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弄假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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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心俱疲的隊伍沒有了往日的榮光,馬背上的騎士舉著旗子。身上盔歪甲斜,不時有人馳到路邊在草叢中來一泡。最難受的莫過於那些宮女,不敢拉的時間太長若是趕不上馬車就會被落在荒山野嶺之中喂野獸。雲玥看到幾次有宮女提著裙子追逐馬車的場麵,一個個衣衫淩亂鬢發披散的很有貞子風采。
大路上馳來一股煙塵,立刻便有號角聲響起。不得不說禁衛軍的紀律是杠杠的,趴在馬車上哎呦有聲的乘力立刻竄起來。手一伸便有軍卒往他身上綁縛甲胄,那煙塵馳到眼前甲胄已然綁好。
“稟將軍,前麵出現一支隊伍。沒有旗幟,好像是衝著我軍來的。”哨騎氣喘籲籲,看起來趕路趕得很急。
“嗯!再探!”乘力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他知道再探沒有絲毫意義。哨騎隻會放出去五裏(依據不靠譜文獻!戰國時一裏隻有三百米——編者注!)如果對方其騎兵,自己應該很快會看到他們。
“結陣!”乘力一聲令下,數百禁衛軍立刻以綺梅的車駕為中心。結成了一朵梅花形的陣勢,乘力被親兵攙扶著站在馬車上是為針眼。盡管被行軍和巴豆折磨得奄奄一息,但禁衛軍們仍然以最快的速度結成陣勢。速度之快,讓雲玥感到有些震驚。如果不是事先將他們掙得大傷元氣,真刀真槍的幹一場安平君的傷亡一定頗為慘重。
老兵們結成盾陣,將雲玥護在中央。萬一真幹起來,箭羽可不長眼睛。萬一來一支流矢將雲玥射翻,那可就大條了。
沒過多久,前方便出現了一支隊伍。蕩起的煙塵遮天蔽日,看得乘力頗為心驚。這樣的隊伍規模,應該至少有千餘人。與此同時,大路兩旁的樹林裏也有沙沙響動。一群群鳥雀驚得四散飛起,甚至有幾隻兔子野雞也被驚得慌不折路向大路上奔來。
“注意側翼,靠近一箭之地者殺無赦!”乘力高聲喝道。
“諾!”五百多人的齊聲呐喊還是很有震撼力。樹林裏的沙沙聽停止,但仍有樹枝晃動不止。估計樹林裏埋伏了不少人,麵前的隊伍在一裏外停頓下來。
這些人穿著各色服裝,有些穿著鎧甲有些則完全就一席黑衣。就連臉上蒙著的絹布也是色澤各異。很顯然這是一支雜牌中的雜牌。存粹的民地武,乘力看了不禁鬆了一口氣。若不是拉了一夜元氣大傷,他會立即命人衝過去。在禁衛軍麵前,他相信這些家夥就是一群小雜魚。隻要自己的隊伍一衝,他們便會逃走。說不定自相踐踏死的人。比殺死的都多。
那些人停在外圍也不進攻,看起來是懼怕了禁軍的威勢。為首一人人高馬大,立在正中間。雲玥從身形上就能人出來,這他娘的是窮奇。別人沒他那副身板兒,也不知道安平君是從哪裏找到的這匹高頭大馬。比起後世的頓河馬,都要大上一號。披上一身的青銅馬凱,站在隊伍當中簡直猶如一頭洪荒巨獸。
兩支隊伍在太陽下相持著,乘力逐漸不耐煩起來。禁衛軍大多拉了一個晚上,身體虛弱無比。在太陽下結陣,本就虛弱的身體越發的虛弱。尤其是有人發出“噗呲”聲之後。隊伍便顯得有些混亂。
“不許動,陣型不能亂。一亂對方就會趁亂衝過來,保持隊形保持陣型。”乘力在馬車頂上拚命的喊叫。其實他也不好受,屁股好像火燒一般的疼痛。隻能靠親兵的攙扶才能夠站穩,一種虎落平陽的感覺油然而生。若是在往日,這些不入流的家夥都不夠塞牙縫的。
又這樣對峙了一個時辰有餘,乘力終於扛不住了。這樣對峙下去對禁衛軍沒有一絲好處,午後的驕陽依舊如火。樹上的樹葉都蔫蔫的耷拉在樹枝上,蟬兒名叫的聲音此起彼伏。
體質虛弱的禁衛軍已經有人開始中暑,不斷有人暈倒被抬到馬車裏休息。
“派個人去問問。這些直娘賊要做什麽?告訴他們,讓開道路本校尉給賞錢。”乘力也有些堅持不住,這樣下去不用打光曬就能將整支隊伍曬垮。不過他心中還有一絲希望,那就是雲玥派出的使者會將吉水城的兵馬帶過來。
