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何置身於此？

    白尊夢見自己穿著奇怪的衣服，背後背著一把劍。

    呼吸因疲勞而變得困難。

    眼睛仿佛蒙上了輕紗。

    他看到的一切都朦朦朧朧。

    他不知道，為何自己清晰地知道這是夢，卻依舊沒有醒來的征兆？

    他早就不再是做夢的年紀了，不會再做那些幻想小說裏的夢境。

    那是懷揣中二夢想的少年，才能擁有的專屬權利。

    他，已經長大了，沉甸甸的兩個字，抹殺了當初懵懂的自己。

    可是為何，自己還會做這樣奇怪的夢？

    ——他看到，太陽化作一團流火，快速地從天空劃過，朝遠處的大地墜落。

    ——天空仿佛鏡子一樣，逐漸破碎，一片片璀璨奪目的光羽飄散、湮滅。

    無法形容的漆黑虛空，一點點侵蝕著世界。

    山脈在沉淪、大地龜裂，天地一片蒼茫。

    眼前一片哀鴻，有從未見過的生物在慌亂奔走。

    他清晰地知道這是夢，但卻有種荒謬的真實感覺。

    仿佛，他在預知未來，提前看到了自己的命運。

    “你還在發什麽呆啊！”

    清脆的、軟糯的少女聲音，帶著急切的哭腔在耳邊響起。

    她的輪廓模模糊糊，卻唯美而清高。

    隻能依稀看到，這個女孩的身體很纖細，手上拿著一根很細的木杆。

    她散落的長發比牛奶更潔白，她的肌膚仿佛水晶，她穿著一塵不染的潔白長裙。

    她違反了力學定律，輕巧地漂浮著。

    白尊看到，她沒有穿鞋，踮著纖細的小腳，隻套著一雙白色的短襪，大片白皙的肌膚裸露在外。

    帶著天使的聖潔，也帶著精靈的夢幻。

    不知道為何，看著這個少女，白尊忽然有些想哭。

    仿佛他認識她，持有永恒的羈絆，並度過了相當長的歲月。

    “快，把手伸給我！”

    女孩焦急地伸出手。

    白尊看到那隻小手白皙柔嫩，肌膚似乎蘊含著幽光，隱隱透出紅潤，區別於他所見過的所有女性。

    完美的仿佛天使的手。

    “我們要開始傳送了！快啊！這個世界即將坍塌！”

    白尊覺得自己，對這個少女似乎懷有某種很特殊的感情。

    少女的語調有些高揚，稚嫩中帶著點哽咽的哭腔，不知道為何，他不願意聽到她的悲傷。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抓住了她的小手。

    極度光滑細膩的觸感，綿軟地就像沒有骨頭一樣，這區別於人類的少女。

    有種奇怪的熟悉感覺，仿佛他經常做這個動作一般。

    手指接觸的一瞬間，這個世界的時間暫停了，他覺得世界開始遠去。

    “不……”

    白尊驀然慌亂起來。

    他還想看到更多，他想知道更多，他不要夢醒。

    這個世界的命運呢？他到底是誰？

    還有那個少女，他還想再見到她啊。

    但是，夢畢竟是夢。

    不管美得再怎麽驚心動魄，最後還是要破碎於現實之前。

    如同白尊當初的少年意氣，無奈地粉碎在眾人的麵具下一樣。

    少女的動作停滯了，她單薄的身體背後，是天地沉淪的景象。

    白尊快速沉入黑暗，他看著那個少女和世界一起，旋轉著更加模糊、遠去，最後湮滅於黑暗。

    仿佛洗衣機裏的轉筒。

    他忽然有些想哭，不能抑製的悲傷卷襲心頭。

    ——終於，眼前隻有黑暗。

    意識開始清醒。

    有微弱的光明開始衝擊白尊的視線，他闔上的眼睛開始轉動。

    隨著意識的逐漸清晰，眼前的光明熾烈起來，朦朧著滲透出七彩的光暈。

    “唔……”

