵也把這事點了出來。

    那塊遮掩的布早就漏洞百出,不如徹底扯下來。

    於是迎著他的話,把自己的身份也一並點明了,當然這中間少不了旁敲側擊。

    她雖然人在外麵,但也仍然是皇上的妃子,大盛朝的神探,別人想打她的主意,沒有那麽容易。

    都是聰明人,一來二去,話題就說來了。

    這一頓飯倒是吃的各有收獲,隻不過飯罷徐寧立刻起身,向賈明淵拱拱手說:“賈兄,徐某感謝你的飯菜,這就散去了。”

    沒等賈明淵說話,他人真的轉身就走。

    莊思顏眼珠都快掉出來了,要不是賈明淵此前一再表明,他有真本事,這會兒真想逮住他打一頓以解氣。

    正是用人之際,不可魯莽。

    她在心裏跟自己說,人也已經起身,竟然直接走到徐寧的身邊,還虛虛扶他一把:“徐兄,在下剛看你飲酒不少,步子都虛了,來來來,讓在下扶你下樓。”

    賈明淵一慌,也想跟過去,一抬頭卻收到了莊思顏一個止步的眼神,隻能又坐位位置上,待兩人都走遠了,才出來給酒家算了錢。

    彼時莊思顏給足了徐寧麵子,不但把他扶下了樓,還扶著他往前走了一段。

    這一段對徐寧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

    莊思顏充分利用的自己的口才,又沒有賈明淵在場,可算是自由發揮,把徐寧那卑微的自尊,還有剛見她時的調侃,包括現在得到她扶著時的洋洋得意,說了個盡遍。

    “徐兄,你是聰明人,現應知道這世上,有些東西易得,有些則難求。婉妃是皇上身邊的人,平時能這樣被她扶著的,也隻是有皇上一人。

    你知道在下的身份,卻享受的得意之極,無外乎覺得自己是賤命一條,就算在下拿此事殺了你,你也無所謂。”

    徐寧轉頭看她,心想,還真是無所謂,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早就該到頭了,臨時能落一個跟皇上齊名的機會,倒也沒白活。

    可莊思顏後麵的話,很快就把他繞進了另一個境地。

    “徐兄啊,你人雖聰明,格局卻小,占司某這點便宜還真不能叫便宜,甚至你也隻敢在心裏得意,連拿出去說都上不了台麵的。”

    徐寧的胳膊早就垂了下去,扶著他的莊思顏自然也就空了手。

    他雖無忌,卻也知道分寸,被莊思顏扶著可以,卻並不想真正的登徒子一樣,也對她動手動腳,這讓莊思顏知道,他其實還是底線的,隻是可能因為生活的不如意,讓他心生怨懟而已。

    把這些都弄清楚以後,莊思顏再提驗屍一案,徐寧就無話可說了。

    “徐兄有技能,不甘心,卻在當朝無處施展,當真讓人難過,賈兄請你來的目的也是為了這個。

    想來城外護城河的事,徐兄也有聽說,我現在想找個熟悉此間技能的人,去驗驗那些人是怎麽死的,徐兄可願前往。”

    徐寧搖頭:“在下無心為官,也不願受官吏差遣。”

    這次換莊思顏笑了:“徐兄誤會了,司某沒想讓你入官場,當然我們也非官吏,剛才賈兄與我同請徐兄飲酒 ,是真正把你當成兄弟,那徐兄幫兄弟一個忙,也很難嗎?”

    這就把除寧架了上去。

    徐寧這個人其實很矛盾,說他放得開吧,對於過去師傅的死,還耿耿於懷,從來對那些當官的都是瞧不上的,也不從來不跟他們打交導。

    可若說他放不開的話,對於莊思顏的身份,他接受的就比別人快,甚至對她這個人都有些佩服,畢竟一般的女子,有了妃這個身份,都隻能躲在後宮之中,整天做的最大的一件事,就是等那個昏庸的皇帝。

