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潛伏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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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是,姐你最英明神武。”徐來告饒,把一塊紅豆糕吃完,正色道,“我在封千仞道像的時候,身上還受了隱傷,所以這幾年來,想要彌補血契卻沒有絲毫進展。”
    “煞氣入體?”徐若梅微微一驚。
    徐來搖頭:“是一縷道氣,極為難纏。這些年我想盡了辦法,也沒能把這東西驅除體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接著道,“直到那天跟宗樹慧交手,她的封凍寒氣不斷侵蝕過來,反倒是讓我發覺驅散那縷道氣的一線契機。”
    聽他說到這裏,徐若梅就全都明白了。
    “你這膽子也真是太大了,萬一出個什麽差池,你知道後果嗎?”這說起來,就連她都心有餘悸。
    當日徐來一邊與宗樹慧交戰,維持僵局,一邊借她的封凍之氣消磨種在體內的那縷道氣,其中凶險,思之令人後怕,其後種種,隻要稍有差池,世上恐怕就已經沒有他這個人了。
    “時間不夠啊。”徐來抱著茶杯說。
    當時徐來體內的那縷道氣鬆動,是各種因素相加引起的,也許是因為他剛剛用過七星借法,也許是因為宗樹慧的封凍,也許是因為他長時間施展縮骨功,也許是各種某幾種原因疊加,反正就是剛好促成了那個點。
    如果換做平常時期,徐來大可以先放過宗樹慧,然後找個最安全的時機,慢慢嚐試,但是如今卻不行。
    時間緊迫,徐來必須賭上一把,盡早驅除道氣,修複血契,以應付即將到來的劫難。
    “你自己也知道這事純屬胡鬧吧,所以瞞著跟誰也不說是不是?”徐若梅橫了他一眼。
    “就這一次。”徐來連忙保證。
    徐若梅沒好氣:“你以為靈棋就看不出來?這小丫頭從小就向著你,不想戳穿你而已!”
    “是是是,下次不敢了!”徐來果斷地承認錯誤。
    徐若梅瞪了他一眼,卻是氣不打一處來:“我怎麽聽說靈棋差點陷在鎖妖陣裏了,怎麽回事?”
    “都怪我都怪我!”
    “靈棋要是出了什麽差池,茹教主第一個活撕了你!”
    “是是是,我的錯我的錯!”
    徐來認錯態度還是極好的。
    徐若梅的氣總算消了大半,其實她也知道徐來此舉是出於無奈,目前的情勢實在太過緊迫,如果易地而處換做是她,恐怕也會甘冒風險,搏上一搏。
    因為在即將到來的大風暴裏,任何一塊短板都可能會讓整個布局全線崩潰。
    “那你的血契怎麽樣了?”徐若梅問。
    “還行,比之前好了不少。”徐來笑道。
    “真的?”
    “真的真的!”
    聽他這麽說,徐若梅也是放心不少,橫了他一眼道:“以後看你還敢不敢瞎胡鬧!”
    “不敢不敢,絕對不敢!”徐來趕緊討饒,笑了一陣,又問,“宗樹慧怎麽樣了?”
