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吃包住嗎？”方子航問。

    獸人永不為奴，除非包吃包住！他雖不是獸人，但情況考慮，也能當當受人。

    黑衣人差點把舌頭咬到，說實話，他很想動手，可探測儀上沒有提示眼前三人是覺醒者，十之八九屬於平凡老百姓，然而非覺醒者碰見荒獸絕無可能逃脫！

    除非那荒獸是家養的。

    敲暈帶走的話一拖三難拖，叫兄弟幫忙也忒沒麵子了。

    因此糾結之下，唯有把三人請去喝茶，調查調查爪痕，確認後再放人。

    偏碰見這賤人！

    這檔頭，方子航又收到幾縷濕氣，嫩芽中間的紅團子長大了一點點，裏麵似孕育了某種東西。

    “包吃，包住，包墓地。”黑衣人鐵青著臉，回。

    方子航明白黑衣人要查的是什麽，如果沒有之前朱華一事，他還會表明覺醒者的身份，說明事情緣由。

    現在插科打諢，一方麵混淆視聽，一方麵可以裝作普通人，避免糾纏詢問爪痕的來曆，最恐怖的是被拉去當壯丁！

    “包墓地？可以啊！現在地皮貴滴很，兄弟，你有嗎？便宜賣不？”

    “你走不走。”黑衣人要動手了。

    大晚上出來巡邏，本以為碰上外地來的避難者，沒想到是一神經病！他已準備好向上機稟報，調查完爪痕後把三人踢進精神病院接受電療。

    “走啊！”方子航淳樸的笑容掛在臉上，扶著溫憝憝，跟上當即轉身走向旁邊小巷的黑衣人。

    姬怡回頭看了眼黑沉沉的夜幕，那裏麵，似有千萬隻綠油油的眼睛，鋥亮的光芒透著貪婪、欲望，沉吟一秒，邁步走在方子航身後。

    “警察老兄，鎮子裏發生了什麽事？”寂靜悠長的小巷，像是通往地獄的道路，方子航左右看了看，感覺很不對勁，問。

    空氣中，飄著一股淡臭！

    黑衣人沒回話。

    「對普通人保持沉默和隱瞞，看來是和覺醒者有關的事件，那股子淡臭，像是什麽腐爛了的味道……」

    方子航沒再多問，借著微弱的月光，他看到一根電線杆下的十來隻老鼠，以及無數的蟑螂屍體。

    「這樣的事或許不僅僅在溧陽鎮發生，其餘的城市都在上演，靈氣複蘇，遭罪的是普通人啊！」

    心下略有感慨，跟著黑衣人拐過一條條小巷，最後在一座廣場前停下。

    “待會兒請配合調查，如果你不想被監控，最好說說車上爪痕是怎麽來的，而你們又是怎麽逃脫的。”黑衣人說罷，邊上的樹打開一道口子，露出指紋、人臉識別屏幕！

    黑衣人取下墨鏡，大拇指摁在屏幕上，頃刻，他腳前十來厘米處的地方石磚朝左右挪開，露出長長的階梯。

    「這就是避難所？怎麽看……都像是地下作戰中心啊！」

    方子航意識到覺醒者、被稱作荒獸的妖獸和靈獸出現並非意料之外，在他觸及不到的領域，早有人做出了防範。

    隨黑衣人走下階梯，大概二十左右米的深度，盡頭是一扇大鐵門，有聯絡裝置，短暫的語音交流後，鐵門打開。

    進門時，方子航特意打量了一眼，差不多半米的厚度！

    廣場的下方，別有洞天。

    當他走過鐵門背後的隧道時，看見的是成堆的人群，匯聚，紮營在亮堂的地下空間！

    一名名黑衣人穿梭在人群中，負責巡邏和解決疑難。

    四麵八方都有隧道，坐電梯可到達人群聚集的避難場地，在隧道上方，是一座座石台，被反光的玻璃罩住。

    「避難所雖大，但裝不完一個鎮的人，應該還有其餘的避難所。那些人裏有受傷的，究竟發生了什麽？」

    方子航見正在被救護的人，輕點的包紮一下即可，重點的已經失去了臂膀！

    哭、沉默、興奮……

    各種情緒、表情充斥在人群之中。

    黑衣人未看底下人群一眼，“我們隊長要見你們，跟我來。”

