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莫斯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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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兩岸的山和腳下的水,這裏是山清水秀的秘境,山倒映在水中,雲朵也漂在水上,看著水麵上自己的倒影,舒心覺得這樣模模糊糊的樣子,一點都不真切,但是卻讓人舒服。

    “以後我們在一起去旅遊吧。”

    周行站在舒心的身後,抱著她的腰,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說。

    這幾天他們從雲南到廣西又去了貴州,現在又回到了雲南,每到一個地方,周行都會帶著她去那些靜謐的秘境裏,在那裏,舒心才能真正的忘記她的心事。

    其實這是周行想出來的不是法子的法子了,好在還有些用。

    明天周行買好了機票,去柏林!

    舒心是到了機場才知道周行定了去柏林的機票,她下意識的抗拒,去柏林幹嘛?舒心都知道,但是她已經不想在跳舞了,不想過著別人的生活。

    “就去一次。”

    周行堅持著,他之所以這麽堅持,就是不想讓舒心留下遺憾,她現在頭腦不清醒,在外邊玩了這麽長時間,舒心從來沒有玩過手機,即便是想要看時間都要問周行。

    這是為什麽?

    周行知道,因為她的手機的每一個圖標都是舞蹈動作。

    她抗拒的不一定是舞蹈,她抗拒的是所有欺騙她的人。

    正是因為如此,舒心將來想開了,一定會後悔的,他不想舒心因為徐雅姿就這樣放棄,她有這個實力,也有好的條件。

    “周行,我真的不想去。”

    這些沒有給她任何反悔的機會,拉著她就進了擺渡車。

    “周行……”

    周行把她摁到座位上,然後壓著她的肩膀說:“這一次,我不會由著你,就算你撒嬌也沒用。”

    一直到上車,周行也沒有放開她的手。

    “睡會兒吧。”

    舒心抿著嘴不說話,她在生氣,還在害怕。

    周行看著舒心繃著臉,看都不看他一眼,就笑著說:“怎麽,還生氣呀。”

    舒心扭過頭去看外邊的天,飛機已經起飛了,就算她在生氣也沒有用了。

    周行笑著向她那邊傾斜身子,然後把手臂放在她的肩膀上,但是舒心生氣的八套的手臂重重的放下去。

    周行也不在意,給舒心要了一杯可可奶,閑適的看著窗外。

    舒心慢慢的在生氣中就睡著了,她好像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樣抵製,或許她心裏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麽反感。

    周行煩躁的擼了一把頭發,拿出手機看看,上邊還有臨走之前收到的丁俊發過來的菜菜的圖片。

    小橘貓睡著的模樣真的和舒心好像啊。

    靠在椅背上靜思片刻,看了看身邊熟睡的舒心,他心裏還是很煩躁。

    現在的周行更像是一個掉進愛河裏出不來的溺水之人,為了站在岸上那個可以救他的人,他在奮不顧身的改變,變得越來越不想他自己了。

    但是現在還有別的辦法嗎?

    沒有!

    他和舒心就像是兩簇緊緊相依的火苗,在互相取暖,偶爾,他會感覺到舒心從心底裏發出的依賴,但是這種依賴時斷時續,並不是他所能掌控的。

    清晨,他們到了柏林,天空中霧蒙蒙的,舒心站在柏林劇院的大門口,來來往往的人很少,但是神色從容。

    “喜歡這裏嗎?”周行對這些建築並不感興趣,但是舒心看著這些尖頂建築很感興趣。

    舒心閉口不答,喜歡又怎樣?

    “這裏會有成功的舞蹈家,音樂家,但是也有很多放棄的人。”舒心默不作聲,直到周行給她看到幾張圖片。

    那是幾張街邊舞蹈家的圖片,上邊的人穿著並不正式的舞蹈服裝,拿著微薄的錢,過著並不如意的生活。

    但是那又能怎樣,他們可能熱愛舞蹈可能迫於生計,但是他們仍然從事著這樣的事情,但是舒心不一樣,她有良好的基礎,有豐富的資源,她有實現這個夢想的能力。

    “你想要過著與舞蹈無關的生活嗎?”

