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不該流露的眼神
字數:7250 加入書籤
“我說未婚夫啊,我這今日才剛來天行就跟人約架,是不是不太好啊。”時童看著一群人離去,扭頭問道。
墨暘隻是搖頭,旁邊的彌嘉譽湊過來一臉好笑地說道,“很好很好,夫妻嘛,做事默契點總是沒錯的。”
“恩?怎麽說?”時童樂了,難不成墨暘初來天行的時候也是這樣?
“我來得遲,我也是聽人說的啊,他第一天來就把一個長老給打了。”
“恩?不會是那個收錢的長老吧。”
“對對對,就是他,也不知道那個人說了什麽,墨暘直接就將人打了個半殘廢。”彌嘉譽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說起來,少夫人為什麽不把我的錢也要回來,我可是給了五百兩啊!”
“要回來分我多少?”
“三百兩。”
時童一笑,“好說,現在就去,今日的招新還沒有結束,他應該還在那裏收錢呢。”
“一起去一起去,不過我們這麽做,會不會讓其他被多收費的弟子也來討要。”彌嘉譽覺得,事兒鬧大就不好了,“所以我們才可以把錢要回來了,你覺得是我們不嫌事兒大,還是對方不嫌事兒大。”
“走走走。”
“咳咳咳。”墨暘看著兩個人當著自己的麵就合計好了,完全沒有問過他的意思。
彌嘉譽一個被墨暘的幾聲咳給震住,僵硬地扭過頭對著墨暘說道:“太子爺,請?”
“恩。”
時童偷著笑意,跟上了墨暘的步子。
沿路,彌嘉譽給時童介紹了一下地方和天行的規矩,大多數規矩都是聽過就罷了,唯獨有一點,“天行之內會有神獸出來散步,未經允許不得靠近,不得撫摸,不得與之交談,不得投食,諸多不得,隻能遠觀。”
“那…這種呢?”時童手一番,紅酥兒吐吐蛇信子又出來透氣了。“也算。不過,你除外。”時童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天行是怕再出天行牛那樣的事兒吧。莫名其妙的人家就跟了我師叔了,誰攔著都沒用。”
“雲前輩乃是氣運加身之人,對萬事萬物都有莫名的親和之力,傳聞,他便是那個能夠催生草木生長的人,隻不過,雲前輩似乎對百草太之初一的位子並不感興趣。”
對於這個消息,時童倒是有些意外了,“原來如此。”
“說起來,你的紅酥兒怎麽如今不冬眠了?”
“還早著,下了一場雪以後它才肯去睡覺,如今有我的體溫溫著,怎麽也不會提前冬眠的。”
兩個少年都是腳步一頓,有時童的體溫溫著?
體溫溫著?
“對你身體不會有傷害吧。”墨暘出聲,彌嘉譽偷偷瞄了一眼他的神色,果然,有些漆黑。
嘖嘖嘖,自己夫人的身體,他們也就拉了拉小手,如今這條蛇倒是好,被時童如此厚待,墨暘,哈哈哈有生之年居然能夠看到墨暘吃一條蛇的醋。
彌嘉譽那裏偷著樂,時童卻是不以為然,“紅酥兒跟了我五年了,能有什麽傷害。”
墨暘沉了沉臉色,沒有在說什麽。
時童說的沒有錯,哪怕已經臨近的傍晚,人還是絡繹不絕,“每年三十兩,三年總共九十兩。”
“這麽貴啊,這一下子就一百兩去了,我家裏本來也不富裕,來天行…”
“給不起錢就趕緊走人。”俞仁,收錢的那位俞師叔,此時也是在理直氣壯地多收銀兩。
那些弟子一個個明顯的有些怒意,因為時童的事兒,已經傳了開去,所以俞仁索性就說,是一年三十兩,不是三年,這麽一來,上交給門派後留下的有六十兩,分一分到自己手裏還有三十兩,嗬…加之之前有些貴族子弟那裏貪墨的,縱然離開了天行,他也能有個安生晚年了,可他如今,不想這麽快就去過自己的晚年,他非要那個小妮子付出點代價來。
人都是記仇的,尤其是這種本來就蔫壞的老頭,骨子裏就不是善類,被人欺負了自然耿耿於懷不能舒暢。
