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我是他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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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麵對麵坐下了,莊思顏又布過風仙庵一局,到了這個時候,她反而一點也不想兜彎子。
開門見山說:“老將軍是說月清妹妹?您說的對,她不是府裏的下人,是在下認的一個妹妹,暫居在府上,平時跟我關係甚好,所以我的起居飲食她也喜歡打理。”
薑漢義聽到這裏,沒有絲毫放鬆,接著問:“那可問司大人,她姓誰名誰,家又住在何地,為何會在府上?”
莊思顏一言不瞞,直接把米月清的身世全說了出來,當然除了入宮又出宮一說,末了還感歎道:“說來我這妹妹也是受了不苦,家破人亡之後,就四處顛簸,也多虧我們遇到了,現在才有一個安穩的生活。”
她的話還沒說完,薑漢義就朝她躬手:“司大人德心仁厚,將來必然會有福報的。”
莊思顏笑了:“福報什麽的我也不敢求了,我隻求護城河的案子能盡快有個結果,能讓我在皇上麵前有個交待就好,生活不易啊,官場更不易。”
這話又實實在在地紮了薑漢義的心。
他如果一直在沙場,沒有回朝,也許也不會是今天這樣。
官場說出來好聽,但身在其中的人,有多少無奈,心酸,身不由己,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他端起桌子上的茶水,一飲而盡,抬眼再看莊思顏時,話語已經變了:“司大人,今天既然約了你前來,老夫也是有話想跟你說,護城河時的事……”
“碰”站在門口孫有和先倒了下去,而薑漢義的話也戛然而止。
他先還是一慌,隨即轉頭去看莊思顏。
莊思顏心裏那個悔啊,藥效要不要這麽快?薑漢義都要說出口了。
哎呦我去,這一招用過了,真是失策。
薑漢義又不是第一次在黑暗裏行走,這種招數估計從前也見過,所以看到孫有和一倒,他直接就是懷疑莊思顏下毒了,不但停了話頭,看著她的眼神都變了。
莊思顏此時沒法,更不想看到自己精心布的局再僵了,回頭薑漢義再對她動手,那可就慘了。
一著急,自己也眼神一晃,“當”地磕在了桌子上。
好了,這下不關自己的事了,也不知道是誰在這裏屋裏下了毒,把他們都熏暈了。
薑漢義拿起茶水潑到地上,發現裏麵沒問題好,就注意到牆角唯一的香。
他過去一腳就把那香給踢開了,更濃的香味散出來,把他熏的往後退了一步。
但畢竟武功很高,所以也隻是退了一步,就忍頭暈把那香滅了。
隻是到底熏的時間過長,一開始又沒防著這事,所以最後還是“撲通”一下倒了下去。
莊思顏一直等他完全躺在地上,又默默爬在桌子上觀察許久,這才麻利地起來,招呼了青然他們過來,把人全部挪到自己的宅子裏去。
半夜的時候,薑漢義和孫有和就醒了,隻是兩人分開關著。
孫有和的身邊有孫喜照顧著,而薑漢義的身邊則有米月清暫時照顧。
莊思顏一個人在廳裏,手裏捏著一朵不知從哪兒揪下來的花,正無意識地撚來撚去。
她是好好理理今晚的事情是怎麽一回事。
本來他們都做好了要打一架的準備,甚至以為會白忙一場,可是結果呢,不便輕鬆把這兩人請了回來,很可能莊思顏還能收獲到很寶貴的消息。
可這事情也太順利了吧?順的她有點懷疑是自己中了別人的圈套。
她仔細回憶溫青的那個香。
其實味道很淡很淡,不細聞都嗅不出來,而自己第一次隻所以那麽快發現,純屬溫青自己做死,為了掩飾這點香味,他竟然大冬天地還在屋裏放了花朵,以至於讓莊思顏產生了懷疑。
照這麽說來,好像孫有和與薑漢義是沒有發現熏香的,那他們就是無意間被迷倒。
可他們兩個是高手啊,在此之前莊思顏還是那個滿大街要他們命的人,難道他們就一點不防?
這太不合理了。
再說了,那個客棧裏還有他們自己的人,當時兩人昏迷,莊思顏給青然他們遞信號,讓人過來把他們三人全部抬出去,竟然沒有一個人出來擋,這也不對勁。
她把那朵折來的花都撚成花泥了,也沒想明白其中的原由,隻能把東西擲到一邊,擦了擦手上的顏色,對外麵的阿四說:“你去悅來客棧,把青石換下來,你的盯梢功夫比他要好,幫我看看那裏到底出了什麽事。”
阿四現在對莊思顏的話是言聽計從的,所以得了令,就麻利的出府,半刻不誤的往悅來客棧趕去。
已經醒來的薑漢義,看清了身邊照顧他的人,也一下子明白事情是怎麽一回事。
不過米月清給他的衝擊也很大,以至於他剛能站起來,就一下子從床榻上滾落,然後直直跪在地上,要給米月清跪頭。
這可把米月清嚇著,趕緊上去扶住他:“老將軍不可,月清隻是一介女子,受不起老將軍這樣,快快請起。”
薑漢義老淚橫流:“您受得起。”
不管米月清的攙扶,他硬是把三個頭磕完,這才站了起來。
米月清受莊思顏的指示,先把他為什麽來到這裏解釋清楚:“老將軍,我姐姐把你們留在這裏,實在也是無奈之舉,還請您見諒!”