    白尊用手擋著臉，表情似乎有些感傷，他輕輕擦拭了一下眼角流下的眼淚。

    有一種不知來由的哀傷彌漫在他的心頭。

    竟然不由自主得在夢境裏流下了眼淚。

    他感覺到毒辣的太陽光正直射他的臉，灼熱的光芒讓他渾身熱乎乎的。

    臉上擦拭淚水的地方有些粘稠感，不是很舒服。

    背後硬邦邦的。

    不是水泥或者陶瓷的那種生硬，而是幹燥泥土的那種硬，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體恤在摩擦凹凸不平的泥土，有些硌得慌。

    白尊撐著手坐了起來，等到睡眠的眼睛適應了正午的陽光，他開始觀察四周。

    “這裏是……哪裏？”

    他有些失神道。

    一看就知道是未經開發的野外，四周的泥土沒有生長任何植物，遠處的地平線能看到有些稀疏的樹木。

    身邊橫七豎八地還躺著不少人，男女都有。

    穿著校服的學生，西裝革履的工作人士，還有和他一樣穿著休閑裝的。

    他們都緊閉著雙眼，躺在焦黃的泥地上。

    也在這時，白尊才發現他們背後的泥地都凹陷了下去。

    貼和著他們的睡姿，泥地陷了下去，白尊看到自己的身下也有一個人形的凹陷。

    他仿佛觸電般跳了起來，凝重地看著那個人形的坑洞。

    坑洞並不是很深，隻有二三十厘米，恰好可以讓一個人躺進去。

    輪廓完美貼合了不同的人體，一看就知道，這不是天然形成的。

    但是，為什麽會有這種東西？為什麽他會睡在野外？

    他好像想到了什麽，急忙轉頭看向周圍。

    泥地裏還躺著很多人，身體陷在坑洞裏，表情仿佛睡著了一般安詳。

    他們……不會都是死人吧？

    白尊隻是這樣一想，就被這個想法嚇到了。

    然後這個念頭愈演愈烈，讓他的眼神徹底變了。

    這裏難道是墓地嗎？

    不對！

    白尊否定著自己。

    就算是墓地，也不可能讓死者的前身全部露出來。

    在他印象裏，從來沒有那個種族的風俗是這樣的。

    白尊深呼吸，克製自己的慌亂，他知道，不管是什麽情況，冷靜下來才能發現問題。

    他喃喃自語：“這種情況……首先查看財物是否還在。”

    他開始自摸。

    口袋裏空空如也，除了脖子上掛著的一塊玉佩，他隻有一身衣服留了下來。

    手腕上的便攜光腦、脖子上的腦外輔助器，都不見了。

    一切的科技造物都消失了。

    我是被搶劫了嗎？

    不對。

    白尊又搖搖頭。

    光腦被拿走的話還能理解，但是腦外輔助器是和各人腦電波綁定的，取下來的時候很複雜不說，也壓根沒有再利用的價值，根本沒有搶劫犯會拿這種東西。

    白尊又想到了幾種可能，又一一否定了。

    他轉頭看向泥土裏躺著的人。

    “接下來的話……去確認這些家夥是不是死了。”

    他拍拍體恤衫的灰塵，打算去探一下躺著的人的呼吸。

    他的背後很多泥土，白尊不得不扯著衣服拍打起來。

    “Who are you（你是誰）？”

    突然有一個帶著戒備的男聲響起，白尊的動作頓時微微僵硬。

    還有人？而且，這是英語？

    而且我明明沒有輔助器了，為什麽會聽得懂英語？（注：在白尊生活的年代，已經很少有人去學外語了，他們依靠輔助器就能理解對方的話，並且講出一口流利的外語，如果沒有輔助器就連最基本的外語都不會，所以沒有輔助器的幫助卻能聽懂外語的情況，在他看來很不可思議。）

    他轉頭道：“你……在跟我說話？”

    白尊說的是中文。

    當他看到那個金發的帥氣少年露出的表情，就知道這家夥聽懂了自己的話，心裏忍不住有些疑惑。

    “Are you Chinese（你是中國人）?I come from England.（我來自英國）”

    金色短發，看起來很清爽的帥哥撣了撣衣服，道：“Hello，Did you bring me here?OK！OK！I admit that you are great.What conditions do you need to put me back?（你好，是你把我帶來這裏的嗎？好吧好吧，我承認你很厲害，請問你要什麽條件，才會把我放回去？）”

    白尊雖然聽懂了，但他卻還是露出了苦笑：“你覺得我能做到嗎？我和你是一樣的情況啊。”

