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他有一張十分冷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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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踩著夜色入府,一進來就入了杜吉信的睡房。
兩人好一頓顛.鸞.倒.鳳,把單身狗羅勇在外麵的,都想過去一人抽他們十個耳光。
好不容易消停了,那女人的聲音也傳上了過來:“最近怎樣啊杜大人,他們查到你哪兒了呢?”
羅勇精神一震,腳不由的往前挪了挪,貼近窗戶。
結果又聽那女人說:“是這兒嗎?哦不是,那一定是這兒?是這兒嗎杜大人?”
杜吉信在屋裏發出極其猥瑣的笑聲,應該還做了一些小動作,然後屋內就傳出一陣低笑,還有瑣碎的聲音。
獵手羅勇,真的快要發飆了,他手裏捏著一把薄如蟬翼的刀,能從窗口射進去,直接要了杜吉信的命。
也有可能會要了那個女人的命。
他正在猶豫著要不要這麽做時,就聽到裏麵的杜吉信說話:“聽說派了人出去,到處撒網呢,可惜啊,淩老早就把這邊的線收回去了,他們什麽也別想找到了。”
那女人就又發出一聲低笑,輕聲說:“你也是淩老的線啊。”
杜吉信的笑不好聽了,變了異常尷尬:“我哪兒算是,我隻是一條狗,聽話做事就行了,別的什麽了不知道的。你還不知道我,膽子就這麽一點大,成事不足,敗事更不足,就請放心吧。”
那女人又笑著說了句什麽,兩人一同卷進了被子裏。
又過約莫一柱香的時間 ,房間的燈熄了,而房門卻從裏麵打開了。
那女人已經穿戴整齊,從屋裏麵出來,徑直往那大門口走去。
杜吉信沒有出來送她,也沒有再說話。
羅勇腳步又輕又快,跟著她出了杜府,在角落裏匆匆留了個記號,便一路跟著那個女人走去。
這邊莊思顏他們很快不收到了他的信號,派了人去杜吉信的房裏醒看。
人已經死了,血流了滿床,眼睛瞪的溜圓,看著不知名的方向。
莊思顏想都沒想,立刻叫著青然說:“城門口有人守著,你們盡管趕去那裏,接應羅勇。”
她也匆匆回到宅子裏,淩天成在門口等著她問:“杜吉信死了嗎?”
莊思顏愣了一下:“你怎麽知道?”
淩天成臉上的咬肌繃了一下,聲音裏摻著冷意:“他本來就是個無用的人,那些人用完了,自然不會再留他。”
莊思顏還是不解:“可他活著一樣什麽事也做不了,之前我們在知府那樣折騰,他都一句話沒說。”
“活人哪有死人靠得住?”淩天成應了這一句,就把目光收了回來,轉到莊思顏身上時,之前的冷意像冰一樣,無聲無息的融化了。
“一大早的就出去跑,連飯都沒來得及吃,快進來,我給你備了點心。”
莊思顏跟著他走進去,還是有點搞不懂淩天成是怎麽回事,於是又偏頭去看他。
他卻已經把一塊糕點拿了起來,直接越過她的手,遞到她唇邊說:“從外麵回來,還沒洗手呢。”
莊思顏:“……”
這家夥到底是怎麽肥事,太奇怪了吧?
她心裏想,卻口是心非地問:“你吃了沒有?”
淩天成“嗯”了一聲:“吃過了,本來想等你一起呢,可惜我有點餓了。”
莊思顏:“……”
這特麽是葉元裴附體吧,怎麽看怎麽不像淩天成。
在莊思顏的印象裏,淩天成吃飯,全靠別人喊,宮裏的話叫太監傳膳。
如果沒人叫他,他可能一天忙事情,根本就想不起還有吃飯這回事,當然記著莊思顏吃飯是另一回事。
他好像從來都不會餓一樣,突然說出這麽一句話,真是太古怪了。
可惜莊思顏來不及細想他的變化,外麵就又傳來消息,說青然他們一路往西而去,已經入山。
淩天成立刻站了起來,朝外吩咐道:“傳白恒,讓他帶人跟上去,但別跟的太近。”
莊思顏也把手裏的糕點放回去,拽住淩天成就走:“我們去看看。”
淩天成回頭看了眼盤裏的食物:“不著急,外麵都安排好了,你先吃東西吧。”
莊思顏心裏著急,又擰不過他,隻得兩三口把一塊糕點吃下去。
太急了,噎的她差點又嘔出來。
淩天成就在旁邊遞了一杯水給她。
這一杯水下去,莊思顏還想拉著他出門,卻已經用不上一點力氣了。
她怪怪地看著淩天成問:“你丫給我下了什麽藥?”
