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大概是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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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也想得開,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的這麽激烈,你一點都不在意麽?”
時童搖搖頭,“多謝師叔了。不過…確實也沒什麽,他們說的,倒也沒有什麽錯…”
“你到底是百草的少主,身份地位擺在那裏,有些事情不能夠就這麽草草了事,此事交給我吧。”
時童蹙眉,“沒必要吧師叔,他們不過就是閑的。”
“就是太閑了…”雲不歸頗為不滿地說道,“你這吃飽了沒有?沒吃飽我再讓人…”
“不了不了,沒事我就先走了。”
“恩。”雲不歸摸了摸風行牛的頭,看著時童離開,“你去大食堂那裏提些吃食給少主送過去。”
“是,少巫祝。”
“這個丫頭…就是心思太重,小小年紀地想些什麽都不知道。”雲不歸邊說邊往自己住處走去。
辭了雲不歸,時童也沒有回自己的住處,聽了那些話,不知道為什麽,她說不上心裏難受,但更說不上有什麽高興的感覺,就是一股子難以名狀的感覺在心裏徘徊。
原是來百草做什麽來著,哦…隻是吊一吊太之初一的命,怎麽突然就變成這樣了呢?
時童微微地睜開眼睛,今日的陽光還挺刺眼的啊…她半夢半醒之間從牆角醒過來,摸摸索索地拿起落在身側的待辦事宜錄。
“啊!不幹了,不幹了。”算了算時日,已經九月中旬,歲末去參加考核,開春入天行。
若真的像雲不歸說的那樣,天行那裏有讓自己的元毒體再厲害一點的法子,去去也成,隻是不知道天行這次的目的是什麽。
“少主,太之初一請您過去一趟。”
“知道了。”
時童爬起來,桌子上擺有飯菜,也沒有放在心上直接出門去了太之初一處。
“師爺。”
“來了,來過來。”
時童挑挑眉,看著太之初一手裏的冊子,“別了呀師爺,我這實在不在行,您再找個人去吧。如何…”
“你再看看吧。”太之初一笑了,這妮子是真的累狠了吧。也是,小娃娃如今才十一歲,能夠處理那麽多的事情,也是不容易了。
時童打開冊子一看,上麵是一些條約,“天行學府?新生條約?”
太之初一點了點頭,“確實很有趣,天行的花招還真是與時俱進,建立學府培養新人,然後讓自己培養的人才去到各個勢力中,不管那些人是否能夠被天行收買,有一點能夠確信的是,天行能夠切切實實地賺取一大波名聲。”
時童仔仔細細地翻看著手冊,“師爺,您的意思是。”
“你去探個底?”
“師爺自己的少主送往被人家的學府去學東西,您這不是在助長別人的聲望麽?”
“誒…話不能這麽說,百草的聲望到底不是這樣隨隨便便就能過給別人,再者,你這個百草少主能夠出色,不也是直接給百草臉麵嘛。”
時童狐疑地看著太之初一,“我原也是打算去的,你突然跟我說這些是為什麽…”
“嘿嘿嘿,小徒孫還是警覺的很啊。天行立派數百年,這期間他們成為九門的最高存在已經有一百多年了,這期間他們積蓄下來的東西,足夠成為他們的底蘊和最大的手段。
我想,如今大多數門派都會派人去天行,一旦過了測試,就如同派了個人去天行偷些知識。”
“怎麽,師爺也是這個打算?”
太之初一奸笑著點了點頭,“嘿嘿,小姑娘聰明呀。”
“行了,我知道了。不過,師爺,這種事情,大家都能夠想得到,天行怎麽會想不到呢?”
