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血線從白蓮兒嘴角溢出，她忽然怔了怔，“宣漕？”

    曹軒整個人僵硬的無法動彈。

    他不知道該怎麽麵對清醒狀態的她，不知道開口該道歉，還是挽留。

    而他也不需要繼續苦惱了。

    白蓮兒伸出血跡斑斑的手，撫在了他的臉頰。

    “沒錯，是你來了，我還以為你又騙了我，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

    曹軒的心，顫成一片。

    他一生騙人無數，卻從未又一次後悔至斯。

    即便是北城那個傻氣的少年，他看著他因為信任崩塌而瘋狂的雙眼，心中湧起的也隻有一聲歎息。

    他寧願白蓮兒罵他，打他，哪怕舉刀要殺了他也行！

    可她說——

    “太……好……了……”

    那雙柔夷，就這麽突兀的落了下去。

    她為什麽漸漸冰冷？他還沒有和她再說一句話，他還沒有說：“我沒有騙你，我回來了！”

    他已經決定放下一切回來了，但那個等著他的人，已經不在了嗎？

    原來不知不覺，她在他心裏已經這麽重要了嗎？

    地上那沒了舌頭的修士硬是聚音成線，說完了那句話。

    “剛剛是莫不提的魂魄完全散了吧？哈哈，他早就將自己和這條人魚性命相連！是你親手殺了她，是你！”

    莫不提根本沒有想過自己有殺了鬼帝的本事，他從一開始，就是用自己的命給他鋪了一條沒有勝者的路！

    他會死，鬼帝也別想好過！

    “鬼帝你知不知道，你的女人，她肚子裏……”

    碰的一聲血花四濺，曹軒了無生氣的臉上占滿了汙濁，剛剛激發過一次的技能因為痛的太深，又再次滿格。

    他抱著白蓮兒冰冷的身體。

    什麽也不想聽，不想管，同時，他也不敢聽，不敢想。

    “還是死了幹淨，這冰冷的世界……”

    黑氣以他為核心，迅速蔓延，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當初他曾將這力量借給鬼一，痛越深刻，他就會因此更強大。

    他開始明白為何鬼一寧願死，也要放棄即將得到的一切。

    如果白蓮兒能醒過來，再罵他一句騙子，他也不要了，什麽都不要了。

    有人曾說過，人都是傻子，隻有失去的才知道珍惜，他真的不想成為這樣的傻子，誰來幫幫他？

    一次也好，幫幫他吧，他，好痛啊！

    廉胥君！對，隻有廉胥君能幫他！

    抱著白蓮兒的身體，他也不管有用沒用，把從空間轉移出來放在儲物法器裏的靈果丹藥一股腦往她嘴裏倒，咽不下去的，他就以口渡之！

    鬼帝歸來，而且被人重創的消息很快散布出去，他也沒有刻意隱瞞行蹤，因此很多人都開始隨他聚集在了北國地界外，看著那巍峨而死寂的雪山，看著那高聳又莊嚴的女媧冰棺，曹軒沒有鬆開懷裏的人。

    “你在，對不對？”

    正在南觴國和南詔商討靈植種法的南觴國人接連倒下，在東臨國各大門派的煉丹房，好幾個丹爐發出轟鳴炸裂聲，守著的丹師毫無征兆失去知覺，西婺國算是好的，但也有不少人一個接一個倒了下去。

    如果仔細盤算就會發現，這些，都是曾經吃過人丹或者中過詛咒之毒的人。

    西婺國那些從極樂門出來的人，因為曾經在空間裏住過一陣子，此刻還有一些理智尚存，他們捂著腦袋，對家人艱難的說出——

    “快去找帝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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