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殺戮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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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小姐!發生什麽事兒了?”
得到唐三的消息,時童直接進溫丞如今休息的房間,“趕緊,要命了。”
“不是…童小姐。”溫丞被唐三一把扛起,身上的傷雖然有拉扯到,但是他更加擔心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時童邊走著,同時也將給過唐三的紅色藥丸塞到了溫丞的嘴裏。
保命要緊,時童逃跑的速度基本沒帶一絲絲猶豫,這讓唐三的臉色十分古怪,可眼下時童的命令他又不能駁回,畢竟時童說的沒有錯,她現在的舉動的的確確是將損傷降到最低的做法。
“你帶著溫丞去找奇異閣,這是錢。”時童直接從袖袋裏拿出一疊銀票出來,每一張都有一百兩的數目。
唐三搖頭,“童小姐,你跟溫三前輩去,我去找我大哥和弟弟們。”
“我怎麽帶他去!”時童甩臉,瞧了眼被唐三馱著的溫三,“你有沒有辦法,立刻讓獸人信任我。”
“有,這個。”溫三抖著手從自己的懷裏拿出來一個看起來白的十分特殊的小短笛。
“這個是?”
“這個是我溫老三最驕傲的一件武器了。”溫老三笑的極為自豪,“這個骨笛的兩個聲音,一個是模仿獸人表示友善的,另一個則是攻擊的意思,是首領的獨有的發聲。”
時童咽了咽口水,拿自己的袖子在笛子上擦了擦,“不到必要的時候,我應該不會用。”
溫老三尷尬地笑笑。
“唐三,花多少錢都無所謂,保護好你們兩個。”
“是!”雖然唐三知道,他這個舉動,之後若是被墨暘知曉,定然會被懲罰的很慘,他們五兄弟的任務就是好好的保護時童,可是如今看來,是需要時童反過來救他其餘的四兄弟。
時童吸了一口涼夜的氣,她到底不願意去麵對被九門圍攻這樣的情況的惡,她有陰影,有如同死亡一般的陰影。
但她最後還是選擇了去麵對,不知道是為了那四兄弟,還是為了那獸人,或者為了溫家,或者為了魄脈。
時童自己也說不清楚緣由。
“哎,蒼天饒過誰啊。”時童走在已經有了靜下來的街道之上,她的身形小巧,可這街道已然空曠無人,時童心裏也清楚,她自打從暗處堂而皇之地散步到街上的時候,就已經被人盯上了,而且,明顯不止一個人。
時童想了想,這半月多來,她也就今日喝了些好,腰間掛著的酒葫蘆一甩一甩的,好似她絲毫不緊張一樣。
裝還是要裝一下的。
走到街道正中央,時童舔了舔上嘴唇,她到底還是焦慮的,骨笛拿在手裏,一直在考慮是吹呢還是吹呢。
“嗚~”小小的一根骨笛,不知道為何發出來的聲音會這般沉悶,時童不懂樂理,但多少能夠猜到願意,大概是那圓鼓鼓的一部分的作用。這個聲音在夜裏發出來,時童這個吹笛子的都有些發怵。
她吹得,是命令獸人攻擊的那個音,雖然這麽做很可能會讓獸人很可能陷入十分危險的境地。
一聲笛子無果,時童又是準備吹第二下,“嗖。”一顆石子精準的飛了過來,但還是飛了偏,好險啊。時童垂下手,看著不遠處被石子擊中的地麵,心驚膽戰之餘還是冷冷地笑了。
“開誠布公吧,我若是要保下溫老三,犧牲一下那四個暗衛和一個獸人倒也不是不可以,況且,你們還漏掉了一個不是麽?溫家也好,魄脈也好,甚至於對天下人而言,九門都已經沒有什麽名譽可言了。”
“嗬,小丫頭話別說的這麽滿,天下人會信你的話?”
“天下人不信,魄脈和溫家信,嶸鳳帝國信,還有,百草信。”時童對著暗處的聲音如此說道,嘲諷順帶著威脅。
周圍寂靜了那麽一會,突然一聲獸嚎從時童的正前方傳出來,之後的打鬥聲愈來愈激烈,“童小姐!”黑暗之中竄出來兩個人,他們跑起來的姿勢已然有了幾分怪異,手垂著拿著劍,獸人巨大的剪影也晃悠悠地出現,但很明顯,它身後有不少的追兵。
時童靜靜地站在那裏,哪怕唐二跟唐五兩兄弟已經來到了她身邊,她還是在聽動靜。
“能撐麽?”