“天行必然留有後手,又或許收益大於產出。”太之初一沉思了片刻,“童兒,師爺雖然不知道你有什麽事情要處理,不過在如今看來,似乎與你而言,已經不那麽重要了。”
時童陷入沉默,“師爺,在此之前,我要去一趟嶸鳳,所以百草內部的事宜,你找個人幫你吧,況且我做的也不好,唉師爺,實在不行,你們換個少主唄,雲師叔跟我說,這百草也沒有立少主的前科啊。”
“立都立了,行了,有幾個師叔師伯在旁邊扶持,縱然我這個老骨頭不在了,你也不必擔心什麽。”
時童一愣,還想問些話來,太之初一隻是擺擺手,“回吧回吧。”
百草如今就像是一個被築空的土堆,也許輕輕一碰,就能夠散做一層沙子,魂月兩位都在回來的路上,師父也是,大司命在外操持百草的草藥之類的生意,時童明白,師爺是想讓自己去到天行找些追隨者來。
這些人將會成為她歸來之時的重要力量。
可…
時童當真對百草沒有什麽貪圖和奢望,甚至於百草少主的身份對她而言,多多少少有幾分累贅。
她想了一夜,最終想了一個有些荒謬的法子來,不過,麵對目前百草的中空狀態,這個法子確實還不錯。
“那這個人選呢?”她同太之初一講了自己的想法,找一個人代替自己留在百草繼續假裝這個少主,反正也就高層的一些人知道少主是她,其餘的連見都沒有見過自己。
“林墨寶。”
“哦?那個小丫頭啊…”太之初一了解過小寶,“大巫祝也說過她確實不錯,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著你有了些成長的緣故。”
“就如今來看,我隻信任她。”
“那你何時出發?”太之初一看著時童蠟黃的臉色,心裏多多少有些愧疚。
“隨時,不過林墨寶那裏,師爺還是盡快安排下去。”
“行了,我現在就叫人去部署,那個丫頭那裏,你自己有去說過沒有?”
時童搖了搖頭,“我不好出麵。”
“也是,此事我讓大巫祝去同她說。”
“師爺,下一次是什麽時候?”
太之初一哈哈哈笑著打了個哈哈,哄時童離開了。
又七日…
時童離開百草已經有四日,溫老三怎麽也不肯跟溫老二回去,如今還是跟著時童,加上雲領和他的幾個小弟,唐家五兄弟,時童就像是什麽大家小姐非要跑出來獨自闖蕩江湖,然後被自己家裏人派了一堆護衛。
魄主派來的那幾名魄脈門人後頭跟著其餘的人也一同離開,確定了時童的安全後,他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溫老二走的時候說了什麽?”
“就是希望小姐能夠回去接任少主,認祖歸宗嘛。”
“說起來,既然時博後確實是我的生父,何來認祖歸宗一事?”時童喝著茶,天氣有些燥熱,涼茶亭裏有不少的人在乘涼喝茶,時童與溫老三說話刻意放低了些聲音。
“唉小姐,時博後狼心狗肺…”
“別,溫家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時童白了溫丞一眼,唐三沒忍住笑了出聲。
“唉,小姐,溫家…溫家好歹還是認可小姐的,這幾年,倒也不是沒有注意過您…隻是…”
“隻是不知道我有沒有用處。”時童晃著腿,看著茶亭的小兒忙活,“嶸鳳帝居然還沒有換個儲君,真是稀奇啊。”
“恐怕早就心生嫌隙了,隻是,如此貿然更換儲君,必定會惹來非議,嶸鳳帝做事一向滴水不漏,不然也不會生生地從涼霧君手裏將皇位拿了過去。”
時童嘖嘖嘴,“溫家對皇家的態度如何。”
“溫家一向忠於魄脈。”
時童筷子沾了沾酒,在桌子上寫了個溫字,“如今不一樣了。”
溫老三沉默了,唐家五兄弟看了看溫老三,“溫老三,溫家遲遲早早會劃分出去,這一點我們少主和魄主都心裏清楚,你說出來也無妨。”
“雖說會獨立,可溫家必然不會同魄脈有任何的嫌隙,這一點…由小姐可以作保。”
“哈,與我何幹?”時童夾了一筷子茶葉挑到桌麵上,“權宜之計罷了,你們聽聽就好,你們家少主不同意,魄脈自己擅自決定我是魄脈少夫人,不怕太子爺回來,索性就徹底地歸入皇家,這樣魄主不就主持不了他的婚事了。”
