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時府哪來的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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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童的路被攔了下來,是那個主事,他在發抖,驚恐,甚至於已經透露出了一絲絲的絕望,因為他知道,攔著時童根本沒有用。
“時童,你這個歹毒的畜生!”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時童一笑帶過,繞過那主事欲走,卻被葛馨憐又拉住,“我若是死了,定也會拉著你一起下地獄!不,我現在就要弄死你!”
“小寶。”時童嫌惡地看了一眼葛馨憐的手,一扭強硬地抽回,摸著自己被拽的猩紅的手腕,她惱怒地叫了小寶的名字。
這麽多日來,這是時童第一次,情緒表現如此強烈。
“得令!”懂事的小寶,上前擒住葛馨憐雙肩,“嘿嘿嘿,小心了。”
葛馨憐張了張口,話還沒有說出來,小寶突然拉住葛馨憐的一個胳膊,背身一帶…時府如今的當家女主子,就被一個瘦瘦小小的小丫頭給甩飛出了一道有些好看的弧度。
“時童!你要造反!”
時童腳步輕巧,似乎這樣她才解了氣,輕揉著手腕來到被摔地起不來的葛馨憐跟前蹲下,“為妾,為小。為嫡,為長。”
說完,她在葛馨憐震驚,憤怒的目光中站起來,一腳!踩在葛馨憐的手指上,跨過她,離開了賬房院門。
身後是葛馨憐嘶啞了的尖叫,如同瘋婦。
可最讓葛馨憐瘋狂的,不是她被時童踩了一腳,而是時童的毒,她那時有時無,毫無定律的毒。
“老爺,老爺你可要可要救救我啊。”如今唯一能夠救葛馨憐的,隻有時博後,可她心裏明白,若是時博後真的有辦法,當初溫蓮就不會過世,那就是個妖孽!是個怪物!她,她就不該存在在這個世上,禍害!
“什麽樣子!”正在看著賬本的時博後,見到葛馨憐這瘋癲模樣,蹙蹙眉,反應自然地後退了一步,沒有去扶一把似乎已經傷心過度的葛馨憐,這邊夫人前腳哭鬧著來,後邊幾個子女也是淒淒切切哭哭啼啼地進來了,“爹,爹!你要救救娘親啊,我們不能沒有娘啊。”
時博後是個聰明人,眼前這般景象…“請大夫。”這般景象,他自然是經曆過,但這次不同,這次葛馨憐的狀態不同,她似乎真的在怕死,真的在恐懼著時童那的孩子的毒。
“為何又去招惹她。”時博後顯得冷靜異常,這種冷靜讓葛馨憐的哭聲一頓,還是斷斷續續地說道:“老爺!我,我去賬房取銀子,碰巧就瞧見童兒那孩子去賬房,說是要錢…可昨日才發了月銀,她今日又去要錢,我隻以為她錢不夠用,便把自己取的錢給了童兒,可童兒拿了我的錢,好似不夠,還是耍小孩兒脾氣問那賬房主事要錢,主事不給,她便,便連著我一道給毒了…老爺,您得救救我,救救我啊。”
故事,稀疏平常,時博後冷靜地聽完全部後,還是沒給什麽特別的反應,隻說了句:“先看看你的身體如何。”
葛馨憐心下定了定,也許沒有中毒呢,並不是所有人都會中毒,這已經是確定的事情了,而且時博後以她為先的做事方法讓女人心頭更覺得溫暖,哭,暫時也就止住了。
身後的子子女女,見自己父親出事得當,暫時也都不再吵鬧。
時府仍舊有規矩,每個小姐少爺都得遵守,時博後身為都督,一方軍事主管,在規矩方麵,素來嚴苛。
大夫背著藥箱子來,瞧了瞧屋內的陣仗,再看看他的病人,心下立馬就好奇了。“這紅光滿麵的,瞧什麽病?”奇怪歸奇怪,大夫還是坐了下來,先是仔細地瞧了瞧葛馨憐的狀況,實在沒有頭緒,便恭敬地對著帳子裏的女人說道:“時夫人,麻煩您伸出手來,我替你把把脈。”
這脈,不搭不要緊,一搭,大夫那手,瞬間就縮了回來,“不得不得,這病老夫瞧不出,你們,你們另請高明!”連說連背著藥箱往外走,走還不夠,連連小跑幾步生怕他們攔住自己。
“哎,大夫!大夫!”
葛馨憐,傻了,連哭都忘記了。
“時童!我今日!定是要她給我…”
“給你什麽!”時博後突然走了進來,他身後畏畏縮縮地跟著一人,是那賬房的主事,主事臉色格外難看,但也沒有時博後的臉色難看。“我讓你掌家,你還真是…掌的很好啊!”
跟著時童回冬荷居的小寶,沉默了一路,她不懂時童想做什麽,等到回了屋子,便是開始盯時童,做什麽都盯著時童,“你是要把我盯出個窟窿來麽?”
時童熬不過,她對人的視線較為敏感,被小寶這麽硬盯著,連條狗都要挖洞逃了吧。
“小姐,你怎麽不繼續要錢,怎麽就不再教訓一下那個主事呢!那人蔫壞蔫壞的!”
“要死了,還教訓什麽。”
小寶一怔,陷入了沉默。
另一邊,那個蔫壞蔫壞的主事,正在原原本本的訴說一切的經過。
“是,是夫人讓奴婢不要給二小姐月銀,說,說時府根本沒有二小姐,說是自有打算,還,還克扣了二小姐廚房的用度,至於,至於夫人為什麽自己要給錢給二小姐,奴婢真的不知道啊,老爺,老爺求求您饒了奴婢吧。奴婢已經…已經…”
主事在門外不是沒聽到那大夫對葛馨憐狀況的反應,他的絕望不比葛馨憐低去絲毫。
人嘛,都怕死。
“滾。”時博後對於這樣的人,要死的人,一向都仁慈,比如眼前這位夫人。“葛馨憐,你不解釋麽?”
“老爺!我為時府盡心盡力這麽多年,時府上下由我一人打點前後,不過就是十兩的月銀!我何至於克扣!那主事見童兒好欺負,克扣她的月銀已然不是一次兩次!可我能如何!他!他可是你的人!”葛馨憐咆哮著,“你的人!這府內上上下下哪一個不是你的人!我有什麽本事,有什麽能力能夠擺動他們!讓他們替我做事!”
時博後冷靜地看著衣衫不整,發絲淩亂的葛馨憐。
她說的沒錯,沒有一個字是錯的。
良久,在他大女兒時盼再也忍不住地哭訴裏,時博後歎了口氣道:“我去請穆雲洲的神醫來,在那之前若是你死了…”
“我,要那時童陪葬!”
時博後冷冷地怒瞪了女人一眼,“誰有那個本事?”
時童的毒,她自己定然能夠控製,死與不死,什麽時候死,多久死,中了毒會不會死,都由她自己控製。
可時童,癡傻,她自己不知。
時童,真的癡傻麽?時博後現在也在懷疑了。
時博後花了三天的時間請來了常駐在穆雲洲的神醫,好在不遠,神醫替葛馨憐把脈的時候冷笑著罵了句時博後,“你是清閑有油撈,可我不空啊。”
這是時博後今日來第二次這麽被人懟著鼻子責備。
可他不能發作,對葛馨憐是,對這位神醫更是。
這三日裏,時府換了賬房的主事,原那位死了,毒發身亡,新主事給了時博後一個賬目,時童花銷無度,根本不知錢為何物。這個賬目,反倒讓時博後安心了不少。
“少點給就是,還有,時府今後沒有二小姐…”
“那,那老爺…”
“隻有嫡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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