“死不了。”
時童點點頭,同樣將紅色的藥丸給了兩人,“這一顆,你們找準時機讓獸人吞下去。”她說著,瞄了眼兩個人的手臂,“盡量保住。”
唐二跟唐五點點頭,“老大跟老四呢?”時童皺眉,兩兄弟的神情明顯不好,看她的時候似乎有一絲絲的責備,不是因為她派五兄弟出去而責備,而是時童這會子孤身冒險,讓他們陷入更加困頓的局麵。
“大哥跟老四他…”唐二微微低下頭,“我們一直沒有遇到。”唐五目光冷峻了下來,一直盯著獸人跟仍舊躲在暗處之人的動靜。
“這就不好辦了,知道他們到底在哪裏麽?”時童捏了捏手裏的小白瓷瓶,“你們兩個抓準時機,將藥丸喂給獸人。”
“童小姐你!”
時童抬手示意兩個人別說話,她上前幾步,左右掃了幾眼,“隻敢躲在暗處,這麽看來,紅蓮似乎沒有提供給諸位足夠的血?”
“嚎!~”那邊獸人一爪子下去,翻身衝著時童奔過來,“童小姐!”唐二唐五心都提到了嗓子口了。
“嗚~”就在獸人奔過來的時候,那沉悶的骨笛聲再一次響起,隻是這一次,她吹得不是原先讓獸人暴虐攻擊的聲音,而是示好。
獸人急急地四隻齊用刹住了自己的步子,夜色之下,他的眸子泛著森綠的光芒,好奇地打量著時童,更多的是打量時童手裏的骨笛。
“她手裏有控製獸人的東西!”也不知道是誰,如此激動。
時童冷笑了一下,她用這個骨笛的目的不單單隻是為了控製獸人,更是想要告訴九門人,這獸人,不僅僅可以為禦獸所用。
“必然是那個溫老三倒騰出來的東西!百袋!既如此,恐怕我們的合作…”
“哼,無論如何,目前我們的阻礙就是時童!”
時童雖然聽不到他們遠處的交涉,但是她知道這難得的安靜必然是自己的想法得到了效果,“老五!”唐二看到唐五慢悠悠地接近獸人,手裏捏著那一顆十分小的藥丸,“等一下。”來到時童身邊的時候,被她攔了下來。
“給我吧。”時童伸手,警惕地看著獸人。
“童小姐,若是您有個萬一…恐怕我們五兄弟的下場絕對會比斷一隻胳膊更加淒慘。”
“放心,命和胳膊都保的下來。”時童不由分說地捏過那紅色藥丸,小心的放在掌心。
唐二和唐五再一次覺得自己命懸一線。
沒錯,時童若是丟了一隻手臂,那他們縱然今日不交代在這裏,等少主出了天行,必然會生不如死。
時童再一次把笛子放到嘴邊,還沒等吹,“鐺”一聲在耳邊炸開,她微微抖了一抖,餘光看到唐二用那還在不停流血的手臂揚劍替自己擋下了石子。
“該死。”時童的怒火不住地在往上攀升,加上前世的那些仇恨,這怒火已經隱隱地感染到了唐五跟唐二,離時童比較近的唐五,隱隱地能夠看到小姑娘臉上那似笑非笑,透著幾分陰毒的神色。雖然知道這其中的惱怒必然不是針對他們的,可…他總覺得,獸人一旦吃下這顆紅色的藥丸…
“小五,別發呆!”
“鐺”又是一聲劍鳴,唐五在另一側替時童擋下的。“童小姐,放心。”
時童氣微微一沉,再次吹響骨笛,手往獸人跟前抬了抬。
獸人安靜了下來,如同當日蹲坐在時童門前那樣蹲了下來。單憑唐二跟唐五,實在難以抵擋太多的暗器,到現在為止,時童在等的殺音一直沒有出現,這給她帶來了絕對的時間。
也許這就是老大跟老四一直沒有出現的原因。
獸人背後偶爾會中一些暗器,但都是不會傷及要害,它雖然會很凶的一扭頭,但是很快就會調轉過來,它在嗅,在試探,在和時童交流。
時童沒有再用骨笛,“童…”
“嘶…沒事!”她伸出去的手,還是被打中了,飛鏢狠狠地紮進她的小臂,那疼痛鑽心而起,可時童牙關一咬,隻覺得天靈蓋都快被自己的咬合力給穿透的時候,手掌突然被一股濕濕潤潤的東西一掃而過!
