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還要在京城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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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沒有更多的話。
莊文鋒一認出來,這個站在他麵前的人,就是莊家過去的四小姐,也是跟著他混入莊府,查他父親的人。
更是如今皇上的寵妃婉娘娘,還是大盛朝皇帝親封的一品神探司大人,那滿腔的怒火就壓不住了。
他不知道從哪裏,突然抽出一柄劍,咬牙就往莊思顏身上刺去。
但手舉到半空中就停了下來,青風在他身後隻輕輕動了一下手腕,就把他的劍拿了下來,然後也鬆開了他的手。
莊文鋒氣極,歇斯底裏般的指著莊思顏叫:“你滾,你滾,你個叛徒,有什麽資格來到父親的墳前?”
莊思顏這會兒是真的有些可憐他了,實在是這些大家出來的公子,在家敗之後,那根頂梁柱子倒下之後,他們表現的太過差強人意。
不過她並不想跟他廢話,撿主要的說:“有人要殺聞敏,殺手在狼人穀,誘他去的人卻在京城。不過他很走運,沒死成,現在被我關到了大理寺裏,也算換個方式保他一命吧。”
她的話還沒說完,莊文鋒就大笑了起來。
他笑的太癲狂了,本來就發紅的眼睛這會兒幾乎滴出血來,聲音又啞又破:“你連自己父親都殺,現在卻要救聞大人。莊思顏,你猜我信不信你?”
莊思顏又不是來猜謎的,她也懶得管他說話的口氣,順著自己的意思說:“你好自為之,我跟你說這些,就是想告訴你,也許有人也會來殺你。”
她說完這話,都沒多看莊文鋒一眼,轉身就走。
腳都邁出去了,才又想起什麽似地說:“哦對了,蘭欣已經把什麽都給我說了,宮裏一直跟你們接應的那個人也已經死了。”
她迎著徐徐的山風往山下走。
走出去好遠,還能聽到莊文鋒的嘶聽聲。
青風看著她坐上馬車,才開口問道:“先生,你來就是為了告訴他這些?”
莊思顏搖頭:“不是。”
“那……”
我是想看看想殺他們的人到底是誰,如果他們不動莊文鋒,那說明這夥人就是恩怨分明的,就是想把當初害過他們的人都殺了。
如果他們跟著過來,那很可能就是一幫斬草除根的家夥。
這招有點毒,等於是把莊文鋒直接指給對方看了。
既是青風一直跑江湖,對於莊思顏這種行為也很難理解,再怎麽說那也是她的血親。
莊思顏沒解釋,任著馬車下了山,往城裏走去。
他們才隻到城門口,就看到大理寺的兩乘快馬急衝衝地往這邊奔過來。
他們老遠看到莊思顏的馬車,就喲喝著勒住僵繩,不待馬停穩,人已經從上麵飛了下來。
青風也及時打住馬車。
莊思顏從裏麵掀開車簾,聽到那兩人回道:“大人,聞敏死了。”
他們從城門口趕到大理寺,把馬車趕的幾乎飛起來。
賈明淵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正在大理寺門口走來走去,一看到莊思顏來了,曲腿就要往地上跪 。
莊思顏卻一把托住他:“你是朝廷命官,給我跪什麽,帶路。”
一行人很快就進了大牢。
聞敏安靜地躺在牢房的床上,身上還穿著昨日來時的衣服,身下是一些雜草。
他麵色如灰,眼睛合著,已經是個死人了。
在牢裏的徐寧說:“不是服毒,不是他殺,也不是自殺,身上也沒什麽重大的疾病,看上去有點像老死的。”
莊思顏往他那邊看了一眼:“七十歲就要老死嗎?”
徐寧皺了一下鼻子,又幹咳兩聲:“按理說,人的身體真正衰老到活不下去,少說也得活到一百多歲去,可他這個真的就是老死的,身上沒有大病,無毒無傷,就這樣死了。”
莊思顏捏了捏眉心:“通知他家裏人來領屍吧。”
她往外走去,徐寧和賈明淵全部都跟在她身側:“大人,這怎麽辦?聞敏他……”
“你們不用管,這事我擔著,在這兒等著他家來領屍就行,剩下的事等我回來再說。”
她很快從大理寺出來 ,幾乎馬不停蹄地又進了一趟宮。
人都到了宮門口,又在那兒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進去了。
淩天成依然在紫辰殿,好在莊思顏此時穿著男裝,身份自然也成了一品偵探,進去見他並無不妥。
隻是李福乍一看到她,有些發愣:“婉……”
“晚來了,皇上等著的吧?”
