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航對莫涼心是武當山高人之徒一事接受不能，不是嫉妒，而是……為什麽這貨那麽的弱雞！

    “你對覺醒者了解多少？”他問。

    問題很早便存在，姬怡說的話前後矛盾，先天擁有五行等能力的人天賦極高，現在的覺醒者皆是第一階梯——練氣境。

    可通過交流接觸，他發現並非如此，剛才姬怡對他的定義是第一階梯未入，那比他差那麽多的張郃等人又怎麽可能是早早步入第一階梯的人！

    總之，稀裏糊塗的姬怡，當個雷達姬就好了。

    莫涼心聞言，倒吸口涼氣，反問：“你是一個人修行到這種程度的？！”

    “憋打岔。”方子航咬著鵝肉，一嘴油，含糊不清的說。

    “……”莫涼心瞥了瞥疑似有老年癡呆症的姬怡，心下對方子航作了定義——覺醒後不依靠任何勢力，獨自修煉到這種程度的天才！

    “覺醒後，流離在天地間的能量被我們稱作靈氣，每個人覺醒時，有的擁有先天傳承，有的則可以控製五行風雷之力。”

    莫涼心說著，方子航認真聆聽。

    “後天也能得到傳承，不一定會比先天傳承弱，我見過一個先天傳承，他以吸收感謝為進化源泉。”

    先天傳承，吸收感謝！

    聞言，方子航臉上掠過一絲驚訝，旋即隱沒，並未被人看去。

    「我並非獨一無二」的感覺突然生出來。

    “先天傳承者很難被看出端倪，畢竟普通覺醒者擁有的，他們有，沒有的，他們也有，而且不一定比普通覺醒者強。”

    “有傳承一事，被人揣測可以，自己一定不要說出來，小心遭賊惦記。”莫涼心談完傳承，再道：“至於覺醒進化階梯，他們早有分化，第一階梯——練氣境，第二階梯——見鎖境，第三階梯——破鎖境，嫌難聽可以忽略每階梯後麵的三個字。”

    方子航疑惑了，“為什麽練氣後麵不是化神，化神後麵不是還虛？”

    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

    境界如此劃分當好聽很多啊！

    莫涼心憤憤的啃了口鵝腿，罵道：“我們道教自然喜歡這麽分，可是一幫老禿驢不幹，非得說什麽見心破境，煩死了！”

    “最後一階梯的命名嘛，是進化聯邦取的，你應該有了解，就是活躍在沒背景覺醒者之間的黑衣人。”

    “航爸爸，要不來武當山修行，怎麽樣？”話到最後，莫涼心提議，也有心幫幫這位兒時的玩伴，一個人修行，總比不過擁有大量資源的宗門。

    “再說。”

    換做以前，方子航肯定忍不住包吃包住的誘惑，可現在，孤身一人多好，加入勢力壓力太大，動不動奉命下山除害、包圍城鎮。

    打了那麽多年的工，好不容易可以有望翻身做自己的主人，何必去受勞什子的氣？

    觀念的轉變，讓他選擇拒絕莫涼心的邀請。

    何況帶著個滿身是迷的姬怡，住在宗門裏多有不便。

    邀請未果，莫涼心略有些失望，吞下鵝腿最後一片肉，饞嘴的看了眼滾騰騰的湯，說：“那以後常來武當山玩玩。”

    他想說一人在外，多有不安全的地方，可轉一想入肚尚熱乎的鵝肉，便把話咽進腸子裏。

    “一定，別把我攔在外麵就好。”方子航滅了火，待會兒等湯涼了還能品品味道，這頓鵝肉吃得是大汗淋漓，渾身靈氣充盈。

    最重要的，是成了荒獸的鵝肉質鮮美！不粘牙！腥味不重，加之神奇小果子，真是吃了一隻，還想再來第二隻。

    “話說，你一個人跑這來，不會是去溧陽鎮幫忙的吧？”他問。

    莫涼心一怔，反問：“你怎麽知道？”

    “……”

    「小老弟，知道死字怎麽寫？」

    方子航表情麻木的笑了笑，說：“溧陽鎮鎮外全是荒獸，你進去和送死沒兩樣。”