“就是那老頭,叫俞仁,我都查過了,其實他多收那麽丁點錢,是門派允許的,畢竟這也算是他的生活用度,不過天行十年沒有納新,這老頭怕是有些渴地狠了,如今這一次,非是要賺個盆滿缽滿才肯罷休。”彌嘉譽壓低著聲音,幾個人也都站在不顯眼的地方,雖然有帶領新弟子入門的人過來的時候,看到三個玉牌弟子都有些錯愕,但沒有多餘的動作,自己的地位擺在那裏,多管閑事在天行不會有好下場。
“門口登記的那個男弟子呢?”時童問道。
“那人叫良莠,是新弟子教習大弟子,不過隻有銅牌,據說是管理能力比較厲害,所以才被任命為教習大弟子。實力到底沒有那麽厲害,奧,他有個弟弟,叫清寧,傳說是弟弟,具體的不清楚了。”
時童點點頭,讚賞地看著彌嘉譽說道,“不錯嘛。”
“多謝少夫人誇獎,還是少主教導有方,這些都是少主吩咐的。”
“也就是說,墨暘你本來就知道他貪了那麽多錢。”
墨暘點了點頭,臉上沒有一絲絲其它的神色。
“墨暘,你不會是因為身份原因,拉不下臉來為了這區區!一千兩!銀子!去跟一個門派如此下等的長老討要吧。”
“恩。”時童跟彌嘉譽都是服氣地豎起了大拇指,敢作敢當,不愧是太子殿下。
時童笑了笑,“沒事,我不要臉。”說完她拔開步子就往前走了過去,“喲,俞師叔今日的生意,還真是不錯啊。”
俞仁看到時童的時候,臉色難看地哼了哼,不搭理,繼續收著自己的錢,“怎麽,現在胃口小了,一個人隻貪個六十兩就夠了。”
“誒,殿下她…”不是不把事情鬧大麽?怎麽又都說出來了。墨暘擺擺手,搖了搖頭,“讓她解決。”
俞仁聽到時童的這句話,當時就怒了起來,錢他也還了,難不成這個妮子還要來搗亂不成,“你胡說八道什麽。”可下一秒他就意識過來,時童先前對他說的話,沒有錯,入門便掛了玉牌的弟子,怎麽也比他這個落魄長老來的有前途,如果時童以自己入天行為要求,別說讓自己把錢都吐出來給時童,就算是要了他的命,天行也肯做出來。
“我胡說沒胡說,俞師叔心裏清楚,我不過是來向你打聽一個人,五弦的大音司奧,先前還是少護來著,彌嘉譽,您可見過,收過他的錢沒?”
“這是自然,但有新弟子入門,都要在我這裏上交入門的學費。”俞仁說的還挺得意,掃了眼有些意見的幾個新弟子,“交錢入門,領新弟子服,不要以為這裏是白給你們來的地方。”
他的話也沒錯,不過,天行的規定可不是每人一年三十兩這麽多。
“諸位同門,有錢就交錢,沒錢就跟俞師叔說說困難,天行倒也不是師叔一人說了算,若是真有困難,去向諸位的考核師叔師伯們訴訴苦,說不定有些用處。”時童笑著說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
“你…你試過。”
時童點點頭,“我不用考核,不過我倒是威脅了一下俞師叔,說若是當真要收我五百兩的入門費用,我就殺了他,所以俞師叔最後就收了我三十兩。”時童沒有說是總共三十兩還是一年三十兩,這番話,讓俞仁著實沒有麵子,可又從某些方麵保住了俞仁的麵子。
一幫卻是有些貧困的弟子一哄而散,交的起的,自然不會在乎這多六十兩還是多六百兩,就像墨暘那樣,給了走人。
“你想幹什麽。”俞仁惡狠狠地問道,“俞師叔,有錢大家賺,你貪墨了這麽多,外麵那些辛苦考核的師叔可知道?”
俞仁那個心痛啊,這麽一來,他隻能將錢分撥出去一點,堵住外頭四位的嘴才能夠化解了此事,但後患無窮。
這個臭丫頭,“你到底想幹什麽。”
“沒什麽,就是那位彌公子與我是舊交,這不,我替他要錢來了。哦對了,俞長老可能不知道吧,彌公子如今可是跟在墨暘少主身邊的,這錢你不給也成,今後遇到我們三個中的任何一個了,可是想都不要想的就要逃哦,我雖初入天行,可也算知道了一件好事,隻要門派同意,打你一頓還是能夠的。是吧,俞長老。”
俞仁心慌了,時童沒說錯,可這丫頭前腳才入了的天行,衣服都是剛換上的吧,怎麽就知道這種事情了,而且這麽多年了,誰還會發帖挑戰!
