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隻斷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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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這個白衣秀士還是個才人,隻是一邊急著躲雨一邊吟詩,顯得有些不倫不類,惹人發笑。

    邪自生望著手上的紙傘,感歎道:“這舜州城民風當真淳樸,即使自己淋雨,也要將雨傘借給他人。”

    “隻是他就這樣走了,雨停了,傘我該如何還給他,還真是一個問題。”邪自生有點頭疼。

    舜州城方圓數十裏,居民數十萬,想要在這個城中找到一個一麵之緣的人,無疑是大海撈針。

    “不過剛才看那白衣秀士的表情,估計這傘他也沒打算要了。”邪自生隻能這樣說,聊以安慰。

    邪自生走進城去,寬敞的街道上,人影稀少,行人紛紛找地方避雨,顯得有些空曠。

    屋簷下,一排排站滿了避雨的行人,望著走在街上有傘或者帶著鬥笠的人,有些羨慕。

    “這雨說來就來,還真是。”屋簷下,一個賣菜的老農抱怨道。

    “可不是,我的字畫都好多都打濕了,這該死的雨,也不知道要下到什麽時候,耽誤我做生意。”老農旁邊一個中年商人心疼的將字畫打開,察看是否打濕。

    “放心,這雨來得快,去得自然也快。”老農笑嗬嗬的說道,他的兩筐菜就被他放在雨中,被大雨一淋,青菜煥發生機,看上去很新鮮。

    “快點停才好,雨停了出個大太陽,我看我的字畫還能不能曬幹。”賣畫的商人將濕的字畫放在一邊,打算等會再曬上一曬。

    邪自生就這樣在大街上走著,尋找一個落腳的客棧。

    忽然從街前方走來一隊手持銀槍的衛兵,銀盔青甲,麵貌被銀盔緊緊包裹,看不清本來麵貌。

    這些衛兵頂著大雨走在街上巡邏,絲毫沒有受到大雨的影響,從這些手持長槍的衛兵身上傳來陣陣法力波動,每個衛兵赫然都是辟穀境的境界。

    這些衛兵沒有生命氣息,竟然全部都是傀儡。

    也隻有傀儡,才會冒雨巡邏。若是修士,辟穀境的修士都能被各方勢力奉為上賓,豈會在雨中做這麽低賤的事情。隻怕傳出去都是一個笑話。

    如此多的辟穀境傀儡,邪自生下意識的走到了屋簷下避讓。

    在邪自生的身邊,一個抽旱煙的老農坐在門檻上,正吧唧吧唧的抽著,他滿臉皺紋,看上去有些滄桑。

    邪自生掃了老農一眼,便將目光投向了那隊辟穀境傀儡組成的衛隊身上。

    這隊辟穀境修士組成的傀儡,少說有十多個,即使是逐日道也沒有這麽大的陣勢,難怪邪自生會如此的吃驚。

    等到這隊辟穀境修士衛隊走過,邪自生這才開口向著抽旱煙的老農打聽道:“老伯,打聽一下,這些衛兵都是舜州城主煉製的傀儡?”

    抽旱煙的老農將嘴中的煙槍拿開,用一幅奇異的眼光望著邪自生道:“年青人,你是外地來的吧。”

    “何以見得?”

    抽旱煙的老農將煙槍在台階上敲了敲,將已經燃成灰燼的煙灰敲出來,順便讓雨水將煙槍衝洗了一遍,“連舜天衛都不認識,你不是外地人難不成還是本地人。”

    抽旱煙的老農語氣堅定,很有把握。

    邪自生笑道:“老伯說的沒錯,我是外地來的,第一次見到這種舜天衛。”

    抽旱煙的老農將洗淨的煙槍往門檻邊隨便一立,便侃侃談道:“這些舜天衛都是舜州城城主煉製的傀儡,這些傀儡實力強大,舜州城就是用它們來保護安全。”

    “原來是這樣。不知這舜州城中有多少這種舜天衛?”邪自生問道。

    “估計有數百具吧,畢竟舜州城主就是絕世的高手,這些傀儡隻不過是用來震懾宵小之輩。”這老者健談,絲毫沒有隱瞞的意思,想必這些都是在舜州城公開的秘密,隻有邪自生這個外鄉人不知道罷了。

    邪自生心中一驚,幾百具辟穀境的傀儡,這樣的勢力已經遠超舜州的任何宗門了,要知道逐日道也才一二十名辟穀境修士。

    不過傀儡雖然厲害,卻是隻能死板的執行命令,不如人聰明,而且傀儡不能像修士一樣提升境界,有很多的局限性。

    這數百具辟穀境的傀儡,遠沒有一名相聞境的修士有用。

    “不知這舜州城中可有比這些舜天衛境界更高的傀儡。”邪自生再次問道。

    “這舜州城中,確實有比舜天衛更高級的傀儡所在,便是舜天尹。”老農恭敬道。

    “舜天尹?”

