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四皇子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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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媽媽被關了兩個月什麽都沒說,南懷珂去看過她兩回,第一回她的腿殘了,趴在地上哭哭啼啼怪可憐的;第二回她的手被人折斷,隻能趴在地上,努力用頭拱著食盆進食的樣子像個怪物。

    南懷珂看出她一心求死,再如何都不會得到結果,最後還是讓人給了她一個痛快,並去信告訴岐國公,將她的兒子打發到遠遠的不相幹的地方去。

    過了兩個月人們聽說那小子死了,死在一個沒有月色的黑夜裏,死在一個偏僻的水溝中,過了許多天才被人發現。

    岐國公在海疆乍一聽聞這個消息十分驚訝,這事不是他做的,他不屑於拿這樣一個小人物去下手。可是他也很疑惑,是女兒以此泄憤嗎?以他的了解,女兒似乎又不是這樣沉不住氣的人;那就是那個在暗地裏驅使王媽媽的人了。不過這都隻是猜測,他也沒有為了這點小事去信詢問,隻是在家書中詢問了一下陳峰的近況,南懷珂回信表示他一切都好。

    南懷珂回了一趟娘家,見了許多人,崇禮越發好讀書了,三太太抱著孫女其樂融融,崔寶珠的肚子又有了動靜,兩個小妹妹的親事也開始張羅起來。

    家中一切都好,這讓她很放心。

    太子被皇帝狠狠打了一頓傷得嚴重,都說傷筋動骨要一百天,然而他的剛養了一個月,皇帝就讓人把他趕出京城派去了西洲。

    太子竟就這樣安安靜靜去了西洲……

    南懷珂坐在亭子裏喂魚,一邊想著這事。

    蕭硯輕輕走上前,食指指節在她的臉頰上輕輕蹭了幾下,然後坐在她對麵,搓了一點魚食拋到池塘裏問:“這幾日多雨,你受過箭傷的地方總是酸疼夜裏睡不好,我弄了點太白山的靈芝已經送去你院子裏了。太醫說每日裏煎水服用充心血堅筋骨而且安神益氣,對睡眠也有好處,你要記著喝。”

    自從她的傷好了,蕭硯便放心許多,再不不用夜夜支張小床守著。

    “好,我記得了。”南懷珂笑著應下,又見他湊到自己跟前嗅了嗅,笑著推開他問:“怎麽跟霜丫頭似的,聞什麽?”

    “你身上好香。”

    伴著和風拂出的美妙的旋律,南懷珂頷首笑道:“是荷蕪雙香。”

    蕭硯恍然大悟:“是了,是荷蕪雙香,今年怎麽想到用了?”

    “有什麽奇怪的,你說那香能安神呀,我就掛在床頭了。”

    蕭硯目不轉睛盯著她,須臾揚起唇畔。

    荷蕪雙香,那是他年少時為討好她所送她的第一件東西,那時他不好意思說自己對這個頭次見麵的小表妹一見鍾情,隻好磨磨蹭蹭找些借口送她東西。那時他哪裏能想又哪裏敢想她將來會是自己的妻子,如今回憶起來,隻覺得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定。

    南懷珂明白了他笑中的含義,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這種互相愛慕對方,單純又熾烈的感情,她人生中頭一次品嚐,當真甘醇如酒欲罷不能。

    她將手搭在他的手背上輕輕摩挲了一下、試探然後握住,反而蕭硯轉過手與她十指緊扣,他笑:“懷珂,你這樣的動作像個小貓。”他湊近一點悄聲問:“我什麽時候才能再睡到你屋裏去呢?”

    南懷珂臉突然就紅了,慌張地左顧右盼,幸好隨伺的人都退在亭子外。他們曉得睿親王夫婦感情好的不得了,天天說不完的悄悄話,所以每回二人在一塊,大家夥都很識趣。

    “這是花園裏,說話也太不顧忌地方了。”

    “我是你夫君,光明正大的嘛。”

    “那也要收斂著點。”

    “你瞧,你就是這樣。”蕭硯手肘趁著椅靠挨在她麵前說:“給自己的負擔總是太多。你顧忌什麽呢,咱們明媒正娶,誰敢說三道四我就割了他的舌頭。”

    “要是動不動就割人舌頭,不怕別人說我是禍水?”

    “你若真是禍水就克死我,死在你懷裏我也心甘情願。”

    “呸,真是沒句正經話,越大越像個小孩。”二人有說有笑,等到小碗裏的魚食撒光了,蕭硯接過小碗放到桌上坐回來,南懷珂才問:“太子到西州了?”

    “到了,應該是三天前到的,今天傳回了折子。”

    她點點頭,垂目看著池塘裏散盡的魚,俄頃說:“你在外頭走動,也要小心皇後。”

    “你覺得皇後有私心?”

    “太子如此潦倒,皇後都不曾動用過任何力量為他求情,這不是穩重,而是毫無慈母之心。”

    “她從來沒有真正想要幫助太子坐穩這把交椅。”

    “恐怕是這樣,雖說皇後的母家並不強盛,可也不至於如此袖手旁觀。”

    蕭硯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如果是這樣,那麽毓親王就是他們的敵人:“四哥……看不出來,我一直以為他的性格是懦弱而不好爭的。”

    “我倒覺得他的確如此。”

    “怎麽說?”

    “毓親王雖然說不上懦弱膽小,但的確是個本心如水的人。”南懷珂趴在欄杆上,沒有注意到蕭硯聽她如此評價已然蹙起雙眉,她仍然說道:“不過……他不是作惡的人,但也可能會是縱惡的人,他的性子太容易妥協。如果皇後要他做什麽,出於孝道我想他是不會拒絕的。”

    “你對他仿佛很了解。”

    “從前在太後宮裏遇過好些回,所以有過一些攀談,言談舉止間大體是可以了解一個人的。”

    “人是會變的。”蕭硯冷冷道:“人也是會偽裝的。他總拿那副文質彬彬的樣子博人好感,其實無甚才能。”

    南懷珂終於聽出他語氣古裏古怪的,側頭望向他問:“你對毓親王好似很反感?”

    “沒有……沒有,”他很不喜歡蕭擇每次看向南懷珂的目光,想起之前蕭擇著人送來的野山參被自己截住派人扔了出去,遂趕緊整整衣服說:“有什麽可反感的,我是因為忌憚皇後。”

    “是啊,皇後……西州你有可靠的人嗎?”

    “有。”

    “皇上對太子已然失望透頂,這是他給太子的最後一次機會去證明自己,萬一太子抓住了這個機會呢?起死回生的反撲是十分可怕的,我們不能冒險。”

    蕭硯正色道:“自然,我會讓他有去無回。”(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