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名門正派的書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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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過來些,我幫你解。”
聽雲柒這話梟號反射性的後退了些許,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
“老子再怎麽說也是你恩人,你就沒想答謝答謝嗎?”
“我不是答應幫你解繩子了嗎?”
“哪那麽便宜啊!”
“那我多謝你的救命之恩。”
“完了?”
“口頭答謝已經很夠意思了,你別得寸進尺。”
“……”
“過來吧,我幫你解靈縛。”
繞了半天繞回原點,梟號越發頭疼,死撐著臉麵,咬牙切齒,
“答謝什麽老子說了算,別以為這事完了,老子可是差點連命都搭上去了!”
看著他的樣子,雲柒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其實從剛才看見他出現在窗前她就知道他的來意,甚至更早之前她就篤定,梟號一定會來找她。
此時故意調侃他幾句,意料之中的看見他的炸毛的樣子,雲柒竟然覺得這很好的舒緩了幾日以來自己的枯燥煩悶。
“你笑什麽?”
自然不能實話實說,雲柒收斂了笑意,想要分散他的注意,
“沒什麽,就是想起來……容野呢?沒和你在一塊兒嗎?”
聞言,梟號眨了眨眼,想都沒想話就脫口而出,
“容野?誰啊?”
這名字聽起來倒是挺耳熟的,挑著眉頭想了想,依舊沒什麽印象。
雲柒聽他這麽說,臉上輕鬆的神色都變了變,
“我不是讓你照看他嗎?出了幻雲山之後你把他送去哪了?”
梟號這才想起來那個小白臉的事,雖然大概跟她交代過那個小白臉被安置的好好的,但事實上他當天晚上還沒等走出幻雲山就把人撂在原地了。
可他那是為了折返回崖洞救她,再說那小白臉又不是麽有腿,自己走那麽一段路,應該不是什麽天大的難事。
心裏是這麽想的,但看著雲柒臉上越發急切的神色,梟號又自知理虧,
“他啊,他應該是回人間界了吧。”
“什麽叫應該啊?”
“人家那也忙著進京趕考光耀門楣呢,你就別瞎操心了。”
糊弄著想要搪塞過去的話,令雲柒斂下了眉眼。
確實,現在正是人界趕考的時候,也不知道經曆了這番變故,那個書生能不能苦盡甘來。
梟號見她沒說話,再接再厲,強行轉移話題。
再聊那個書生,他沒好好照看的事,可就兜不了多久了。
“別說他了,老子看你這一回來就被重新關進來了,沒人管你啊。”
想著書生不必再牽扯不屬於人間界的事也好,雲柒並未多問。
聽著梟號略帶著打趣的話,垂眸看著桌案上已然寫滿了的一摞宣紙,眉眼間徒然有了哀怨,
“我已經回來有六日了。”
“看得出來這這日子過得挺清閑啊。”
梟號環胸,心裏慶幸她沒再繼續執著於書生的事。
“我不知何時,才能向師尊們請罪。”
聽她這麽說,梟號挑眉。他本來還在因無人給她療傷無人探望她而憤懣不平,沒想到這女人想的卻是請罪的事。
所謂名門正派的書呆子腦子裏,真不知道都在想些什麽。
“我說,你可著自己個兒造,又沒對軒轅山造成什麽損失,犯得著跟他們請罪嗎。”
“本就是我一而再再而三觸犯門規,不聽勸阻,這次差點殞命不說,還連累了青鳶師叔,我……”
“得得得,打住,想背鍋你自己背,老子沒什麽意見。”
梟號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顯然不想再聽她承認各種錯誤的陳詞濫調。
再聽下去,他耳朵都快要長繭子了。
“就你現在被鎖在這,你看軒轅山上下誰管你?要我說,你不去請罪,也沒什麽事。”
不知怎的,聽他這麽說,雲柒忽然想起了青鳶師叔走之前跟她說的那句話,說是師尊們都在閉關,讓她沒事別去叨擾。
看著雲柒沉吟的樣子,梟號推了推她的胳膊,
“又想什麽呢?”
心中有了那樣的猜測,雲柒卻並未說出來,看向梟號時的神色多了些認真。
梟號被她盯得發毛,略帶著警惕的看著她,
“這麽看我做什麽?”
“我想見青鳶師叔一麵。”
“……”
“你能不能,去幫我捎個信。”
明白了她的意思,梟號拒絕的傾向明顯,
“老子一來就成跑腿的了!憑什麽!”
雲柒挑眉,裝作無意的看了看水蔥般素白的指甲,然後向他勾了勾手。
“那行,過來我幫你解靈縛,你就可以走了。”
“……”
最終,在當著雲柒的麵把該罵的話都罵完了之後,梟號轉身化為魂魄狀的煙霧,從來時的窗子飄了出去。
走之前,撂下了一聲“等著”,斥滿了不耐煩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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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雲山,如往日一般沉寂。
此次因沈青鳶的到來而造成的損失與傷亡,竟與幾日之前軒轅山眾弟子的獵妖弈不相上下。
猶褚大概統計了一下,估計此番的損失,需要上百年的時間修複。
修仙子弟對於降妖之事,一向如此。獵殺之後再聽之任之,時間一到繼續獵殺,如此周而複始,不過是為了抑製妖類的數量。
自從容野任了幻雲山眾妖之王之後,除卻在同一地界作亂的魔類之外,整個大陸的妖類幾乎都附庸在幻雲山統治之下。
與前幾任妖界之主不同,容野從未定下過什麽規矩,也從未下達過什麽妖界治理的指令,用人間界的話來說完全就是散養模式。
主君什麽都不管,倒是落得清閑。
不過自從上任以來為數不多的幾次懲處之後,妖界幾乎無人敢對他妄言,一個個心甘情願的俯首稱臣,隻是因為,那幾次懲處,手段狠厲至極。
與前幾任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猶褚虞青和麋翎幾人雖算的上是得力之人,卻從不敢在他麵前多言半句。
以至於直到現在,幻雲山此事之後的損失和處境,猶褚一個字也沒敢跟主君提過。
麋翎說他是豬的身子老鼠的膽子,猶褚力爭他是因著主君現在傷勢未愈,不宜多言其他。
再說這幾日的主君,確實與以往有太多的不同。
他常常發呆出神,眸色看著一個地方,有時候就能持續半天甚至一整天的時間。
他不去獵食人血,以往幾乎每日都不可或缺的東西,近日就算端到他麵前都讓他覺得索然無味。
猶褚肯定,主君病了。
病的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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