    周行看著舒心的眼睛問她,舒心不想,但是她現在對舞蹈有一種恐懼,不是生理上的,是發自內心的。

    “周行。”

    舒心鬆開他的手,然後自己走出去兩步,轉過頭來說到:“我想自己走走。”

    周行沒有跟過去,他就站在原地,高大的背影矗立在街道上,就像是遠處的塔,給想要回家的人一個方向。

    舒心圍著劇院慢慢的走,果然碰見了一群一跳舞為生的街頭藝人,他們這麽早還沒有開始,一個個看著舒心,他們還沒有見過這麽好看的東方女子。

    “我可以和你們一起跳舞嗎?”

    舒心用流利的英語問他們,他們其中有會英語的人,回答道:“當然,美麗的姑娘。”

    舒心靜靜的看著他們收拾衣服,換上舞蹈服,然後站在舞台底下看著他們,這是一個簡陋的台子,沒有華麗的幕布,沒有耀眼的燈光,有的隻是他們的一腔熱情,還有稀稀落落的掌聲。

    台上表演的人下來,邀請舒心一起,他們跳的毫無章法,不同的舞種在一起,音樂也是亂七八糟的。

    “可以給我放一曲《黑天鵝》嗎?”

    舒心覺得她現在就是那隻天鵝,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惡念。

    抬腳,大跳,旋轉!

    她的動作讓台下的人看的駐足,還有這些在舞台上表演的人們,紛紛停下動作,看著這一隻美麗的天鵝翩翩起舞。

    舒心沒有換衣服,但是她穿著比較修身的衣服,也可以很好的展示舞蹈線條。

    “好。”

    底下的觀眾一致叫好。

    舒心喘著氣看著這些人,他們不一定懂得芭蕾舞,但是他們多多少少可以和舒心的動作產生共鳴,這就是舞蹈的魅力。

    底下的人意猶未盡,舒心又跳了一場民族舞,這是她的國家的舞蹈,沒有音樂,但是演繹的情感足以動人。

    舒心停下來下台,就被一個白胡子的西方大叔攔住了,他穿著精致的羊毛衫,身體就像是典型的西方人一樣微微發福,此刻正微笑著看著舒心。

    “小姑娘學跳舞的嗎?”

    舒心並不知道這個人的身份,但是他的身上有一種紳士的氣息。

    “嗯。”

    舒心點頭。白胡子叔叔像是來了興趣,看著舒心的眼睛像是要發光。

    “芭蕾舞嗎?”

    雖然她跳的是兩種舞蹈,但是明顯是芭蕾舞的功底深一些。

    “美麗的東方姑娘,介意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舒心微笑著,看著這個和善的大叔,說到:“我叫舒心。”

    “舒心?”

    那個大叔用不標準的漢語發音蹩腳的說出這兩個字。

    “沒有英文名字嗎?”

    舒心搖頭。

    “介意我給你選擇一個一個嗎?”

    舒心當然不介意。

    “Alina。”

    舒心知道這個意思,是高貴的少女。

    這是一個很高的評價。

    “謝謝。”

    舒心禮貌的表示感謝那個大胡子叔叔明顯對舒心很感興趣,他一直在問舒心的舞蹈生涯。

    “你以後還是跳芭蕾舞還是中國民族舞?”

    舒心麵對這樣一個陌生人,她想真真正正的說出自己的心意。

    “芭蕾舞。”

    白胡子叔叔似乎很滿意的樣子,開始自我介紹:“我是俄羅斯芭蕾劇團的團長,你可以叫我柯漢夫。”

    舒心向他表示敬意,端端正正的伸出手向他表示友好。

    柏林劇院不是專門的舞蹈劇院,而專門的芭蕾劇院就不一樣了,他們教授的都是最好的舞蹈,他們裏邊的人都是舞蹈界的佼佼者,和那種舞種雜糅的舞團是不一樣的。

    “你有興趣來我們劇團嗎?”