    隧道旁邊有階梯，走上去是石台，方子航見到了黑衣人口中的隊長。

    “臥槽！你想做什麽？！上次我可沒動手啊！”那黑衣人隊長，是之前朱華一事的黑衣人頭兒。

    見到手下所說的可疑人物，身上沒有能量波動，卻能在荒獸的手下逃脫，他以為是運氣好。

    畢竟某些吃飽的荒獸也不會費大力氣濫殺無辜。

    可現在看見方子航，扯淡的運氣！

    那一巴掌把他手下摁進牆裏的英姿曆曆在目，他騰地從椅子上起身。

    “你怎麽跑這來了？”方子航隻覺世界很小，緣分很大。

    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激烈，黑衣人頭兒眼神示意微張嘴巴的手下麻溜的關門出去，“我叫張郃，幸會幸會。”

    手下呆怔怔的關門，出去。

    為什麽英勇的隊長會對一個普通人如此“畏懼”？

    他想不通。

    張郃卻很明白，跟前看似普通人的方子航，實際是有武術在身的高手！

    身具傳承，說不定還有修行法！

    最重要的是上麵有消息，說武當山高人之徒最近會有所行動，他不禁懷疑方子航正是那位武當山高人之徒。

    “之前大水衝了龍王廟，多有冒犯，我們坐下慢慢談。”張郃決心交好方子航，至於搶奪修行法？

    有念頭，可不敢，也打不過。

    何況眼下形勢緊迫，得有外力相助才能破解。

    邊說，邊從旁邊的木架上拿了紫砂壺，“上次沒能建功，這次被發放到溧陽鎮來除害。”

    方子航沒客氣，將溫憝憝放在左手邊，任由其靠沙發睡覺，姬怡靜站了兩秒，最後坐在他右手邊。

    這一幕落在張郃眼中，就像是郎才女貌，有情人終成眷屬。

    「看來用美人得這位高人之徒歡心的計劃不得成了，即是高人之徒，怕是喜歡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方子航不知道自己無意錯失一場豔遇，坐穩了，問：“請問，溧陽鎮，發生了什麽？”

    “還沒請教大名？”張郃反問。

    方子航也不急，回：“方子航。”

    張郃抬手，“久仰久仰。”

    “我們第二次見麵了吧？你久仰啥？”方子航眨巴眼睛。

    忽然想起自己不該太耿直，以前朱華老板就說過他——“小航，你聰明是聰明，做事也細心周到，就是人太耿直，懂吧？”

    張郃被噎了一句，怔了怔，暗道：“高人之徒的性子果然古怪，尋常套路還是不要用了，免得吃不到羊，反惹一身臊。”

    麵不露尷尬，他說：“昨天九星連珠，靈氣複蘇之後鎮子裏的荒獸突然多了，老鼠、蟑螂都發生了變異，雖然人類也在進化，但可能是基因的問題，枷鎖解除很慢。”

    茶已洗好，斟上四杯。

    也不管溫憝憝昏睡與否，倒上以表誠意。

    “山裏更是凶險，我接到命令，和其他人一起負責溧陽鎮的工作，今天剛剛把人轉移到此地，等確定荒獸的行蹤後，再撤銷避難指令。”

    “不過那些荒獸……弱小的還好，強大的我們根本打不過，就像之前跑出去的一條哈士奇，唉——說起來都不好意思。”

    哈士奇。

    方子航眉頭一挑，難道是之前碰見的那貨？賤得令人發指！

    “看你的表情，難道和他打過照麵了？”張郃一直在注意方子航的神情，察言觀色。

    至於姬怡，他沒敢看。

    那對漠然空洞的眸子……太森冷了。

    “挺賤的，下次碰見殺了放孜然，你說煮的好吃還是烤的好吃？”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方子航現在就後悔當時怎就不下車恁死那貨。

    撅屁股晃悠悠的身影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呃……煮、煮的……不過放孜然應該不好吃吧？”

    張郃忽然想起該說正事呢！

    “我們現在防守力量不足，其他地方也沒法對我們進行增援，而且山路會越來越危險……從五天前開始，公路遇難的人……足有百萬……”

    這是個令人沉重的數字。

    方子航呼吸一滯。（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