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黑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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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長龍般的車隊一直延伸到遠方,沒有半點移動的跡象。
十分鍾過去了,沒有動靜;又是十分鍾過去了,依然沒有動靜。
到底要到什麽時候車子才可以開呢?魏來不停的看手機上的時間,心裏麵猶如萬蟲鑽心。
眼看上班時間就快到了,可堵車似乎越來越厲害,前不見頭,後不見尾。
不行,再這樣下去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魏來在心裏盤算。隨即打開車門,跳下車,向前跑去,順著這長長的龍形車陣,一步追一步的跑著,生怕趕不上上班時間。
終於,終於看到公司的大門了,體力已經到達極限的魏來,似乎一下子又充滿了力量,帶著熱情與倔強衝進了銷售部門報道!
“對不起,魏來小姐,你來的實在太遲了,我們沒有辦法配合你的上班時間,請回吧!”
五分鍾後,伴隨著帶有命令色彩的道歉聲,魏來又被一家公司給拒之門外。
因為跑步還有些氣喘的魏來,真想大哭一場——
什麽嘛?不要就不要嘛,幹嘛說的那麽好聽?什麽叫“沒有辦法配合你的上班時間”?不就是遲到嗎?可這又不是我的錯,又不是我的錯……
魏來越想越難過,淚水終於如決了堤的洪水從眼眶裏湧出來,無論她怎麽努力的想要控製住都沒有用。
現在怎麽辦呢?還沒上班就把工作給丟了!爸媽知道了肯定又要發火了!魏來實在不敢想象她把這個不幸的消息告訴父母時,會發生什麽樣的情景!
不管怎麽樣,家始終都是家,遲早都是要回家的。當魏來回到家時已經很晚了。
魏媽看見女兒這麽晚才回來,心想一定是國慶節加班,在心裏暗暗為女兒找到工作而鬆了口氣。
魏來看到媽媽舒心的笑容,隻有勉強自己將臉上的笑調整到最自然的狀態,也許選擇不告訴他們會更好一點。
洗完澡後,魏媽已經將晚飯擺好,就等魏來和魏爸坐下吃了。
魏來坐到桌前,總覺得不對勁:怎麽這麽晚了,老爸怎麽還沒回來?今天是國慶節,他應該不上班才對。
“爸呢?怎麽一回來就沒看到他?”魏來問。
“啊?他啊……”魏媽顯得有點心虛,努力的在腦子裏思索的答案。
“你爸他被你王五叔叔請去吃飯了。”魏媽說道。
“是嗎?這個國慶周,他家不是說去旅遊的嗎?”魏來不信。
“旅遊?噢,取消了,臨時取消了……”魏媽胡亂扯著,在心裏暗罵魏爸怎麽還不回來!
看到媽媽如此反常,魏來很是懷疑,一定有什麽事情瞞著她。
魏媽覺得若女兒再問下去,她必定會招架不住實話實說。隻好催著魏來吃飯,希望以食物來堵住她的嘴。
“還是不對……”剛拿起筷子的魏來,突然又丟下筷子,猛然站了起來。
這一站,實著沒把魏媽嚇得心髒病出來,她小心翼翼的問道:“怎麽了?”
魏來看了看媽媽,又把頭伸向桌底下看了看,然後又發出“嘖嘖”的喚狗的聲音,好一會兒才故作鎮定的問:“小黑呢?”
“小黑?小黑它……”魏媽擔心的問題終於從女兒的口中問了出來。
一時之間,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是好。因為,她知道小黑在女兒心中的分量。
如果告訴她小黑沒了,就等於告訴她命沒了,這對於女兒而言將是多麽大的打擊呀!
三年前,23歲的魏來剛剛從大學畢業,突然天降橫禍——被一個裝扮成人類的f星人在逃避智能人追捕的過程中撞飛。
不過下一秒,這個f星人也被恒宇直接給秒了,連同汽車一起爆炸燒毀了。
後來,恒宇又幻化成主刀醫生,給奄奄一息的魏來親自做了手術,把她從死亡的邊緣硬生生地給拽了回來。
但這一切,魏來並不知道。而原本畢業時就將她作為女媧喚醒的計劃,也不得不暫時放棄。
醒來後的魏來非常絕望,她無法想象萬一無法走路,從此隻能在床上度過下半生,那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
然而更令她沮喪的是,沒有人說話,她能想到的同學朋友也都分別在各地工作或上學,不可能時常來看望她。
孤獨、自卑,在魏來的心裏一點一點地滋長,不到一個月就徹底占領了她的心。
就在魏來對人生感到絕望的時候,一個幼小生命的出現改變了她的命運。
那天,她出院。恒宇借他人之手,送給了她一隻剛斷奶不久的小黑狗。
這小家夥像一團煤球一樣窩在紙盒子裏,見了魏來也不問聲好,先張大嘴巴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然後兩腳向前,屁股向後賴著又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
沒想到就這個小小的舉動,一下子把魏來給逗笑了,這可是自從出車禍以來魏來第一次笑,而且笑得這樣真實!