    “God! Are you kidding?（上帝！你在開玩笑嗎？）”

    金發少年的臉上明顯露出不信任的表情。

    他驚異得上下打量著白尊，似乎想要確定這家夥是不是在說謊。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白尊聳聳肩，伸出一根手指：“我也是剛剛醒的，比你早一分鍾而已。”

    他還順手指了下周圍躺著的家夥，橫七豎八的至少有一百個人以上。

    “Oh！No！”金發碧眼的少年苦惱地大叫起來。

    白尊特意用眼角餘光掃了眼少年穿著的衣服，作為一個合格的職場人員，依靠衣著判斷身份是最基本的操作。

    得體的白色西裝，用料講究，是他沒見過的牌子。

    這個少年，大概是英國的有錢人，子承祖業嘛。

    白尊忍不住皺眉。

    他是某個名校的大學生，比起那些攪動風雲的精英，出身普通的他隻能算是一個普通人。

    在他的記憶裏，似乎大家都覺得名校出來的人，都是年薪百萬的CEO，但這其實是錯誤的。

    大部分名校出來的人並不像大家想的那樣，有多厲害、多了不起，他們其實也是給人打工、滿足於現狀的普通人。

    瞧不起他們的話，他們會用學識打敗你，但是膜拜他們的話，你又會發現，他們也就那樣。

    在3000年的時代，高校生永遠都是香餑餑，但是香餑餑數量並不少，出了學校能發揮出幾分學識，還是要看人的。

    那麽白尊呢？

    ——嘛，畢竟人類的進步需要知識分子，所以高校生很受歡迎。

    人最重要的還是自尊自愛，對自己的能力有清晰的認知，肩膀多寬，就挑多重的擔子。

    白尊微微歎息。

    幾分鍾不到，他看到地上躺著的人已經全部醒了，麵對一覺醒來就置身野外的情況，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

    隻是單純看了一圈，白尊就知道這裏大概有兩百多人，都是和他一樣突然出現在野外。

    ——他的觀察力比較好。

    又是幾分鍾，大家開始劃分小圈子抱團，用有些提防的眼神打量著圈子外的人，仿佛把他們綁架來這裏的人，就藏在人群裏。

    一個穿著黑色水手服的女孩向白尊搭話：“あの、ここはどこですか（那個，請問這裏是哪裏？）。”

    白尊微微一愣，他用手指對著自己道：“你問我嗎？”

    女孩點頭，害羞地把臉偏了開來。

    她留著很長的黑色頭發，長相很可愛，發育情況在高中生裏隻能算正常水準。

    白尊忍不住有些驚訝。

    他驚訝的不是自己聽懂了日語，而是驚訝於『居然有女孩和我說話了』這個事實。

    在他十九年的生涯裏，唯一一次和女孩子牽手是三年級，從那以後都沒和女孩說過幾次話。

    自從他跳級到初中以後，學校裏的女孩子簡直屈指可數。

    一個年級組，一個女孩。

    每次想要和女孩說話，都會被室友按住拖走的心情，你們懂嗎？

    到了高中，這種情況也沒有絲毫好轉，白尊至今還記得那個全校唯一的女孩，推著厚厚的眼鏡看著他的眼神。

    那是真正的學霸，永遠領先白尊一名，如同珠穆朗瑪雪峰的高嶺之花。

    『請問你有什麽事？』

    女孩的聲音清冷，那美好的聲音讓白尊懷念了一個學期。

    但是她像看實驗室小白鼠的眼神，也讓白尊鬱悶了一個學期。

    此刻被女孩子搭訕，他略微慌亂以後又馬上鎮定了下來。

    畢竟他曾經殺過人，雖然被判斷為正當防衛，但是他在那以後，的確對某些事情淡漠了許多。

    而且……

    白尊不自覺得撚了下右手的指尖。

    夢裏那小手的柔弱觸感，此刻還殘留在腦海裏，回想起那個夢，白尊的臉上不禁有些不痛快。

    女孩卻誤會了他的表情，她也意識到，突然朝別人搭話是很容易引起誤會的。

    她不迭地鞠躬，用一種快哭出來的語氣道：“すみません！すみません！わざとじゃない（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白尊眼神有些詭異地看著這個女孩，他雖然知道日本人經常道歉，但這個家夥也太沒有自信心了。

