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無意打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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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怕嚇到城中的百姓,淩天成幾乎想腳不沾地的跑回去。

    他一路走背街,身法快的驚人,偶爾路過某個地方,或者某個人,那些人還未看清,他已經過去了。

    讓當事懷疑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或者夜裏見了鬼。

    淩天成自己也不清怎麽了,心裏突然就特別想見她,隻是看一眼也好。

    他回了宮。

    已經在宮裏找他快找瘋的李福,也打聽到了他出去的消息,這會兒正忐忑地在宮門口等著。

    突然見一個人進來,腳步又快如閃電,忙著撲過去:“爺……”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淩天成已經走過他,往內宮而去。

    李福:“……”

    他不敢怠慢,趕緊爬起來也往宮內走。

    可隻一眨眼的功夫,淩天成就在他麵前消息了,而且不知去向。

    李福一邊抹著額頭上的汗,一邊加快腳步往前走,說不上心裏是什麽滋味,感覺自從婉妃回來以後,皇上的精力突然之間就變好了,以前一天不出紫辰殿的門,現在竟然一晚上就能出宮跑一圈,回來還能繼續跑。

    淩天成去了竹院。

    可惜竹院的門此時早就關了。

    就算沒關,莊思顏也未必會見他。

    她一向是個傲嬌的人,且並不以皇帝的恩寵為榮,見與不見他,全憑自己喜歡。

    如此一想,淩天成的心裏反而好受了一點。

    她來見我,那必然是想見我了,而不是因為我是皇上,所以她才會來。

    盡管每次她來都有一堆這事那事,但兩人能就某件事,說到一處,談的開心,也是非常讓人開心的。

    淩天成在竹院的門口站了一會兒,眼睛不時會看一眼那緊閉的宮門。

    但臉上先前的陰鬱明顯去了不少,偶爾還會勾一下嘴角,仿佛莊思顏穿過宮門,就站在他麵前,也含笑看著他似的。

    次日,他剛一下朝,就快速跟李福說:“去竹院。”

    李福的臉一下子就白了,結巴了半天才說出一句:“皇……皇上,婉妃娘娘她……,她今日一早就出宮去了。”

    淩天成的腳就頓在當場:“一早出宮?怎麽到現在才報?”

    李福覺得他這兩天可能身體出了很大的毛病,動不動就出汗,大多還是都是虛汗,出過以後,雙腿發軟,混身無力,隻想休假出宮去躲幾日 。

    就像現在,淩天成的一句話,他的汗就又冒了出來。

    他忙著擦了一把,聲音裏都帶著虛氣:“那會兒您還在早朝。”

    莊思顏是有多著急,他還在早朝的時候,她就已經出宮去了,或許昨晚就已經走了,都不一定。

    淩天成有點牙疼地想著。

    也說不清自己是生她的氣,還是怎麽回事,衝著李福說:“知道了,你去紫辰殿裏說一聲,讓李尚書就錦城漁船改造的事,盡快擬一個折子,明日早朕要看。”

    話沒說話,腳已經抬了起來。

    李福在後麵著急:“皇上,皇上您這是要去哪兒?”

    淩天成略一回頭,看著他問:“什麽時候朕要去哪兒,還要向你報備了?”

    李福:“……”

    他根本不是那個意思,他隻是不想再滿宮上下的找主子而已。

    然而淩天成已經走了。

    他回了軒殿,換下那一身的龍袍,依然是素服出宮,直往莊思顏的宅子裏而去。

    跟他想的一樣,莊思顏已經回來了。

    聽到門房那邊說一個有人來宅子裏找她,她還以為是徐寧,因為之前托他辦的事,到現在還沒有消息,所以如果徐寧今日不來見她,她明日就會先去找他。

    莊思顏起身就往門口走去,臉上還帶著一點笑意。

    可一看到淩天成,她那點笑就跟按開關似的,一下子收了個幹淨,甚至連招呼都沒打,轉身就往裏走去。

    淩天成幾步就跟了過來,手拉她的手臂,略一使力,已經把人拽到了自己的身邊。

    要不是莊思顏躲的快,還能一下子撞到他的懷裏。

    “來這兒幹嗎?”走不了莊思顏猶自不肯服輸,身子站的筆直,眼睛直直看著淩天成問。

    他已經鬆了手,甚至還往旁邊側站半步。

    這讓莊思顏更鬱悶了,接了昨天晚上的話說:“我就是回來問問溫青的事,你不想說就說,反正他也不是我的什麽人,知不知道對我都是一樣的。這兩天我就走了人,我繼續回宮去做你的皇上吧。”

    淩天成沒說話,一字不漏地聽她把話說完,中間沒插一句嘴,隻是眼睛也沒離開她的臉,非常認真看著。

    好像這個昨晚他不願意見的人,今天突然頭上長出一朵花,還是帶綠葉的花,所以挑起了他極大的興趣。

    莊思顏的心結是從他離開羅和城就開始的,這會見他這樣,更是一秒也不想忍,喊完自己的話,轉身就又要走。

    淩天成的話就在她身後傳了過來:“不想知道溫青的事了?”