    還有就是兄弟之情。

    跟賈明淵,他沒覺得有多好,賈這個人對他來說是有些呆的,也有一份情誼在,但算不上真正的知音,反而是聽莊思顏一席話,打通了他心裏的疙瘩。

    可惜她是女兒身,又是皇上的妃子,不然與她做兄弟必然是一件快事。

    現在既然他們把這事給定性為,幫兄弟的忙,那徐寧還真沒辦法拒絕,隻能點頭。

    莊思顏一看他的臉色,就已知答案,馬上讓跟在他身邊的青石去叫了賈明淵,幾人立刻往城外的護城河而去。

    阿四已經在城門口等著他們了,且一臉著急:“司先生,屬下剛回宅子去找您,他們說您出門了,屬下想著您可能會來這裏,所以提前在此等候。”

    “什麽事,你說重點。”莊思顏把他前麵的客套打斷,問道。

    阿四也趕緊換了話頭:“古大人在處理屍體。”

    “處理屍體,怎麽處理?”

    阿四一邊引著他們快走,一邊說:“他說這麽多天都沒人認領,皇上又沒有下新的旨意,現下天氣越來越熱,把這些屍體都爛在外麵,所以正在著人去掩埋。”

    莊思顏一聽這話,就加快腳步往河邊走去,嘴裏還說:“我看姓古的是瘋了,這麽驚天大案,他還想著一手遮過去。”

    他們到時,果然看到已經有人在拖著屍體往外麵移。

    莊思顏找到古書新,二話不說,伸手就給了他一個耳光。

    她不是囂張的人,平時別人不動手,她一般也不會先打人,可這古書新真的太氣人了。

    這麽多的屍體都是冤案,他竟然想就這樣不聲不響的處理了。

    這個案子,連淩天成都知道了,他竟然還敢如此大膽,可想而知,他們平時是怎麽草菅人命的。

    古書新絕對不是草包,他此時被莊思顏打了,不但沒慌,反而鎮定下來,跟她理論起,摳打朝廷命官的事。

    同時,那些忙著拉屍體走的人也沒有停下來。

    莊思顏已經看出他的企圖,“嗖”地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刀,抵到古書新的脖子上說:“古大人,叫他們停下來,不然我對你不客氣,況且,你應知道,就算這些屍體處理了,我們也會挖出來,重新驗過的。”

    古書新不回她的話,反而往前進了一步。

    賈明淵此時長了眼色,一下子把莊思顏的刀擋了下來,並且快速俯耳跟她說:“他想求死。”

    這話把莊思顏說的一怔,再去看古書新時,果然見他雙目異樣,目光盯著自己的刀尖。

    這人如不是中了什麽藥,就是被人蠱惑了心,總之現在是不正常的。

    還好莊思顏這次是有準備,他們來時,已經安排淩天成的禁衛軍也來了。

    這會兒看古書新這樣,當下就把他拿下,也勒令運屍的人全部停下來。

    河灘被莊思顏控製,大批朝廷的禁衛軍把先前運屍的人押住。

    屍體有的運到一般,有的已經運到不遠的堤壩下,草草埋了,還有的仍在帳篷裏。

    莊思顏轉頭對徐賈二人說:“你們兩人先去驗屍,我去看看還有別的絲索。”

    三月的白天,過的還是很快的,莊思顏從河道上走了一圈,尚沒查清這裏到底又發生了何事,太陽已經落山。

    賈明淵過來請示她,說城門快關了,他們是現在回城,明天再來,還是在繼續。

    “當然繼續,這麽大的事,我們之前就是托的太久,總覺得他們不會這麽囂張,沒想到最後還是太大意。”

    賈明淵一句話也沒說,回去跟徐寧繼續幹活了。

    莊思顏這邊沒有結果,就把古書新抓過來,就在河灘上,讓人點了火把將其綁好,圍在中間。

    河風溜著水邊起來,到了夜裏很有些冷,頭發和衣服吹的久了,也是亂糟糟的。

    此時古書新跪在那裏,頭發已經散了大半,衣服也半遮半掩,應該是極冷的,但他似未覺,眼神盯著麵前的沙地,一聲不吭。

    莊思顏說:“古大人,你也是朝廷命官,當知這些事情有多大,你想保住一些人,可他們並不想保住你,有些話,你想清楚了再說。”

    意外的,她聽到古書新說:“他們也是想保住我的,所以我更要保住他們。”

    他抬頭看思顏,突然又一頭磕到沙地裏,生生在那裏磕出一個窩來:“司大人,我知道自己犯了不可饒恕的錯,我不求生,隻救死,求你現在就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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