李福一聽這話,不敢怠慢,趕緊往裏麵通稟。
淩天成正在裏麵跟尚書令說話,聽說她來了,就把手裏的事盡快拍了板,打發尚書令出去。
那老頭兒從大殿裏出來時,看到殿門口莊思顏,忙著向她拱了拱手,很有同僚節操地說:“司大人。”
莊思顏也朝他拱手:“李大人。”
這樣算打過招呼了,各走各的。
莊思顏朝裏麵走,在紫辰殿的正殿,看到淩天成安穩地坐在一張桌案的後麵。
她很少在這裏見過他。
兩人以前見麵要麽是在內宮,要麽就是辰熙殿。
辰熙殿裏總是給人更隨意一些的感覺,所以莊思顏每次去都是很隨意的,有時候連君臣禮都不行,淩天成也從不與她計較。
這裏卻不同,這裏是麵見大臣的地方,莊思顏既然以司偵探的身份進來了,那也是他的臣子,所以她老實的下跪,叩頭,等著淩天成讓她起來。
淩天成看到她進來,心頭就跟著一動,既是看著她下跪,像所有人一樣的行禮。
他臉上不動聲色,心裏卻灰灰一片。
到底是跟從前不一樣了,還是把心收一收說正事吧。
他讓莊思顏起來,沒抬眼,盯著手裏的一份信問:“昨晚去了聞敏家裏,今天他死了,你是來跟我說這事的吧?”
莊思顏答了一聲“是”。
淩天成又問:“仵作那裏怎麽說?”
“老死的。”
莊思顏回了一句,然後又跟一句:“不是聞大人老的有點快。”
室內有幾秒鍾的安靜,兩個人都沒說話。
莊思顏的思維還在聞敏身上,她有點不能接受這個結果,可又想不出來是哪裏不對勁。
那麽巧的嗎?他平時好好的,雖然裝病卻沒一點病,才被自己送到大理寺一晚,人就老死了。
這特麽是什麽衰老的速度,真是讓人無法理解。
而淩天成卻在看她昨晚讓人拿進來的信。
昨晚他已經看了一遍,心裏大概有了數,今天莊思顏來後,他就又拿了出來,再仔細看了一遍,然後把信遞給旁邊的李福。
李福會意,拿了信轉到莊思顏的手裏。
莊思顏這才抬頭去看端坐在正上方的皇上。
“這信是寫給誰的先不論,你在信裏還能看出其它嗎?”淩天成問道。
莊思顏搖頭:“正是因為看上去很普通,才想去查是寫給誰的,知道了信的人是誰,或許就知道他信裏的內容了。”
淩天成卻輕笑了一下:“不用那麽麻煩,這信裏的內容朕看得懂。”
這點讓莊思顏有些意外,重新調整目光,又去看他。
淩天成的眉眼始終往下麵垂著一些,不大正經看他,但是聲音控製的很好,不急不續,沉穩低吟。
每一聲說出來明明是帝王的威嚴,卻似乎又帶著一些不明所以的情絲。
莊思顏聽了幾句,就有點亂糟糟的,趕緊收斂心神,把注意力都放在內容上麵。
淩天成說:“這確實是一封安排後事的信,但安排的並非聞敏自己的後事,而是別人托的事。
從信裏可以看得出來,這些事時間很長,也很多,所以有些事聞敏辦到了,有些沒有辦到,有些辦的好,有些辦的不好。
他就把這些細節全部都寫了下來,以便對方看到就會明白,他們現在所謀之事,已經到了什麽程度。”
莊思顏簡直不敢相信。
他們都到了這個程度,莊昌遠死了,駱柯死了,榮吉也死了,幾家人全部都敗的連人都沒有。
那聞敏還在為誰辦事。
要說以前還有個淩老三,那現在是連他也死了。
難道這些人的背後,從一開始就藏著一個列大的陰謀,而那個陰謀,莊思顏他們兜了這麽一大圈,卻是連一點端倪也沒看出來?
光是想想都叫人覺得很可怕。
淩天成卻好像一點也不意外:“我之前跟你說過了,這片江山,過去留的舊病太多,要一點點的治。”
莊思顏沒說話,心裏卻在想:“治病也得知道病根啊,現在她是根本什麽也搞不清楚了,以前還自鳴得意,覺得自己為淩天成做了不少事,現在看來,其實她做的那些不過都是皮毛,就算是她不做,沒準淩天成也能做的很好,反而白白給了她那麽多銀子。”
一想到銀子,她就又忍不住抬頭往上看。
剛好淩天成等不到她回話,也往她那邊看了一眼。
四目在空中相遇,兩人竟然不約而同的都閃開了。
淩天成問:“你還要在京城多久?”
莊思顏:“月清快回來了,我等等她,見了可能就走了。”
淩天成:“錦城的事瞞不住她,她要是去錦城,你也跟著過去嗎?”
這事莊思顏回答不上來。
米月清要堅持去,她是想著去的,反正羅和城也沒什麽大事,隻有狼人穀是個比較大的隱患。
可她現在不敢把這話說出來,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有點怕淩天成知道。
她這麽一猶豫,淩天成就又說了一句:“聞敏的事跟狼人穀有很大聯係,你有空不如去那一趟,協議我已經擬好了,跟之前你寫的差不多,你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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