    明明沒有做錯什麽，卻還是這麽低聲下氣。

    白尊往旁邊錯開一步，道：“你不用道歉，你又沒有做錯什麽。”

    女孩的動作戛然而止，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著白尊，驚訝道：“閣下は中國人ですか？”

    白尊歎息一聲，兩國的糾紛真是一言難盡，他有些興致缺缺道：“是的，我是中國人，有什麽問題嗎？”

    女孩還是不依不饒：“あなたが言ったのは中國語です？”

    “對，我說的是中文。”

    白尊的死魚眼更嚴重了，他開始觀察周圍，打算找個盟友。

    大家麵對搞不清的現狀，已經三兩開始抱團了，明顯能看出幾個小圈子，他也不能落後。

    至於這個女孩……

    反正她對自己的國籍不太喜歡，不然也不會這樣追問他了，就不納入考慮了吧。

    女孩輕聲驚歎道：“私は中國語を聞き取れました，かっこいいよ（我聽懂了中文，好帥哦）！”

    “嗯？”白尊察覺到什麽，回頭問道：“你覺得中文很帥嗎？”

    “対する！すごい！私は以前中國語を聞いたことがありませんでした！（對！好厲害！我以前從沒有聽過中文！）”

    女孩的眼睛亮晶晶的，可愛的小臉有些興奮。

    白尊反而被她弄得不好意思了，他還沒被人用這種崇拜的眼神看過。

    “其實也沒什麽了不起……”白尊蠻冷靜地道。

    實際內心慌的一批。

    什麽情況，明明就是說了幾句母語，怎麽一下子就高大上了？

    唔，肯定是因為這個女孩太小了，看起來十六歲都夠嗆。

    自古以來，外國人不就是喜歡騙這種小女孩嗎？

    不過，為什麽偏偏是這個國家……

    白尊陷入糾結。

    女孩突然臉紅，她害羞了起來，退後幾步：“ああ，すみません，私はあまりにも調子に乗っている，ご迷惑をおかけしましたか。（啊，對不起，我太得意忘形了，給您造成困擾了嗎？）”

    “……”

    白尊看著她有些無語。

    突然向人道歉，然後打斷話題，這個真的有點無奈。

    這個家夥太容易害羞了吧？

    “hello，This beautiful lady，Do you have any problems?（你好，這位美麗的小姐，請問你遇到了困擾嗎？）”

    之前那個金發碧眼的法國少年湊了過來，對著女孩優雅地行了一個紳士禮節。

    “哎？”女孩微微一愣，張口就是流利的英語：“Are you speaking to me， please（請問你是在和我說話嗎）?”

    白尊：“……”

    為什麽她一個高中生，英語都比他好？

    這樣的話，身為高校生的他很沒有排麵的。

    金發少年露出自信的笑容，讓人不自覺地被他的笑容感染，他調笑道：“Besides you， who else can be called a beautiful lady（除了你，這裏還有能被稱為美麗的小姐的人嗎）?”

    女孩子顯然很純情，被這麽一開玩笑就不敢說話了。

    白尊微微點了下頭，似乎下了什麽決定，出聲道：“兩位，能聽我說句話嗎？”

    金發少年和水手服少女都看向白尊。

    白尊絲毫不見緊張，他好歹也是一個成熟的高精尖職員，忽悠兩個十八歲都沒有的小孩子當然很容易。

    他娓娓道來：“我們突然出現在這裏，恐怕背後有不少的貓膩，這裏看起來人跡罕至，要知道，公元三千年的地球根本沒有這種地方。”

    他頓了一下：“所以，我覺得我們是被綁架到了外星球，如果可以的話，希望我們可以組成一個同盟，平時可以聊聊天，如果遇到危險也可以互相照應，這件事對我們百利而無一害，隻是不知道你們覺得怎麽樣？”

    金發少年俏皮地打了個響指，毫不在意地道：“It doesn't matter to me， as long as this beautiful lady agrees to go with us.（我沒關係的，隻要這位美麗的小姐答應和我們同行就行）”