“嶸鳳帝本也沒那能力管太子爺的婚事此事還要追究到上一代,涼霧君也好,太子爺雖然是太子爺,可他仍舊是涼霧君的子嗣,先皇可是立下了遺詔的,涼霧君這一支子嗣的婚事啊,都由他們自己去。
本來啊是怕涼霧君犧牲了皇子們的幸福,如今卻成了太子爺的寶劍。”
時童聽到這番話,微微震驚,“難怪啊…”
“難怪什麽?”溫老三好奇地問道。
“沒什麽。”時童眼珠子亂轉,想到自己曾今問太子爺要不要時婉的時候,太子爺那個斬釘截鐵的說他要娶誰,納誰為妾,連嶸鳳帝都無法幹涉。
原來不是在說大話啊。
“小姐,魄主雖然定了不算,可我覺得,我家少主還是挺看好你的,說不定…”
“沒有那個說不定,你家少主最多也就是覺得我有利用價值。”時童嘴角抽搐,“恰好我也這麽覺得。”
巧了,自己要去天行,又要碰見太子爺了。
“您此次前往溫家,到底是為了什麽呢?”溫老三抓耳撓腮的,“老三我還是希望小姐能夠接領了少主的位置,您可是溫家幾代單傳的元毒體啊,家主他…”
“我娘的東西一大半都被溫月搶了去,她隻給了我這個。”
時童拿出來那枚代表溫家少主的戒指,“所以我實在不明白,當年何故,溫家會放棄她。”
說到溫蓮,溫老三神色都有些變得難看。
“與其說是溫家放棄她,不如說是蓮小姐放棄了溫家。”溫老三似乎陷入了一個很長的回憶裏,“當年,蓮小姐心有所屬,那個人天資過人,被先皇視為嶸鳳百年來的榮耀,所以家主十分反對蓮小姐同那個人的婚事,溫家隸屬魄脈,嫁給帝王家,會讓魄脈無法維持那個平衡。家主也是無奈,蓮小姐身為下一任元毒體的繼承者,又是…”
“這麽說來,涼霧君喜歡的當真是裴沂?”
“誒,小姐你知道我說的那個人是誰啊。”
時童回了溫老三一個看白癡一樣的目光,“我還是十分好奇,涼霧君這麽通透的人,會喜歡裴沂那種女人?”
“唉,這其中的彎道老三我確實沒有去特別查過,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那涼霧君多半是被裴沂算計了。”
“哦?怎麽說怎麽說。”
“當年,蓮小姐跟涼霧君情投意合,都快到了死定終生的地步了,涼霧君的執意求來的自己定王妃人選的聖旨,就是為了蓮小姐求得,隻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麽成了裴沂。”
“哦?裴沂跟我娘認識?”
溫老三一臉鄙夷地說,“嶸鳳京都兩大家族,魄脈溫家跟聖心裴家,兩家本就是水深火熱,偏偏那個裴沂就像是找了魔一樣的,蓮小姐做什麽,她必然要去趕超一番,蓮小姐性子懶散,從來都不喜歡計較這種,不然涼霧君怎麽可能被裴沂搶先了。”
“這麽說,認識…那涼霧君是個傻子麽?自己喜歡的人到底是誰都不知道?”
“可不是。”
“咳咳咳”唐一尷尬地咳嗽出聲,好歹也是他家少主的生父,克製點啊童小姐。
時童刮了唐一一眼,“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呀?”
“小姑奶奶,我是真不曉得。您這趟回溫家,問問家主去。”
“算了,我也不是必須知道,上一代的事情…隻是如今我發現,裴沂特別的針對我便是了。”
“什麽?”溫老三拍桌,“當年我就覺得她離開嶸鳳去往暮雲洲有貓膩!”
時童嗬嗬了一聲,“也沒見你們做些什麽事兒來保護一下我。行了溫老三,我都不介意,你在那裏一個勁兒的解釋反倒顯得心虛。”
溫老三嘿嘿嘿地笑,這還沒笑完呢,突然他走過他身後的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彭”地一聲,驚動了所有喝茶的人,時童端著茶杯,對著溫老三狐疑的目光示意了一下,“你身後。”
溫老三一個轉身,“這人怎麽回事。”
一個身高約七尺,束發,從背部看來,衣服光鮮整齊,不像是個普通人家的。
時童挑眉笑語道:“大概是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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