“吃…吃了!”這一聲,不是時童說的,更不是唐二跟唐五發出的,而是暗處的人。
時童仍舊舉著手,她慢慢地抬起來自己的左手,將右臂上的飛鏢拔了出來,血液溫暖而濕潤,血腥味早就已經充斥鼻息。
那紅色藥丸無色無味,獸人吃下去仿佛沒吃什麽,也許他隻是想舔一舔那手掌罷了。但總歸,事態已經開始反轉。
“撤…額,我。”
“不…不好,快,快…”
空氣之中有絲絲縷縷的香氣,唐二跟唐五明顯的能夠感覺到那香氣的源頭來自於誰。
“二哥,我們為什麽。”
“噓。”
唐二和唐五都有些驚恐地看著時童,她隻是微笑地站在那裏,在獸人那個巨大的身體的影子裏,忽明忽暗,獸人嗅了嗅空氣之中的香,不明所以,但是他再沒有接收到時童的笛音,身上雖然有傷,也已經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時童慢慢地走出獸人的倒影,一步步往前走去,她耳邊開始響起有些人痛苦的聲音,“殺…殺了…”
一個人撲倒出來,正正巧倒在了時童旁邊,可已經氣狠了的少女隻是一腳埋過,無視了所有人的求饒。
“時童,你不怕…不怕這一個街道的人…”
“不怕,死的都是九門的人,與我何幹。”
“嗬!毒女。”那人臉上帶著遺憾,甚至有一絲絲的不甘心,時童不認識他,甚至分不出來他來自於九門哪一個門派。
毒女,是啊,她本來就是毒女。
“死就死了吧。”時童望了望街道兩旁的屋子,眸子裏盡是灰燼。
“童小姐,別追了。”
唐五上前拉住時童,“傷及太多無辜,我們恐怕會難以出淮秀渡。”
“嗬…來幾個,殺幾個。”
時童看了眼唐五的手臂,“先找地方療傷。”
三人一獸在夜色之中消失。
夜盡天明,淮秀渡突發幾樁人命案,集中在淮秀渡邊關東街之上。
“查清楚了?”
“是,恩姆,的確是那個孩子做的,不過死傷已經被她降到最低了。”
“派人做做樣子吧,免得被淮秀渡的幾位尊者詬病。”
“是。”
夫人站在樓台之上,看著邊關的城牆之外的天,“哼,一幫狗東西,受難之時袖手旁觀,這會子到來擺什麽正義臉麵。無恥之徒。”
“恩姆,淮秀渡到如今也已然變了味道。”
“是該亂一亂,新舊更替一番了。”
“是。”
這位夫人,便是時童當日初入淮秀渡之時遇到的那位,那之後她雖然離去,但還是對時童的一舉一動都密切關注著,“她那兩個護衛如何?”
“回恩姆,性命無礙,隻是需要好好養一養。”
“嗯,等他們醒來就讓人離開吧。”
“可…”
夫人淡淡一笑,“魄脈少主訓練出來的暗衛,不會那麽脆弱的。”
時童接上唐三跟溫丞,連夜離開了淮秀渡,獸人奔跑速度快而且比馬匹更加具備耐力,便隨著馬車在一旁跑,一車的傷員,駕馬的是傷勢輕的唐三。
時童坐在外頭,似乎有些疲憊,她不停地在喝酒葫蘆裏的酒,直到再也滴不出來一滴,人已經喝的迷迷醉醉的,“溫丞,將馬車裏的酒遞給我。”
“童小姐,你這一路已經喝了兩壺了。”
“給我。”
唐二沒有猶豫,酒葫蘆一甩,唐三眼疾手快的拿住遞給了時童,“童小姐…無礙吧。”
“沒事,再快點。”
馬車,怎麽也跑不過人家騎馬的。
“嚎~”獸人縱身一躍又躍出他們幾米的距離然後放慢步子,它倒是玩的開心,而且昨夜溫丞也不知道跟它交流了什麽,這獸人第二日似乎很是黏糊時童。
“也就它這會子還不知道,我們是在亡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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