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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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寧的本意是,他把人說多了,這些人就沒膽去了,那莊思顏相對也就安全了。

    沒想到他這話一出口,那些人很快就互看一眼,然後本來捏著他下巴的那個一下就把他從地上提了起來,眼睛眯成危險的縫隙,聲音陰森的跟刀一樣問:“他到底是什麽身份,身邊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人?”

    徐寧:“……”

    這夥人又是什麽身份,竟然連莊思顏是什麽身份都不知道,卻想去動他,他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

    但徐寧這次沒敢再一骨腦的瞎說,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把事情捅的更大,隻好戰戰兢兢地,一邊看著對方的臉色,一邊回:“應該是朝中的官員吧。”

    “應該是?你是大理寺的人,會不知道他是不是官?說實話,不然老子現在就把你殺了。”

    那人說到做到,馬上就抽了一把短刀出來,在徐寧的胳膊上毫不留情紮了下去。

    徐寧隻是一個普通人,雖然會仵作這一行,但是他不習武,連體力也跟正常的男人差不多,甚至因為自己早年放蕩,常常飲酒做樂,連基本的健康都不敢保證。

    現在這一刀下去,沒要他的命,卻比要他的命還讓他疼。

    隻聽一聲尖叫從徐寧的嘴裏出來,幾乎衝破雲霄,在夜空時乍然響起,把幾個匪徒都驚呆了。

    待他們慌張著找來東西,把徐寧的嘴堵上時,就看到費了不少勁抓來的這個菜包,已經暈了過去。

    那個抓他的人,用腳狠狠踢了一腳他的屁股,跟自己的同伴說:“我再去抓一個來。”

    那三個人互相看了一眼,沒響應他的話。

    屋裏的燈光照在他們的臉上,那種常年累月在外奔走,風餐露宿,又帶著仇恨的臉色顯的更加猙獰了。

    片刻,才有一個人開口道:“大哥隻說讓我們來京城殺一個姓司的官,可這京城這麽大,做官的那麽多,是要殺這一個嗎?”

    另一個人可能覺得他這個問題蠢極了,眼睛瞪的跟牛眼似的:“說了姓司的,那小子不是姓司的嗎?我白天看到他大理寺門口轉悠了,那個樣子不像什麽好人。”

    一個靠在角落裏,從徐寧進來就沒開過口的人,這個時候接了一句話:“咱們殺人,從來不講好壞,隻聽大哥的。不管京城裏有多少官,咱們隻殺姓司的,今晚就動手,殺完他,再查還有沒別的,有的話一並殺掉,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他的話很有威懾力,所有的人在他開口的時候,就已經不說話了,這個時候更是連大氣也不出,在昏暗的燈光下,都盯著自己的更加昏暗的影子看。

    那人從角落裏站起來,示意人把徐寧綁好。

    他緊了緊手裏的刀說:“這小子說的話不可信,我白天跟著姓司的回去了,他府裏沒有那麽多人,最多不超過十個,都是丫鬟仆人之類,根本不足為慮,我們現在走。”

    四個人熄了屋子裏的燈,挨個兒從門口出去,溜著牆邊往莊思顏的家裏走去。

    且說徐寧,被那一刀嚇暈之後,很快就醒了。

    太疼了,疼也能讓人很快醒過來。

    但他醒過來後沒有接著叫,而是咬牙忍著,連眼都沒睜,聽屋子裏的人說話。

    待那些人說完了,把他綁起出門後,徐寧才把眼睛睜開。

    看著這個黑漆漆的小屋,努力讓眼睛適應黑暗後,就開始找可以把繩子割開的東西。

    可惜他運氣永遠都是那麽差,找了一大圈,也沒看到有什麽趁手的。

    倒是手臂上的血越流越多,疼也一股股的往他頭冒,最後連汗都憋了出來。

    徐寧一邊在心裏罵著喊著,一邊還不敢放棄,腳努力的在下麵崩達,最後竟然把腳上的繩子先蹦開了。

    這真是一個很大的鼓勵,徐寧一把繩子弄開,就馬上用同樣的方法開始蹭手上的繩子。

    可惜,他雙手被綁在身後的柱子上,而且不是出自同一個人之後,所以緊了很多。

    徐寧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身上的汗出了一層又一層,最後“哐當”一聲把柱子帶倒在地,他人也跟著摔了一個嘴啃泥。