    白尊的死魚眼更嚴重了。

    這個英國小屁孩，小小年紀泡妞倒是一把好手。

    “私も意見がない……”（我也沒意見……）

    穿著水手服的可愛女子高中生道：“ただ……私たちは本當にいいですか？”（隻是，我們這點人真的夠嗎？）

    比起白尊這個隻有三個人的小圈子，其他人大概都有七八人，最大的一個甚至集中了三十多人，中心是一個膀大腰圓的年輕白人，似乎是個橄欖球預備運動員。

    白尊微微一笑：“你別看我比較瘦，好像很好欺負的樣子，其實我從小就學習過武術，兩三個棒小夥都打不過我的。”

    金發少年也露出詭異的笑容，似乎有些不屑：“Don't worry， if I really fight， I will be very good.（放心吧，如果真的打起來，我可是很厲害的）”

    白尊接著道：“而且我們又不會主動去挑釁別人，隻要自保就行。”

    女孩若有所思地點頭。

    白尊是個很驕傲的人，或者說，自矜。

    他對於弱者會進行力所能及的保護，隻要他能力足夠。

    所以，他主動邀請了看起來很弱的水手服少女加入，因為他覺得自己自保之餘，完全能保護一個沒有戰鬥力的女孩。

    而且，那些最多不超過二十歲的小屁孩，在二十八歲的他看來實在太過稚嫩了，不管是智力還是武力都沒有什麽威脅。

    要說威脅，還是因為這個搞不清楚狀況的環境，如果有恐怖的野獸就……

    說起來，從剛剛開始，很多人都發出了驚叫，有的人甚至痛哭出聲，也不知道他們在抽什麽瘋。

    現在有了三個人，不如去周圍查看一下情況吧。

    如果這裏是地球之外的星球，那麽就要做好這裏可能沒有文明的準備。

    “哦，對了，你們的名字是什麽？”

    白尊突然想到：“我總不可能總是用『你』來稱呼吧。”

    “……沢村清詩（澤村清詩）”女孩小聲道。

    金發少年則從容了許多：“La shor Ben.George， My name，What is your name?（拉修爾、本、喬治，我的名字，你的名字是什麽？）”

    白尊微笑：“我叫白尊。”

    女孩似乎有些殘念，碎碎念道：“あなたたちの年は私と同じくらいです，みんな高校生です，どうしていつもあなたたちが大人になったような気がする（明明你們和我差不多的年紀，大家都是高中生，為什麽總感覺你們比我成熟好多。）”

    “哈哈哈，是嗎？”

    白尊笑了幾聲，幽幽道：“其實我已經二十八歲了，你什麽時候見過我這麽老的高中生？”

    他本能覺得有些奇怪，心裏有些慌。

    澤村清詩和拉修爾都用詭異的眼神看著他。

    “怎麽了嗎？”白尊勉強地笑道，他感覺到些微的不協調。

    ——這裏的人，年紀看起來都不超過二十歲。

    為什麽就他一個特殊呢？

    “あなたは本當に二十八歳ですか？（你真的有二十八歲？）”

    澤村清詩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懷疑得看著他。

    “當然了，我都參加工作好幾年了……”

    拉修爾打斷了白尊的話，他用一種感覺不太妙的聲音道：“But you look only twenty years old.（可是你看起來隻有二十歲不到）”

    “……”

    白尊陷入沉默。

    拉修爾朝著澤村清詩問道：“How old do you think I look（你覺得我看起來多少歲）?”

    澤村清詩害怕地縮了縮脖子：“どれが……私は西洋人の年齢の判斷が不正確だ，約20歳の様子……でしょう？（哪個……我對西方人的年紀判斷不準確，大概二十歲的樣子……吧？）”

    拉修爾和白尊對了下眼神，氣氛一時有些沉悶。

    澤村清詩小聲地問道：“何み起こっが……これはどうしたんですか。何が起こったの？（請問……這是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白尊用一種複雜的語氣幽幽道：“我們返老還童了……”

    拉修爾的少年聲音也變得有些低沉：“We went back to the age of high school.（我們回到了高中左右的年紀）”

    澤村清詩吃驚地發出驚叫。

    驚叫？

    白尊突然明白了。

    啊，原來那些家夥之所以驚叫甚至痛哭，是因為返老還童太激動了啊。

    這可真是……（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