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米，兩米，一米……

    直到那個風起門弟子和依澈擦肩而過。

    斂息符！

    依澈無聲鬆了口氣。

    依澈現在完全透明，氣息也完全收斂。

    感歎那個黑袍攤主給自己的東西果然厲害，連凝滯期的人也騙過了。

    而那個弟子明明可以隱約感受到依澈的氣息在周圍，卻隻能疑惑的在那一塊轉圈圈。忽然那人眼神一凝，低聲叫了不好，整個人快速禦劍離開。

    依澈看著天雲宗人離開，整個人卻不敢輕舉妄動，神識也不敢放開。如果隻是那人故意裝作離開，等自己現身。自己現在動了，不就正中那人下懷嗎。

    轟！

    打鬥聲越來越近。

    依澈之前不敢散開神識，結果等兩人打到她麵前，才明白那個風起門弟子是真的離開了。

    依澈看著眼前的打鬥，心中更是無語，希望他們打遠點。

    但是兩人像是跟依澈反著來，就在依澈麵前當主戰場。

    一時間飛沙走石，周遭樹木全部米分碎。

    不少碎石照著依澈臉上飛來，依澈也不敢妄動。

    泥土沙子差點飛進嘴巴，依澈也隻能把嘴巴抿得更緊。

    雖然天色很黑，但是對修士來說，影響很小。

    看著破壞程度和之前風起門弟子逃命的速度，不難猜出至少是化煙期的破壞力。

    化煙期，如果他們發現了自己，估計會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先碾死自己。

    所以依澈完全不敢動，隻能靜靜地觀戰。

    等兩人停下來對峙，依澈驚訝的發現兩個人她都認識。

    一個身著天雲宗白色道袍。看衣服的紋路與腰間的配飾。竟然是十二長老之中的一個。

    依澈仔細回憶收徒時的情景。白須白發，仙風道骨，劍上係著黃色的流蘇。眼前的臉與記憶中八長老的樣子漸漸融合。

    依澈皺眉，八長老雖說是修為不是天雲宗最高的，但是也有化煙中初期的實力。依澈看向另一個人。

    一身黑衣，很年輕，不過二十歲出頭的樣子。眉目硬朗，還算俊俏，但是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陰鬱的氣質。最特別的是他武器，竟然是根黑色的木棒。

    不像靈器，反而更像是打狗棒……

    每次法術攻擊中都帶有黑暗的氣息，一眼就看出對方所修非正道

    是剛剛賣自己符籙的那個人，原來是個魔修，難道把自己包裹的那麽嚴實。

    依澈了然。

    依澈其實本身並不排斥魔道。

    正道也好，魔道也罷，甚至妖道。都隻是在用自己的方法求得的長生之道。依澈有時候甚至還羨慕過魔道。

    雖然說魔道是殘忍、嗜血、黑暗的代表，但是他們遊離於法則，遊走於灰色的邊緣。

    依澈有時候覺得很可笑。如果一個正道人士救落水的孩子，人們會覺得理所當然，但是若是這個正道人士有一天誤殺了一個人，大家會覺得他十惡不赦。

    若是一個魔修殺了人，人們似乎會覺得理所應當，情理之中，頂多罵幾句泄泄憤。但是若是魔修有一天幫忙抓小偷，做解救良家婦女之類的好事，人們會對他刮目相看，俗稱浪子回頭金不換。

    依澈突然想起自己以前似乎有一個魔修朋友。他的麵容已經模糊，但是他肆意放蕩，風流不羈，亦正亦邪的行事風格，依澈現在卻記憶猶新。

    依澈現在唯一能記住的他的外貌就是那雙紅色的眸子。

    “閑時飲酒看花落，怒則血洗鎮山河。”

    依澈仿佛能想象說這句話的人肆意大笑的模樣。

    法術的轟鳴聲不斷，逼迫依澈從回憶中脫身，看向戰場。

    八長老是化煙初期她本來就知道，魔修的修為他看不出來。但是看現在情況那個魔修竟然在八長老手下堅持了一炷香，雖有疲態而不敗，依澈不由有些佩服。

    估摸著隱匿符還能堅持一炷香的時間，若是他們在隱匿符時間用盡之後還在打，那自己不就暴露了。

    八長老和魔修你來我往，打的昏天黑地，飛沙走石，非生即死。

    依澈卻是個局外人，看的津津有味。

    一棍一劍碰撞的聲音有種別樣的韻律。

    一盞茶後，兩人竟然以兩敗俱傷而結束。

    雙方都躺在地上，滿身血跡，連動下手指都難，無再戰之力，轉而變成口水之爭。

    依澈看著雙方不斷放著狠話，但是卻不能動的樣子，覺得有點滑稽。

    聽著兩人不斷嘴炮，依澈算是明白了。這魔修並沒做什麽壞事，隻是他身上有一個寶物被八長老覬覦了。

    所以隻是普通的殺人奪寶。

    魔修靜靜躺在地上。雖然黑袍已經破破爛爛，滿臉血汙，但是依舊遮掩不了他渾身散發的黑暗得氣息，此時他語氣中滿是嘲諷：“你個化煙期期的老不死，輸給了我一個凝滯期的，等我上了化煙期，還不殺到天雲宗，把你打的滿地找牙。”

    八長老怒不可支：“誰知道你們魔修練得什麽害人魔功！我馬上恢複元氣，立刻就結果了你！”

    “嗬嗬，看誰先殺誰。”

    就在這時，隱匿符失效。

    “什麽人！”八長老怒喝一聲，魔修也滿臉危險地看向依澈這邊。

    依澈的身影就那樣完全暴露在他們眼前。

    雖然相隔三十米，但是還是顯的那麽突兀。

    依澈一臉尷尬的站在原地，腹誹：不是應該還有一段時間嗎。

    “天雲宗弟子！”八長老一喜，雖然依澈換下了天雲宗道服，但是那張臉他不會不認得。

    臉上瞬間容光煥發，“我是天雲宗八長老，你且速速將對麵那個狂徒拿下，我回去重賞你。”

    依澈看了看兩人狀況，再次確定他們現在動不了，才默默走過去。

    她其實不是很想趟這趟渾水。走到魔修跟前，細細的打量他。其實仔細看看長得還算耐看，但是那雙眼睛，竟然也隱隱泛著紅光。

    “是你。”

    魔修看著依澈靠近，想起依澈剛剛才在自己手上買了符籙。

    “是我。”依澈靦腆的笑笑，“你的隱匿符時間不能持續一個時辰，剛剛親測。”

    隨著依澈一步一步靠近自己，魔修也積攢著體內最後的靈力。

    死也要拉個墊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