    不過手上的繩子竟然鬆了。

    慌裏慌張把繩子解開的徐寧,來不及管他自己的傷,出了門就也往莊思顏的家裏跑去。

    他知道已經來不及了,但是無論做點什麽,總比不做的好。

    他跑的很快,又因為手臂受傷,幾次差點栽下去,堪堪的扶著牆又站起來。

    本來不遠的一段路,徐寧硬是跑到雙腿發軟。

    好不容易遠遠地看到了莊思顏家的大門,他正要一提氣再往前跑,卻突然意識到什麽閉了嘴,然後溜著牆根也往大門口靠近。

    門沒栓,隻是虛掩著的,而且還留了很大一個縫,一開就是人已經進去了。

    徐寧頭上的汗“忽”地就又出了一層,他的腳更快了,從前院裏經過,直撲後院。

    才一進去,就看到後院裏亮著燈,幾個人影站在那裏,而先前抓他的那些人,全部爬在地上,正哼哼唧唧的互相打量。

    徐寧鬆了一口氣,抬手才想抹一把頭上的汗,手臂上的疼就又衝了上來,直接就把他又衝暈過去了。

    到莊思顏把他手上的傷包好,人也掐醒過來,才大概弄清了一點事情的來龍去脈。

    她瞄了徐寧一眼,對於他的菜很是鄙視:“我說你沒事能不能也學一點防身的,這麽大一個男人了,出門總是被別人劫,你不覺得丟人嗎?”

    徐寧差點一嗓子嚎到她的臉上:“我是仵作,又不是大內侍衛,平時都是跟死人打交導的,要不是認識你,誰會來劫我?”

    莊思顏:“那你的意思是,從此跟我絕交了?”

    徐寧:“……”

    失去過多的臉上,更加白了,勉強撐著站起來說:“我回去了,那些人你們打算怎麽辦?”

    “你不用管了,讓青風送你回去吧。”

    又一次把他送出門去,莊思顏去院子裏看那幾個抓來的人。

    武功實在不怎麽樣,連勞累了數天的青然一個人都打不過,三兩下就把他們全放倒了,偏偏嘴硬的很,到現在都不肯說是聽誰指示的。

    莊思顏也實在太累,這一大天的,從清早出門,到晚上回家,沒一刻消停的,所以就讓青然把他們捆巴結實,打算明日再問。

    隻是,當天夜裏,莊思顏他們這邊才躺下,淩天成在宮裏就收到了消息。

    “直奔婉妃娘娘而去的,看上去像土匪,武功雖不高,殺意卻很大,屬下懷疑,他們這次不得手,還會有下一次。”

    淩天成穿著絲製的睡袍,因為起來的急,領口處都沒扣好,所以露出來一小塊胸肌。

    他側身坐在椅子裏,眼睛看著不知名的地方,過了半晌,才對來人說:“務必查清那些人的來曆,不要驚動婉妃。”

    那人答應一聲,要退出去的時候,還是猶豫著說:“屬下懷疑,婉妃娘娘已經知道了。”

    淩天成的目光一下子就收了回來,緊緊地盯在那個人的臉上。

    他把頭低下去:“是屬下不小心,實在是怕跟的遠了會有事,在鬧的地方就跟的近一點,娘娘就看到了。”

    淩天成坐著沒動,腦子裏卻一大片都是莊思顏。

    又過了不知多久,來人的腿都要站麻了,才聽到他說:“你先下去吧。”

    來人退出軒殿,融入夜色裏。

    淩天成也再無睡意,他把衣服拉了一下,也走出去,就站在軒的廊沿下,往遠處看去。

    從這個方向,可以看到不遠處的偏殿。

    那裏此時也亮著燈,好像莊思顏還住著一樣,讓淩天成忍不住想走過去看看。

    但他一步也沒邁出去,理智和想法是兩回事,他分得清楚。

    自己可以由著幻想去接近那個地方,但近了一定會得到更大的一個失望。

    既然她不在,那就是不在,好在她現在隻於他隔著一道宮牆,出去看看她還可以的。

    淩天成在次日一早,匆匆下了早朝,就換了便服,帶了兩名侍衛往莊思顏住的地方走去。

    這會兒莊思顏才剛爬起來。

    實在是昨天太累了,她回房以後,又斷斷續續的想了很多事,差不多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睡著。

    起來後,匆匆梳洗了一下,連早飯都沒吃,就聽說淩天成來了。

    她愣了一下,還是去前廳裏見了他。

    形容自然憔悴一些,加上剛睡醒,眼睛都有些發腫。

    所以淩天成一看到她的樣子,心裏又一陣心疼。

    他是有些怨自己的,要像從前一樣,用強勢把她困在身邊,困在宮裏,雖然她會不高興,但那總是安全的,不會隔三差五就遇到這種殺人的場 麵。

    可他現在卻不那樣做,他想放她自由,然後讓她在自由裏再想起自己的好,再回到他的身邊。

    表白的事,前幾天他試過了,以失敗告終。

    那淩天成今日來就不再提此事了,當然他也沒有掩飾自己的意圖,直言道:“朕聽說昨晚你這裏遇到了刺客。”

    莊思顏並不意外,才實回到:“幾個小賊,已經全部抓住了。”

    淩天成“嗯”了一聲,接著 說:“小毛賊不會無緣無故的要向你動手,或許後麵還有別人指示。”

    “我知道,已經讓人去查了,而且我正打算一會兒去審審他。”莊思顏說這話的時候,一直都是低著頭的。

    她有點想讓淩天成快點走,然後這裏的事讓她自由發揮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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