“我沒有多收他的錢。”俞仁死鴨子嘴硬,雖然手裏還有不少錢,可是彌嘉譽的這一筆,雖沒有墨暘的那麽大,但不小了,這筆虧了,他覺得自己的錢包都萎縮了。
時童這是側身讓了讓,朝著一處指了指,“看得清麽?”
俞仁定睛一看,眼皮子直跳起來,“我。”話音未落,那裏幾個弟子帶著考核的長老們趕了過來,“俞仁!破壞天行門規,有損天行門麵之事,你居然敢做的如此明目張膽!還不將學生們的錢都給我還回去!”
“完了…”看到這個人,他的心徹底的涼了,這不是一個用錢能夠壓下去的主兒啊,時童,時童你當真惡毒。
看到俞仁的眼神,彌嘉譽跟墨暘也是皺了皺眉頭,這種眼神,他們再熟悉不過。他們熟悉,時童自然也不會陌生,她就是因為這種眼神,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放過這個俞仁。
“見過諸位前輩。”
“你是…”
“晚輩時童,是來替好友討要多給的四百七十兩銀子的。”
對方一聽,臉上的怒火更是壓不住了,抽劍架在了俞仁的脖子上,“還是不還!”
“別別別別,洪長老我還我立刻還!”
“良莠!清寧!”這兩個人自然是跟在洪迸洪長老身後的,良莠這會子額頭上也有汗,看到時童的時候他就知道事情不妙,俞仁看著良莠,剛開口,良莠便搶先一步過來,“俞長老,你還有何話要說,都說與掌門去吧。”將人生硬拉起來的時候,小聲說道,“分你一半,出了天行好自為之。”
俞仁最後將所有的話都噎了回去,經過時童之時,那陰嗖嗖的目光,然墨暘和彌嘉譽都是十分地不悅。
時童轉過身看著俞仁和良莠的背影,彌嘉譽走過來湊到她耳邊問道:“要不要派人去…”
“不用,小人物而已。”小人物而已,就讓小人物去解決,“你跟上去,對那個良莠說,不想被株連,那就要將汙點處理幹淨。”
彌嘉譽直起身子,看了一眼時童,提步跟了上去。
“你很會處理這種事情。”
“小意思,好歹也是少夫人。”
少夫人三個字,說的墨暘一直黑著的臉色,總算溫和了些,“好了機會難得,你帶我走走吧。”
“恩。”
另一邊,良莠將人交給天行執法堂的長老後一轉身就看到了彌嘉譽,新弟子中,就屬墨暘紮眼地很,而這個彌嘉譽又跟在墨暘的身邊,此人突然出現,必然沒有什麽好事。
“彌師兄,您的錢,很快就會還回去。”
彌嘉譽笑笑,“我無非是給我家少夫人帶個話,良師弟,世事無常最好還是確保萬無一失。”
良莠狠狠地顫栗了一下,仍舊是故作鎮定地回道:“彌師兄此言,良莠著實不懂,抱歉師兄,師弟那裏還有不少要入門的弟子需要登記。”
“請。”彌嘉譽倒也沒有阻攔,話到了,有心的人自然會聽進去。
錢很快由執法堂的諸位派發了下來,不過就是還了些大頭,少數貪的也就貪了一並充公,當晚俞仁就被驅逐出了天行,而執法堂為了天行的臉麵,這件事情,也是交代所有的相關人士。
例如墨暘這裏就是,希望能夠予以配合,多謝。
時童也一樣,不過到了普通弟子那裏就是要挾了,你若是敢做出有損天行顏麵之事,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一來二去,此事…還沒有告終。
“錢呢。”
“錢…我會燒給你的。”
如此,才算真正的告終。
第二日,與戰帖一道而來的就是,俞仁因羞愧而自縊在天行外的某棵樹上的消息。
“這樣,就不用我們出手了。”時童笑盈盈地說,“我去上課了,上完課,還有架要打呢。”
(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