    說到這個,徐若梅微微歎了口氣道:“已經沒有生機了。”
    如今的宗樹慧,就跟徐來說的那樣,類似於屍煞,早已不是一個正常的活人。雖然有些靈智,但幾乎完全喪失了以前的記憶,憑著本能以及生前遺留的怨念行動。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宗樹慧對於彭寬這個徒弟,似乎還有些反應,大約是生前二人感情極深,所以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潘師正把宗樹慧封進塔中,是不是另有所圖?”徐來琢磨著說。
    “有這個可能。”徐若梅道。
    當天在術門大會上,宗樹慧師徒二人聯手,本來與潘師正打得難解難分,其後潘師正使了一個怪異的法咒,宗樹慧立即應聲而倒,這其中必有蹊蹺。
    最大的可能是,當初宗樹慧被封禁之時,其體內就已經被種入了某種禁製,隻要法咒一起,就受其控製。
    這當中的原理其實類似於養屍,屍成之後,就會聽命於養屍之人。
    否則,潘師正擒住宗樹慧之後直接毀屍滅跡就是,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隻不過他也沒料到,其後會出了張桂芳以及陳青的事,以至於宗樹慧提前破塔而出,養屍之法並未完全成功。
    不過就算如此,潘師正的法咒依然能夠對宗樹慧產生極大的影響。
    “還有寒婦這兩個字,也挺有意思。”徐來抱著茶杯說。
    “你是不是想到了那位蠱婆婆?”徐若梅笑道。
    二人口中的蠱婆婆,其實兩人都隻是聽說過,而沒有親眼見過。
    這位蠱婆婆,本是黃門的一位長輩,亦是神霄派的弟子。
    神霄派是極為有名的一個道家門派,以雷法著稱,單也雷法而言,天師府、茅山正道和清微三派,根本無法與其相提並論。
    不過神霄派在多年前就已經斷了香火,而其之所以滅門,就與這位蠱婆婆脫不了幹係。
    當年本是風華正茂的蠱婆婆,被她師父所害,送與蠱門煉成蠱人。其後蠱婆婆從蠱池逃出,屠盡蠱門,又殺上神霄派報仇。
    隻是當時神霄派正值鼎盛,門中高手如雲,最後蠱婆婆失手被擒,封入鎖妖陣之中,並篆刻“蠱婦”二字。
    其後數百年,神霄派由盛轉衰,蠱婆婆破陣而出,大肆殺戮,把殘餘的神霄派弟子煉製為奴,供其驅使,並將神霄派祖庭變為她的蟲巢。
    直至二十多年前,徐來的師父陸景因緣際會,大破蟲巢,才讓所有神霄弟子解脫。
    其後又經曆種種,蠱婆婆與神霄派之間終於恩怨兩清,她也隱居世外,到了近些年,更是銷聲匿跡,完全離開了俗世,不知所蹤。
    “我翻查了很多古籍,這應該是一種特殊的封禁手法,屬於道門一係。當年的神霄派,就十分擅長這種手法。”徐若梅說。
    “厲害了。”徐來嘖嘖了幾聲道。
    一個潘師正背後,不知道隱藏了多少錯綜複雜的東西。
    “那個陰陽牌你看過了,有沒什麽問題?”徐若梅問。
    “沒問題,貨真價實。”徐來說。
    徐若梅把一顆白子放在手心,把玩了一陣說:“葉先生果然沒說錯,陰陽閣的水深得很,就算他曾經在陰陽閣當了多年閣主,卻依舊沒法真正掌控。”
    “是啊,當年葉先生解散陰冥府,也是同樣的道理。”徐來說。
    數千年以降,世間無論發生什麽,神秘的陰陽閣總是屹立不倒,經年累月,誰也不知道陰陽閣究竟有著怎樣可怕的根基。
    就比如在江寧或者潭城都可以見到的錢記,這些都是陰陽閣在世間的觸角,無所不在,無所不及。
    就算以葉先生的能耐,也無法真正消化陰陽閣。
    說到這個,徐若梅突然想到一件事:“在泰山上跟著你胡鬧的那兩個是誰?”
    “還能有誰,騷包叔和老馮。不過這鍋我可不背啊,明明是我跟著他倆胡鬧。”徐來趕緊撇清。
    徐若梅橫了他一眼,笑罵道:“你叫他老馮?”
    “是啊,我跟小糖學的。不然叫三叔公?三叔?三哥?多不合適啊。”徐來一本正經地說著。
    “那倒也是。”徐若梅點點頭。
    “姐,那你叫他什麽?”徐來好奇。
    “小馮啊,他還是我看著長大的呢。”徐若梅得意地道。
    徐來汗,這回連他都難得地無語了。
    “那你下次叫來我聽聽?”徐來說。
    “叫就叫。”徐若梅說著,似乎突然想起了某件事,不由得嗤的一聲樂了出來。
    “笑什麽?”徐來疑惑。
    徐若梅樂了好一陣,喝了口茶才平複下來,說:“我就是想起那個騷包了,當年他被青子姐姐派去陰陽閣潛伏,結果連門都沒摸到呢,就被人識破了,鬧了個灰頭土臉。”
    法師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