    柯漢夫開門見山。他就像是一個星探一樣,一下子就選擇了舒心這個明日之星,他敢肯定,隻要舒心肯努力,那他就能把舒心送到最好的舞台。

    “抱歉,柯漢夫先生,我現在還是一名高中生,如果專職練習舞蹈我還不能接受。”

    柯漢夫不無惋惜,但是他也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既然舒心這麽說了,他現在不能再往下說下去了。

    但是像柯漢夫這樣的在沙堆裏淘金的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他可以等,隻要舒心在她還有這個實力跳舞之前,他都願意將舒心收到自己的劇團。

    “Alina,對於你這個決定我表示很惋惜,但是如果你想,我們芭蕾舞團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柯漢夫表達了自己的誠意,舒心也記下了他這句話,如果要去學習,那這個舞蹈團是最佳的選擇了。

    “謝謝你,柯漢夫先生。”

    舒心向他表示歉意,然後禮貌的接過他遞過來的名片。上邊是手寫的龍飛鳳舞的名字,舒心看不懂,但是還是把它妥善的保管起來。

    這些早就來了這裏,她聽見有人說什麽“東方女子”,“中國”,“民族舞”,她就知道這是舒心了。逆著人流,周行找到在台下被慶賀的人圍住的舒心。

    “怎麽了?”

    周行看著舒心的臉頰,還有看起來十分興奮的神情。

    “我好像接到了莫斯科芭蕾舞團的邀請。”

    “什麽邀請?”

    周行不明白接過舒心遞過來的名片,上邊的字周行隱隱約約的認識幾個,但是連起來周行就不知道了。

    “你要去嗎?”

    可能周行自己都沒有發現,但是他說這話的時候鼻子是微微皺著的,聲音不穩,就連拿著名片的手都是在輕微顫抖的。

    “不。”舒心直接告訴周行她現在還不想去,如果她去了,把那他就很難看見自己了。

    隔著遙遠的國度,隔著悠長的國界河,到時候讓他們見麵的事情就成了最難的事。

    “我還不想走。”舒心看著周行說到。

    那既然不想走那就不走。

    周行就近在這裏找了一個酒店,雖然不是上星的酒店,但是還是很幹淨的。

    舒心帶著周行在街上壓馬路,這裏的感覺很難受。

    “還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嗎?”

    周行來之前看過柏林的交通圖,

    但是在這樣一個美麗的閑適的地方,僅僅是看看就不好了。

    所以周行像是忍耐了很長時間一樣,牽著舒心的手就不放開了。

    “我帶著你。”

    周行帶著舒心慢慢走。這裏有一個小小的橋很像意大利的歎息橋,那股傳說每一個死刑犯從這裏過的時候,他們一定會在這裏留下一個長長的歎息。

    “這是安齊橋。”

    周行介紹到,這架橋的造價不底,據說是上世紀的女王為了她的愛人在這裏放著這歎息橋那樣蓋了這架安齊橋。

    “它不是送去黑色訊息的,它是帶來遠方愛人的消息的。”

    周行這樣解釋到,然後牽起她的手,慢慢的走上橋。

    橋的欄杆上掛滿了鎖頭,上邊有的已經鏽跡斑斑,有的已經沒有被風雨侵蝕的看不清樣子,但是還有那種剛剛掛起沒多長時間就被摘下的。

    “我們要一個鎖頭。”

    舒心和周行一起把鎖頭鎖在了欄杆上,然後周行就想要把鑰匙放進兜裏妥善保管,但是舒心從他的手心裏拿出鑰匙,用力扔進了緩緩流淌的大河裏。

    河水並不清澈,那樣一個小小的鑰匙掉下去就看不見了。

    “你這是?”

    周行疑惑。

    但是舒心看著他笑著說:“鑰匙在的話就能開鎖,鑰匙不在了,那這把鎖就永遠打不開了。”

    那樣,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周行緊緊地把舒心抱在懷裏,來來往往的人已經不少了,他們看著這對好看的東方情人,在霧氣散去的時刻緊緊相擁著。

    中午回到酒店的時候,舒心已經困得不行了,進了房間就要睡著了。

    周行催促她去洗了一個澡,自己坐在沙發上看著桌子上的名片。他特意去查了查,這個人真的是莫斯科芭蕾舞團的團長,舒心在悄無聲息之間,已經一腳踏進了那個大門。

    “喂?”

    等著舒心睡著,周行給舒心的父母打電話。

    “她現在的情況很好。”

    周行不知道舒心父母的態度,如果貿貿然的把舒心的現狀告訴他們就怕到時候他們會自己聯係舒心,萬一引起舒心的心結,那她現在做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伯父伯母,你們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舒心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