吉水城雖然不算是大邑。但也有三千駐軍。綺梅公主是大趙的公主,守將自然有責任護衛安全。隻要來一千人,乘力就有把握找到這些家夥將場子找回來。乘力的心裏暗暗佩服雲玥,若是沒有他提醒自己還不知道要搬吉水城的救兵。
一名小軍官拍馬而出,跑到陣前喊話:“對麵的人聽著,這是綺梅公主殿下的車駕。識相便讓開。我們校尉大人說了。念你們受旱災之苦,若你們護衛公主殿下去吉水。校尉大人自然有賞賜給你們!若是再阻住公主殿下的車駕,大軍過處休怪吾等無情。”
“哈哈哈!好一個無情,我們就不讓開大路你當如何?別說你們那個什麽鳥校尉是個什麽鳥官,就算是他賞錢又能賞賜幾個子兒?俺們打聽清楚了,公主殿下的嫁妝便有幾十車。你們將嫁妝留下,再將那如花似玉的公主殿下也留下。老子心善,便放了你們一條生路。不然,嘿嘿看見爺爺手中的家夥了麽。管殺不管埋……!”窮奇的兵刃是一柄開山巨斧。光是分量便十分驚人,看看趙軍製式的青銅劍,在它麵前好像一根繡花針。
“嗬嗬!不知道你們是哪裏的馬賊,居然有這麽大的膽子。哼哼!想要公主的嫁妝,隻怕你們好拿不好花。”
“小子,回去告訴你們哪個鳥校尉。留下嫁妝公主,否則別廢話。”窮奇巨斧一揚,一隻鳴鏑帶著聲響便射在了那小軍官的馬前。驚得小軍官的戰馬前蹄抬起,虛空踢蹬了兩下。饒是那小軍官騎術了得,也是使出渾身力氣才算控製住胯下戰馬。
“嗯?”鐵塔的自從聽到鳴鏑的聲音便好像一隻獵犬般警覺起來。大手迅速的在雲玥腦袋上一按,閃電一般從革囊中抽出三支箭矢。
“假的!”鐵塔的話語總是言簡意賅。
“什麽假的?”雲玥還不明就裏,糊塗著問道。那個大塊頭擺明了就是窮奇嘛,雲玥不認為還有人能夠長成這副身材。
“校尉大人,麻煩了他們是真馬匪。咱們趙人與韓人魏人,這些三晉人從來就不用鳴鏑。隻有北地的東胡人,燕人還有匈奴人才用這東西。對麵的人絕對不是……!”鄭彬的臉色也變了。這家夥雖然年紀不大,但跟著趙軍征戰見識卻是不少。
“什麽?”雲玥心裏便是一驚,沒想到真的有人打這支隊伍的主意。
“魏人,菊昂!”鐵塔的話還是那麽言簡意賅!
雲玥又將莫忙的眼神投向鄭彬,希望這小子給自己一個解釋。
“菊昂是魏國一股馬匪,勢力十分龐大。手下不下兩千之眾,縱橫北地無人能擋。就連匈奴人與東胡人都讓他三分,傳說他是魏王安離的族中旁支。一旦被燕趙兵馬圍剿,便會退縮到魏國境內休整。現在看來,傳說竟然是真的。”
聽了鄭彬的解說雲玥也明白過來,不希望齊趙聯姻的不僅僅是秦國。還有與趙國接壤的魏國,三家分晉之後勢力最為強大的魏國一直抱有三晉歸一的夢想。
齊人看穿了魏人的圖謀,誰也不希望再有一個強大的晉國出現。於是,田忌劫走了孫臏。馬陵之戰徹底打消了魏人武力統一三晉的圖謀,於是魏王安離便試著削弱其他諸國勢力。以圖後勢,於是菊昂這種人便誕生了。
這些扮作馬賊的家夥,分明便是魏國的軍卒。他們肆意搶掠各國的邊境。使得各國民不聊生,魏國卻可以一邊享受搶掠來的財富,還可以削弱各國實力。可謂一舉兩得!
綺梅與齊國太子的聯姻,實在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為了安全起見,得到齊國回複的惠文王隻耽擱了三天時間來準備。為的便是路上的安全,在各國勢力還沒有行動之前將女兒送到齊國去。沒有想到安離王的消息這樣靈通,想必不僅在趙國宮廷,便是在齊國宮廷之中也有魏人的細作存在。
這菊昂也一定也是匆匆趕來,見禁衛軍陣型嚴整才沒有貿然動手。一旦他發現了禁衛軍的虛弱,便會毫不猶豫的的發動進攻。而此時的禁衛軍根本抵擋不住如此進攻。
“怎麽辦?”這三個字雲玥一連說了十幾遍,咬了咬牙對著鐵塔說道:“那菊昂距離不算遠,能不能射到他。”
鐵塔觀察了一下,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射他一箭,不過不要射菊昂。射他身邊的家夥!”雲玥看了一眼對麵的隊伍,對著鐵塔吩咐道。
鐵塔緊了緊弓弦,徑直來到陣前。一手持雕翎,隻聽得“鋥”一聲弓弦響。狼牙箭猶如流星一般激射而出。
菊昂臉上帶著驚愕,身邊一名親兵跌落馬下。青銅的箭頭穿腦而過,青灰色的腦漿合著鮮血泊泊流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