    “不錯,這舜天尹和舜天衛不同,舜天衛隻是負責舜州城的治安,而舜天尹則是用來斷案用的。”

    “傀儡也能斷案?”邪自生有些不敢想像。

    “正是,整個舜州城的日常案件都是由舜天尹在斷案,舜天尹斷案效率奇高,而且很少會有冤案錯案。”

    似乎知道邪自生的疑惑,老農又解釋道:“這些舜天尹雖是傀儡,卻已經被城主大人開啟了靈智,智商極高,遠勝常人,而且傀儡沒有私心,不畏強權,比官員還要廉潔公正。”

    聽老農這麽一說,邪自生也已經明白了,顯然這舜天尹已經不能夠用普通的傀儡來看待。如果傀儡真的擁有和人一樣的智商,在執政方麵,確實比人還具有優勢。

    兩人聊著聊著,邪自生對於舜州城的情況倒是了解了不少,外麵的雨也慢慢停了,太陽出來,在雨後的天邊掛著一道七色彩虹。

    “雨停了,你若是想見識一下舜天尹,順著前麵那條道一直往前走,就能看到舜州衙門,那舜天尹就在那衙門之中。”老農頗為熱情的拿手指明方向。

    “多謝老伯。”邪自生恭身表示感謝,朝著老農所指的道路走去,對於這個舜天尹斷案,邪自生也比較好奇。

    走了十多道街口,邪自生終於看到了一間衙門,在衙門門外,已經站滿了路人,目光都望向衙門之中。

    邪自生走了過去,看到大堂之上,端坐著一名穿著蟒服官袍打扮的人,頭戴烏紗,麵容嚴肅,在它的臉上,若是細心觀察,便能發現一條條不是人類所能擁有的縫隙。

    此人並不是真正的人,而是一具傀儡。

    “想必此傀儡就是老伯口中所說的舜天尹了。”

    這舜天尹舉手抬足之間,都顯露出一種威武公正的氣勢,在案台前麵,一名男子穿著白褂,雖然跪在下麵,身體端直,似乎並沒有將這舜天尹放在眼裏。

    忽然,舜天尹看完案台上的卷宗,猛的一拍驚堂木,一股相聞境的法力威壓震懾的白褂男子匍匐在地上,絲毫動彈不得。

    “竟然是相聞境的傀儡。”邪自生也是暗暗咂舌,好在剛剛舜天尹散發法力威壓的時候,並沒有將法力威壓波及眾人,否則一名相聞境的法力威壓,邪自生就是算除穢境也要趴在地上,更別提在場大多數的平民百姓。

    “威武。”衙門兩旁,站著兩排傀儡衙役,手持杖責棍,重重敲擊地麵,屋簷上的瓦片也震動,發現滑動響聲。

    這些衙役的所有動作完全一致,沒有絲毫雜音,這也就是傀儡才能保持如此高度的一致,若是人來敲擊,絕對不會如此整齊。

    “犯人林平,你目無王法,竟敢在舜州城中搶奪他人寶物,殺人妄法,罪不可赦,你可知罪。”

    舜天尹說完,將法力威壓收回,那人犯再次挺起身子,顯得無所畏懼。

    敢在舜州城中殺人奪寶,豈是良善之輩。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既然被你們抓住,我無話可說,真是我沒有想到,那寶物到最後竟然是落到了你們舜天衙門的手中,隻怕此寶以後再也難見天日。沒想到最後,竟然是給你們舜天衙門做了嫁衣。”那人犯依舊不服氣道。

    “既然是贓物,自然要交由舜天衙門保管,等到事情完結,自然要交由失主家人領取。”

    “笑話,那鎮魂木本來就是天材地寶,哪裏來的家人,此物本就應該是我的東西,隻是被那小子偷去了,我拿回自己的東西,殺了賊人,何罪之有?”人犯狂笑道。

    如果按照那名人犯的話所說,此案倒還真有些撲朔迷離,就算是人來斷定這件案子也十分的困難,就是不知道舜天尹會怎麽判罰。

    舜天尹有些呆滯的眼神略微轉動,仿佛如同人一樣在思考,片刻之後眼珠定住道,“無論此事來龍去脈如何,你在舜州城中殺人,就已經是死罪,既然此物是你的,你隻要能證明此物是你先取得的,此物就由你的家人來領取吧。”

    舜天尹的判罰倒也比較公允。

    豈知那人犯再次大笑起來,“此木天材地寶,有緣之人得知,我如何能夠證明,再說了,我林平命都不保了,此物留給我的家人不是害了他們。”

    那人犯轉過頭來,望著眾人,是一個麵目凶橫的漢子,“諸位,這鎮魂木就在舜天衙門之中,誰願意要誰就去拿吧。”

    林平說完,再次哈哈大笑起來,顯然已經將自己的生死沒有放在心上了。

    “公堂之上,豈容你這般喧嘩,來人給我把他拖下去,擇日問斬。”舜天尹一拍驚堂木,走上來兩個傀儡衙役將林平帶了下去。

    “竟然是鎮魂木,此物可是增長靈識和神魂的好東西,也不知道此物最終落到誰的手裏。”在邪自生旁邊有一個馬臉的算命先生,眯著眼掐指算道。

    這名馬臉算命先生挎著黃布包,手中拿著一幅白色卦番,上麵用黑色字跡寫著四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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