魏爸和魏媽看到女兒終於笑了,心裏麵多多少少也顯得踏實了些。從此,小黑在這個家庭裏成了一隻大家都喜歡的狗(魏爸原本不喜歡狗)。
對魏來來說,小黑則更像是她的朋友玩伴,時常對著它傾訴心中的憂愁與快樂。
有了小黑,她不再孤獨,笑容一天天的多了起來,心情也逐漸的放鬆了。
一年半的休養時間裏,幾乎每天都粘在一起,說小黑是魏來的命,一點都不誇張。
“小黑呢?”魏來又一次問媽媽。
“它……”魏媽此時恨不得立馬找個洞躲起來。
“爸爸是不是出去找小黑了?”魏來的語氣裏帶著質問的成分,也隻有在小黑的問題上,她才敢如此“放肆”!
“他……”魏媽還想再隱瞞下去,最終還是招架不住魏來質問的眼神,像個犯了錯誤的小孩把頭垂得很低。
然後不知是從嘴巴還是喉嚨裏發出一個低低的聲音:“是。”
眼淚一下子從魏來的眼中流出,沒等魏媽把頭抬起來,她已經衝出了家門,隻留下一聲重而沉悶的關門聲。
小黑,小黑……你在哪?你怎麽會沒了呢?怎麽可以?到底什麽人這麽狠心?到底是誰?一群王八蛋,我詛咒你們……
小黑,我的小黑,你快點出來……魏來找遍了小黑所有愛去的地方,可連個狗影都沒見到。
小黑……魏來無力的癱倒在地,她望著蒼天,質問著老天爺,可是這樣有用嗎?老天爺是誰?他誰也不是,罵他罵得口水都幹了,也沒有人會理!
魏來真的是罵得口水都幹了,真的也沒有人理她,很多路過的人隻當她是個神經病。
十月一日,國假。
大家都在放鬆,或拿加班工資的時候,她魏來卻連班都沒上就丟了工作。
而現在又失去了比她生命還要重要的小黑,如果這是一個玩笑,那麽這個玩笑開得也太大了!
魏來哭著哭著卻笑了起來,她的心再一次絕望!
突然,一聲巨響把天空炸開了花。緊接著,一朵、兩朵……無數朵,相繼在天空中開花,把漆黑的夜裝扮的絢爛多彩,繽紛奪目!
魏來望著夜幕裏的煙花,不由自主的朝著廣場走去,像是有股神秘的力量在召喚她。
廣場上裏一圈外一圈圍了好多人,魏來在人牆外轉悠了半天,也沒找到一個縫隙能鑽到裏麵去。
自己個子又矮,再怎麽努力的墊起腳尖或是使勁向上跳,依然沒有辦法看到裏麵的節目。
算了,人倒黴,做什麽事都倒黴!魏來對人生不想再抱有任何幻想。
她拖著疲憊的身心離開了廣場。
正當他不知該向哪裏走的時候,一個很敏感的聲音不知從什麽地方突然傳進了她的耳朵裏。
這個聲音立刻使她,乃至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緊繃了起來。
魏來豎起耳朵,又是一聲“汪嗚——”的長鳴。
小黑?隻有小黑才會發出這種獨特的狗叫聲!
是小黑,一定是小黑……
魏來在廣場及周圍又仔細地搜索起來……
小黑!她看到了。
一步追著一步的朝小黑走去,不知是因為興奮,還是因為怕這是夢,她的心“撲通”“撲通”地直跳。
小黑也看到了她來,它坐在地上,不斷的搖著尾巴,兩隻眼睛充滿了對小主人的思念與依賴,好像頑皮迷路的孩子,重見媽媽時的那種神情。
“小黑!”魏來試探性的輕喚著。
是小黑,真的是小黑。它一下子撲到期待已久小主人的懷裏,對小主人又親又舔,還發出“嗚嗚”的撒嬌聲。
“你這個小壞蛋……”魏來很想好好的教訓一下小黑,可最終還是沒忍心下手。
她給自己的理由是——能找到就好,打罵什麽的,怎麽舍得?
憂鬱絕望的心情如同在夜幕下綻放的煙花,稍縱即逝!
留下的,隻剩下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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