    “哈？！”莫涼心瞪大雙眼，冷風嗖嗖的倒吸進嘴裏，想借此平複突然蹦跳的心。

    “完了……，早知道不裝逼，讓大師兄送我來的。”

    本想著小鎮子能有什麽危險，結果嘞？荒獸圍城！不用說其下場是什麽。

    “航爸爸！！！”他縱身躍過黑鍋，一把抓住方子航的肱二頭肌、肱三頭肌，順著往下一拉，猛地一把抱住方子航的小腿。

    其實他想抱的是大腿，可方子航正坐在岩石上，怔怔地張著嘴。

    姿勢不允許莫涼心抱大腿，那小腿也可以。

    頭枕膝蓋，哭得撕天裂地。

    “救命啊！！！”

    方子航甚是無語，搖搖頭，並非他不想救，沒能力怎麽救？溧陽鎮外的荒獸不乏比鋼鏰兒厲害的，他孤身一人闖進去，想怎麽死便怎麽死。

    “航爸爸！！！”莫涼心見狀，是真哭了。

    “師父老頭子說我吉人自有天相，有驚無險，都是騙人的！我好難受啊！航爸爸！”

    淚水淌的稀裏嘩啦，浸了方子航一褲管子。

    “除非你說的進化聯邦派出幾個即將破開或者已經破開第一階梯的高手，否則你我去溧陽鎮，就是送菜。”

    方子航不為所動。

    還是那句話，人貴有自知之明，心軟的時候，得想想會不會有性命危險。

    拿命開玩笑的事他不會做。

    “當真不救？”莫涼心抬起頭，吸了口鼻涕，眼神倔強，問。

    “沒法救。”方子航歎息，回。

    第一階梯啊！

    那荒獸之中，比鋼鏰兒更強的存在，必然是破開第一道枷鎖，直達第一階梯練氣境的荒獸！

    一隻還好，若是兩隻呢？

    乃至……更多？

    莫涼心鬆開方子航的小腿，抹去臉上的淚和鼻涕，坐在黑鍋邊上，抽著鼻子，盯著鍋裏的湯。

    一臉喪氣，哀歎，“可惜，師父下山時交給我的果子、寶劍，看樣子我要愧對他老人家對我的獎勵和厚愛了，難受啊！航爸爸！”

    說罷，起身，負手，仰望蒼天，一身青藍色道袍在風中獵獵作響，眼角淚痕掛不住憂傷，垂然落下，鼻涕剛淌出來，又吸了進去。

    “我如果一去不複返，還請把為我在武當山下立起衣冠塚，如果沒有屍骨，在落陽村西山立一塊墓碑就行了。”

    神情悲拗，頗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架勢。

    方子航甚是感動，端起黑鍋吹了口涼氣，說：“去吧，放心，每逢佳節，我多燒點錢給你，保證夠花。”

    “臥槽！方子航，你變了！”

    莫涼心猛地回身，悲憤之情溢於言表。

    視線裏，方子航端著黑鍋，吹吹涼氣，小啄一口，美美的閉上眼，顯然在回味。

    咬咬牙，他說：“事成之後，師門獎勵的十顆百年朱果分你三顆！”

    “沒良心，這不是朱果不朱果的事，還有，那玩意兒就是柿子，我讀書少，你也別騙我啊！”方子航搖頭，暗讚湯比肉鮮美，喝一口便覺渾身經絡舒張，雜質隨汗盡數排出。

    “百年朱果，可以鞏固根基，增長靈氣，加速破除枷鎖的時間。”姬怡充當解說，為方子航普及修行知識。

    方子航了然的點頭，又搖搖頭，“這不是送死的理由。”

    莫涼心顫抖的伸出四根手指頭，“四個！”

    “聽航爸爸一句勸，別去送死。”

    “五個！！”

    “沒良心，你當真要去？”

    “六個！！！”

    “好。”

    一個字，黑鍋放下，一隻手伸到莫涼心麵前，方子航實在拗不過盛情邀請。

    其實，便在莫涼心“六”字出口時，姬怡微微點頭，以他才聽得到的聲音說了句，“六顆百年朱果，可以助你突破第一道枷鎖。”（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