    莊思顏的腳步頓了一下,過了半秒,才慢慢把身體轉過來。

    溫青在京城中的位置太重要了,莊思顏又找他查了很多東西,到現在都沒有信兒。

    她是真的想知道這家夥是怎麽樣了。

    於是,淩天成得以與她一同往內走去,且坐進了她家的堂屋裏,還讓下人們上了一盞茶給他。

    莊思顏沒喝,幹巴巴地坐著,不時看一下自己的手指尖,很明顯在說:“老娘沒空陪你閑坐,有話就快點說,你不想見我,我現在也十二分不想見你。”

    她的表情豐富,又從來不顧忌淩天成的權威,所以這會兒把不耐煩表的極致。

    但看對麵的人,好像一點也收不到自己的煩躁一樣。

    他好像得了健忘症,進來以後隻顧著喝茶,對於溫青的事一口也不提。

    莊思顏等了好一會兒,見他茶都快喝到底了,還沒說一個字,就忍不住:“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淩天成:“溫青去錦城了。”

    莊思顏愣了一下,隨即不可思議地說:“那家夥連出個家門,都要死要活的,怎麽這個時候去錦城?他去那裏做什麽?他把手裏的人也都跟過去的了嗎?京城裏原來的線人怎麽一個也找不到?”

    她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仍然沒把自己的疑問全部問出來。

    她還想知道溫青去錦城是不是為了米月清。

    米月清的故鄉在錦城,卻年少就進了淩天成的府門,他們的家事並不簡單,莊思顏是旁敲側擊的打聽一下,就知道牽涉了很多東西。

    但是米月清沒有主動說,也好像不想去管那些過去的事,莊思顏也隻得聽之任之。

    但現在溫青這個大男宅,突然出了一趟遠門,還遠到那麽遠的地方,著實讓她很吃驚 。

    相對於她的急躁,淩天成就沉穩的多了。

    他不慌不忙,不緊不慢,似乎極其享受莊思顏的話,每次她一開口,他就地比認真地聽著。

    然後聽完以後,卻並不老實回答,這讓莊思顏也很惱火。

    “能不能一口氣把話說完,你這到底是來喝茶的,還是來說事的?”她問,不耐煩十足。

    淩天成卻搖頭:“都不是。”

    莊思顏:“……”

    接著她聽到那個男人說:“我是來看你的。”

    這話要擱從前,哪怕是他們剛認識那會兒,沒準都能撩到莊思顏。

    畢竟麵前這個男人是個大帥哥,要錢有錢,要人有人,還權還有權,專程去看一個女人,那簡直是殊榮。

    可現在莊思顏一腦門子的官司,還記著他昨晚轉身走開的背景呢,隔了一個晚上,他突然又跑來說是來看她的。

    當她是傻子吧,睡一覺就什麽都忘了?

    這一大堆的話,她都懶得說。

    起身麻利地把茶碗收了起來,一拍自己的衣服說:“那現在看到了,可以回了。”

    淩天成微抬一點頭,看著她默然不語。

    許是他的眼神太深邃,太沉穩,如墜在大海裏的石頭,生生把莊思顏的浮躁壓下去幾分。

    也或許是他本身的氣場就很足,既然什麽也不說,既然不看她,隻是坐在那裏,隻要他不動,其實莊思顏也不能拿他怎樣。

    最後隻能自己走回來,重新走回到椅子旁,隻坐著一個邊說:“我這次回來確實因為一些事,無意打擾你的,實在是溫青的事,也隻有你知道的多一點,所以才會進宮去看,你如果覺得這樣不合適,那我以後不去了。”

    這是她的真心話,她想了一晚上,也就得出這麽一個結論。

    有可能淩天成真是追她追煩了,想放棄了,所以才會從羅和城走的時候,不但一句話不跟她說,連多看她一眼都不肯。

    而自己千裏迢迢的回來,一見到他話都沒說完,對方轉身就走了,且一開始還是躲著不肯見的。

    想想自己以前回宮的待遇,莊思顏想不出別的理由。

    她心裏難過,卻也並不強求。

    愛情本來就是兩個人的事,她自己也未能在淩天成那裏找到,讓自己心潮澎湃的感覺,那又何必讓別人一直專注地對她好呢。

    這麽想著,心裏又突然生出一些悲涼來。

    畢竟他們曾經也是那麽好的,而且她也是他的妃呢。

    人說七年之癢,他們這才過了多久,連一半還沒過完,就癢的要彼此嫌棄了嗎?

    莊思顏扭著自己的手指,拚命追憶那些過去時,淩天成就靜靜地看著她的側顏。

    他還沒見過她這樣呢,是緊張嗎?為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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