沒想到薑漢義竟然苦笑著搖頭:“司大人聰穎過人,既是不這樣,我們最終也逃不出她的手,你讓她出來吧,有什麽話就直說。”
莊思顏在廳裏得到這個消息,就趕緊趕了過去。
都是明白人,事情就不用再解釋了,她隻是躬手向薑漢義再次道歉。
薑漢義擺手說:“這事老夫本來也是要說的,在哪裏說都是一樣,隻是勞動司大人扛回來一回,怕是不少費勁吧。”
莊思顏裝作不好意思,再次向他拱手。
薑漢義也終於把護城河的秘密說了出來:“裏麵是一份名單。”
“名單?什麽名單?”莊思顏問。
薑漢義就把頭低了下去:“是一份造反的名單,當年我們一眾人被人逼著寫下來的,誓死要把先皇推下去,改了大盛朝的名號,換個人坐上那個位置。”
這個還真有點震撼,莊思顏曾經也想過這事,但她沒想到這個組織會這麽大,竟然還能弄出一份名單出來。
“那是誰逼著你們做的?”莊思顏再問。
薑漢義苦笑兩聲:“是當年的莊相國,但想坐上帝位的卻不是他,他也隻是名單中的一個人而已。”
“啊?不是他?他那會兒都逼宮了,非要把現在的皇上趕下去,他自己來做,你現在又跟我說不是他?”
薑漢義現在整張臉都是苦的,他看了莊思顏許久才說:“司大人,當年謀劃這事的時候,您還是一個小娃娃,應該不會理解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就是老夫,那個時候也是因為家人被困,才不得不走這條路。”
理不理解的對現在的莊思顏不重要,她現在要知道的是,那名單上還有誰,而名單又是在哪裏,她怎麽能找得到。
但對於此事,薑漢義卻搖頭說:“我隻知道當年是莊相國讓我簽的造反血書,至於裏麵還有誰,老夫就不知道了,但根據後麵司大人查明的案子,駱柯駱大人怕是也跑不了吧。”
莊思顏沒回他這話,又問道:“那你知道血書在河中的什麽位置,怎麽才能撈上來嗎?”
薑漢義又搖頭:“老夫當年聽莊相國說,這些血書全部都裝到一個鐵匣子,沉到河底,到舉事成功的那一天就撈出來按功行賞。”
當然,舉事不成功,這些就是他們的把柄,隨便拿出來一個,扔到現任的皇上麵前,那都跑不了殺頭。
所以薑漢義也才會跟著他們買命這麽多年。
莊思顏折騰了半夜,又是約會下迷藥,又是跟人聊天談心,結果就弄到一個這樣的結果。
完全就是一問三不知嘛!
好在孫有和那裏給的消息多一點,提供了幾個人,說駱柯,榮吉,包括之前田淼和古書新,都是裏麵的。
莊思顏趕緊點頭:“好好好,可是你能告訴我一些我還沒找到的人嗎?”
然後孫有和就問她:“莊相爺不是在你們的手裏嗎?你為什麽不去問他?”
莊思顏:“……”
是啊,她那個假爹肯定知道的比所有人都多,她可以去問他的呀。
可是她要是能問得出來,還找這些人做什麽?
真是一口氣差點把莊思顏氣暈過去。
不過有兩個人來了她這裏,而不是站在他的反麵是,跟她做對,已經是很好的了。
莊思顏想來想去,也就認命了。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莊思顏就來了新的靈感,她再次找了薑漢義:“老將軍,你能給我說說風仙庵是怎麽回事嗎?”
薑漢義眼神平淡地看了她幾秒,突然一下子笑了:“司大人,老夫可否問你一個問題?”
“問。”莊思顏一向是這麽大方的,何況別人隻管問,她又不是所有問題都會回答,但聽一聽還是可以的嗎?
然後薑漢義就說了:“老夫聽說……,聽說你跟莊相爺關係非淺……”
“我是他閨女。”莊思顏接了這話,然後問道:“老將軍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麽是他閨女,卻要反過來幫忙皇上?”
薑漢義趕緊點頭:“這女子不但聰明機智,性格也比一般的男子要豪爽,當真讓他很有些佩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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