“休息的,你好好睡一覺,醒來我們就回來了。”淩天成說完,朝外麵喊了一聲。
莊思顏連看到是誰進來的都沒,自己就先閉了眼。
合上眼之前,她還在想,娘的,自己最近都在研究這些迷藥之類,卻不想讓別人先得了手,真是鬱悶壞了。
淩天成把她放回床上,蓋了一層薄薄的被子,留了兩個青氏兄弟的人,還有幾個大內侍衛,包括徐寧都在這裏。
他自己在院裏牽了一匹馬,縱身躍上,就往城外而去。
羅勇跟著那個女人走,一路上留了記號。
青然他們跟著他的記號也往前跟,後麵又給白恒他們留的記號。
到淩天成追上他們的時候,白恒的人都已經到了那天他們去過的那個土坑,可惜裏麵的那個人也已經成了森森白骨。
他大致往前看了一眼,開口道:“這裏林密,路也不好走,雖然前麵有人跟著,也做了記號,但難保不是個陷阱,所以你們一定要加倍小心,不要急進,仔細看周邊的環境。”
白恒領命,把他的人盡量散開一些,一邊往前走一邊觀察。
而淩天成卻沒有跟他們走一路,而是順著另一邊也往深山裏鑽去了。
他們上次在林中三天,往西走了不近的路,卻什麽也沒發現,現在羅勇他們跟著人往北麵去了,那他就往南邊走走看。
南麵是屬陽,植物都要比別的地方長的更密一些。
剛開始馬還能在其中行走,可是才隻爬到半山腰,就很難再上去了。
到處都是纏繞到一起的藤蔓,時不時的會絆住腳,好幾次都把馬絆到了,淩天成隻得放棄它,帶著自己四個大內侍衛繼續走。
他們一路上都沒說話,腳步也很輕,卻小心地看著林中的一切動靜,連飛鳥起落都要停下來觀察一陣子。
這條路上沒有人行的蹤跡,看上去好像荒蕪一片,毫無人煙,但淩天成就是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有人正在不遠處等著他。
從西麵翻過一座不處高的小山頭,就到了南邊。
南邊也是一座小山,樹多的好像一棵挨著一棵,還有地上的藤狀植物,之前的還隻是普通的藤,後麵就變成上麵有刺的。
那些刺特別尖利,隔著衣服都能把肉給劃破了。
淩天成他們必須得非常小心,每一步跨出去,就要找好下一步的落腳之地。
饒是這樣,夏日裏不太厚的衣衫上還是出現了許多的破洞,人還未到達山頂,破掉的衣錦就隨風飄起。
隻有淩天成還保持著他一慣的形象,好衣好衫,一臉冷峻。
他有一張十分冷的臉,那張臉上的表情,通常不是冷漠,就是冷厲,身旁的人既是什麽錯也沒犯,隻要在他身邊,在他的眼皮底下,就會憑空生出許多畏懼來。
唯有在麵對莊思顏時,那副冷冷的神情才會不自覺的收起來,被他小心地收起來,一絲也不肯往外露,生怕自己努力換來的那一點親切,再讓她嫌棄。
沒人知道一個帝王的心裏,會是如是想法,也沒人知道淩天成在麵對莊思顏時的感情。
整個大盛朝的老百姓,隻知道皇帝極其寵愛婉妃,而婉妃則侍寵而嬌,並不領他的這份恩情。
想到此處,淩天成的臉上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落寞。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寵她,愛她,隻有她不知道。
也或者是知道,卻當成不知道。
那些兒時的記憶,在他們這兩年的相處裏,已經漸漸稀薄了,莊思顏對賈明淵已然沒有過去的情愫。
可她依然是她,並沒有因此就對誰垂青,寧願常年奔波在外。
山風掃著林間樹枝吹來,發出一陣“沙沙”聲,靠近他的一個大內侍衛輕聲說:“爺,前麵有情況。”
淩天成的心緒瞬間被拉了回來,目光如炬,快速往前麵看了一眼,身形一閃就隱在就近的一棵樹後。
在他們的正前方,有人影走過。
距離有些遠,看不清人臉,甚至連衣服也看不太清楚,但是透過樹木草葉,還是能分辯得出,有人正從那邊悄無聲息地走。
淩天成快速做了一個手勢,跟著他的大內侍衛,立刻變幻了隊型,分成兩個小隊。
兩人以極快的速度往前追著人影而去,後麵的則繼續觀察四周的環境,然後尾隨而上。
他們很快就看到了那些人,不是一兩個,而是有一組,大概十幾個一起。
有男有女,手裏或抬或挑著東西,默不作聲的沿著狹小的山路往前走。
從外型來看,好似普通貧窮的山民,但是他們又跟山民不太一樣,最明顯的一點,就是眼神比較呆滯。
最近莊思顏一直在研究這些人,淩天成每日裏跟著她看,也了解過那些服藥的過程。
所以他打眼一瞧,便給前麵的人遞了暗號:
“千萬不要驚動他們,隻暗暗跟著就行。”
同時,他又單獨派出一人,順著原來他們走的路,折返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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