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裝聾作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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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路上,蕭硯將馬騎到隊伍後頭找到陳峰問:“懷珂呢?今天怎麽沒來?”
陳峰覺得好笑,這小子自己幹了壞事不知道,還眼巴巴趕來問。
他裝模作樣答:“小妹自入秋那次遭難之後身體一直未調理至痊愈,昨天夜裏不知怎麽回事,出了營地回來一趟就受了風寒,今天早上連床都下不了。八殿下,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蕭硯一愣,幹咳一聲問:“她病得這麽厲害?可請隨行的太醫看了?”
“太醫看過已然開了藥,殿下要去看望她嗎?”
蕭硯默不作聲,想到這次出來自己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辦,和國公府走的太近,萬一他事敗反而會連累南懷珂。
其實昨夜約她出去,他是抱著一種複雜的情緒想好好和她說說話的。有些事她還不知道,自己瞞著她行事,如果真的事敗受誅殺,他總希望還能留下一個美好的夜晚回憶。
“我不去了,你照顧好她。”他的目光沉靜下來,聲音也突然很沉,陳峰有些意外,說了一句“那是自然”。蕭硯再不多說,打馬趕到隊伍前頭去。
卻說南懷珂喝了兩頓藥,渾渾噩噩睡了一整個白天,到了下午才醒來,精神總算不再萎靡。
知夏和隋曉扶著她出了帳子散步,知夏小聲說:“都怨八殿下呢,這麽晚騙小姐出去害你著了涼。”
太陽雖然還未落山,但營地中央的篝火已經燃起,遠處有食物的香味飄來,那是禦廚正在準備晚宴的餐飲。
三三兩兩有人聚在篝火前閑聊,南懷珂走上前在火邊一陣烘烤,渾身都暖得舒展開來。
“小姐多烤烤火,能把身體裏的寒氣驅走。”知夏體貼地說。
她笑了笑,裹緊身上的鬥篷看向隋曉問:“你怎麽了?從昨天晚上開始就魂不守舍的?”
隋曉有些踟躕,慢了一拍還是決定據實相告:“我總覺得……有人一直在窺探咱們。”
知夏臉色一變,忙貼緊一點問:“是誰?在哪裏?我怎麽沒感覺到?”
“也許是我多心。”
南懷珂拉住知夏的手,笑著安慰她:“這裏人多口雜,總會有些好奇打量的眼神,興許就是這個。不過畢竟荒郊野外的雖然有禁軍守護,可是嚴密程度肯定比不上京城,都留神點吧。”
知夏鄭重點點頭。
南懷珂又拍拍她的手背,眼神向周圍看去。她嘴上雖然說的輕鬆,心裏卻不是這麽想的。自從陳峰將隋曉給了自己,她跟著自己這大半年來從來沒有差池,南懷珂相信她的感覺不會錯。
那麽究竟是什麽人在暗中窺伺,目的又是什麽呢?
繞著篝火慢慢踱步,迎麵款步過來一個身段婀娜的女子,舉著一張團扇擋著半張臉,露出秀氣的鼻梁和一雙嫵媚的鳳眼。
知夏和隋曉看了一眼,立刻認出她就是那晚在蕭淩帳篷那邊哼唱歌曲的女子。
“小姐,這就是那個唱歌的女子。”知夏小聲說。
蕭淩禦前隨侍,鶯娘這種身份是沒有資格去看台那裏觀看的。因此獨自留在營地,閑來無事出來散步。鶯娘見了她一愣,下意識就將手中一把團扇收到背後。
知夏卻已經看見了,那是夏天時南懷珂丟失的那一把團扇,沒想到落到了這歌姬的手中。
“小姐,那把不是”
南懷珂輕輕推了她一下示意不用說了,隨後對迎麵相遇的鶯娘微微一笑,又向另一邊走去。離開一段距離後才說:“扇子丟了就丟了,不要再提。”
她又不瞎,鶯娘長得這麽像自己她怎麽可能發現不了,還有那把扇子。這個蕭淩,真是夠變態的。
遠處車馬沸騰,行獵的隊伍回到營地,到了太陽落山的時候,四周點起的篝火能燒紅半邊天空。
皇帝坐在金座上,為表重視,下手坐的就是渤海國的二王子完顏索宗,再往下是各位皇子、王孫和品級超然的大臣,諸如公侯、中書令等,隨後才是各位家眷。
首領太監方敦宣讀了今日各位皇子所獵收獲後,皇帝起身祝酒道:“朕的諸位皇兒各個年輕有為,但凡所謂材者,溫故而知新,希望你們今後愈加勤勉好學為朕分憂。今日渤海國索宗王子遠道而來,還帶來大批財物進貢,朕心甚慰。朕就敬各位一杯,三杯通大道,一鬥合自然,你們隨意即可。”
索宗皇子起身舉酒:“多謝皇帝陛下。”
席下眾人也起身謝恩。
南懷珂飲完一杯水酒,聽到身邊有女子小聲嘀咕:“這個王子生得這麽粗野,真是嚇人。”
說話的是一位嬌俏可愛的年輕姑娘,正是皇後的外侄女沛小嵐。也難怪她會這樣說了,渤海國自古農耕和遊牧並存,因而索宗王子和所有的渤海人一樣,天生體格魁梧、勁健剽悍。
對這些嬌滴滴的女孩子來說,見慣了溫潤如玉的中原男子再看渤海人,確實外貌上的對比非常強烈。何況這個索宗王子脖子和腰間都綴掛了野豬牙串,看起來非常粗獷彪悍。
“還是雍王最好看。”沛小嵐小聲和朋友說了一句。
女伴道:“我說還是八皇子略勝一籌呢。”
“你有沒有眼光呀,八皇子空有一張好看的皮囊,他的能力能和雍親王比嗎?真沒眼力見。”
“噓,皇上和王子說話呢,別說了別說了。”
“……這些就是我國今年所貢之物,”完顏索宗將手中的羊皮卷遞還給隨從,向皇帝行禮道:“還有一事,我父王已在國書上寫明,請皇帝陛下”
“來,吃吃吃。”皇帝揮了揮手豪爽道:“這是馬奶酒,好喝的很。”
“皇帝陛下,這在渤海國也有。”
“相似不同味,水土異也,王子嚐嚐我們大齊的馬奶酒味道如何。方敦,給王子端過去。”
完顏索宗接過酒盅,看了看皇帝殷切的目光,無奈隻能先幹為敬。皇帝見他喝了,說話間又要讓人添酒。
“皇帝陛下,酒有的是時間喝,相信國書陛下已經看過,這次遠道而來,我”
皇帝打斷道:“有什麽要緊事說的時間多的事,王子何必此刻敗興?來來來,倒酒。”
蕭淩坐在席下,心裏當然知道完顏索宗要說的是什麽,不就是向父皇討娶公主嘛。國書上的內容他當然早就知道,父皇沒有理由拒絕,可是這會兒父皇分明是在裝聾作啞,難道他改了主意?
蕭淩皺眉看向二皇子秦王,秦王低頭喝酒充耳不聞,顯然也已經覺查出皇帝的用意。他又看向三皇子,蕭彌顯然也覺得非常困惑。
到底是怎麽回事?
蕭淩的目光不經意落在了蕭硯的臉上,卻看到他狀似無意地和皇帝對視了一下,蕭硯微微點點頭,皇帝的嘴角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微笑。(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