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一套沈清平也不會去說，因此斟酌了一下，沈清平說道：“西學長於技藝，儒家參股道德，如此一來我中華危矣！”

    “哦……”

    徐光啟隻是知道西學對大明有用而眾人不知，卻沒想到也會有害，這個視角讓他感覺很奇特，他愕然楞了一下，正色道：“元德說說。”

    “道德之下，我中華大都為謙謙君子；而西學之下，蠻夷可持槍炮，我中華物華天寶，如彼持槍炮而對謙謙君子，猶如將刀兵遞於蠻獸，我中華豈能幸哉！”

    此時稀飯的大炮、鳥銃都優於大明，徐光啟是很清楚的，要是真來搶劫……因此聽沈清平這麽一說他不僅悚然一驚道：“元德果然深謀遠慮，見識高遠，如此該如何？”

    說完之後，徐光啟就覺得有些多次一問，他半生推廣西學自然很清楚這吸血之所以難推，隻要是上麵不會重視，要是像儒家般推崇自然能夠發揚廣大！

    當然他也忽略了這個問題的而另一個方麵，那就是社會需求，社會有這方麵的需求了，比如沈清平自身就被調過來監製鋼絲網，而如果另一個地方還要製作，那麽就要從火器營裏抽人，那麽上下層級之下就的給被抽之人，如此一來就會給其他人學習西學的動力。

    這一點沈清平是清楚的，因此他笑道：“先生勿憂，時候未至也……也不能說未至，隻能說才剛剛開始。”

    “哦……元德為何如此說？”

    “先生應當知道我之出身，那i五裏鋪也，短短不到半年，我今天意思五品官員，何也，技而，而之所以能成概因大軍所需也，由此可知西學之所以沒成，於社會需求也有很大關係，等待需求字，水到渠成也。”

    第一次聽到‘社會需求’這個詞，徐光啟花白的眉毛一皺，但隨即展開，‘哈哈’笑道：“此處老夫倒沒想到，聽元德一席話，真是茅塞頓開，大快人心，怪不得初陽見你見識非凡，哈哈哈……”

    堂外，盾兒聽到徐光啟笑聲不斷，異於常日，仗著平日徐光啟的寵愛，一溜煙的跑了進來，繞在膝下，見客小孩子一般不能到場，但以徐光啟這般學識，所行所為隻用儒家之神髓，自然不像一般腐儒那般恪守俗禮，因此他寵愛的撫摸了一下盾兒圓圓的腦瓜，然後說道：“你到廚下說一聲，讓他們趕緊準備酒菜，我要和你沈叔叔長談。”

    一是因為忙於公堂；二是因為忙於學術的緣故，徐光啟很少宴請，聞言，盾兒愣了一下，隨即‘嗯’了一聲，再次一溜煙跑了出去。

    沈清平也不客氣，拱了拱手，說道：“如此叨擾了！”

    徐光啟擺了擺手，接著上麵的話繼續說道：“雖如此，但總是要有備無患。元德可有良策？”

    在匠戶中推行西學已經被證明可行，但是徐光啟卻沒有再各個工坊中推行西學的權力，所以他才有這麽一問，當然也隻是隨意一問，他清楚沈清平也沒有這樣的權力，所以也是隨意一問。

    而沈清平答道：“不知先生是否知道聖上正在為各軍編撰教材，先生試著建議將西學編入其中如何？”

    “哦……哈哈哈……”

    作為待讀，朱由校編撰教管軍心的教材的事情徐光啟是知道的，而且很清楚，因為朱由校曾經為此事垂詢過他，兵之重，徐光啟自然知道其中的分量，他也是很欣賞這個法子的，後來聽朱由校講這個法子是沈清平想出來的，他還曾經讚揚過他。

    但是他沒想到這個法子還能這麽應用！而他在通州曾經練過新軍，知道火器冰爺去還是需要些基礎常識、比如長度、火藥的性質、射擊的角度之類的，如果上奏讓士兵也學些這個，朱由校極有可能批準。

    更難能可貴的是，沈清平將這些東西簡而化之，不像他所寫的那樣艱澀難懂，而且已經試行過可行。因此他不由得笑了起來，隨即說道：“原來你提議教管軍心還有這層用意！真是深謀遠慮啊！”

    當初沈清平其實並沒有這層考慮，他是覺得時機不夠，隻是見徐光啟為了推廣西學有些發愁，這才靈機一動！但徐光啟這麽說他也不好辯駁，因此隻是隨意一笑。

    而推廣西學是徐光啟半生所願，此際眼見曙光老懷大暢，笑完之後，起身對沈清平說道：“元德，咱們邊飲邊談。”

    ……

    夕陽晚照，斜輝悠悠，沈清平在馬上晃晃悠悠的回到了沈家，此時沈家已經吃完了輔食，張初兒已經回到了後院，打理著房間。已經習慣了沈清平的存在，也習慣了沈清平的生活規律，她有些奇怪、心裏也莫名的有些擔心沈清平為什麽還沒有歸來。

    清掃完之後，閑來無事，她正想到孫氏處逛一逛，順便看看沈清平來沒來，但剛出門就聽到門口傳來‘慢著、慢著’的聲音，下一刻沈清平爛醉如泥的樣子出現在她麵前。

    不知什麽時候，沈清平睜開了眼睛，卻見月輝正照在眼前，口中即可難耐，沈清平摩挲著下了床，然後點了燭，正想去倒水，珠簾響動，張初兒端著茶盞走了進來，一邊把茶遞給了她，一邊說道：“怎麽喝這麽多，以後少喝點。”

    平淡中有一股溫馨，似曾相識，沈清平點了點頭，感覺水溫正合適，沈清平一口飲下。

    在沈清平喝完之後，張初兒再次給他倒了一杯水，然後才說道：“今天高小姐父女來謝恩了，帶了一大車禮品，我沒收。”

    說著張初兒盯著沈清平，以為他聽到高慧娘會有特殊的反應，誰知沈清平隻是隨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嗯，不能收。”

    這副樣子倒讓張初兒摸不著頭腦了，“難道他們真沒有私情？還是裝的？”心裏沉思著，張初兒繼續問道：“相，你，你在遼東，高大人在京師，你是怎麽救高大人的？”

    這一點張初兒很奇怪，畢竟沈清平在京城沒什麽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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