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大捷大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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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記住【文學樓】,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嬴渠梁是驕傲的,作為錄事參軍他有著大秦最為驕傲的姓氏。為了這個姓氏,他也要恪盡職守。不讓那些瞪著狼一眼眼睛的殺才冒領軍功,大秦是贏家的,自家人總要為自家人著想不是?
人老了就會成精,雲玥以前不這樣看。但現在他信了,不管別人信不信他是信了。
蔚獠與漁老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然後兩個老不死的便去找了扁鵲。現在是三個老家夥在一起嘀嘀咕咕,開小會總是要研究出成果的。於是我們驕傲的嬴渠梁先生便腹瀉了,那真是瀉一個時辰就跑了八趟茅房。
若是在別人軍中,脫褲子就拉似乎也沒人管。畢竟是大王親眷,王室成員隨地拉屎這點麵子還是要給的。特權階級嘛,拉個屎算不得大事。
雲玥軍中不同,拉屎要去茅房。隨地大小便是要吃板子的,嬴渠梁一萬分後悔當初支持雲玥這一決定。曾幾何時他帶著糾察軍卒,拿著雲玥發給的竹板子滿世界轉悠。專門找那些隨地大小便士卒的晦氣,逮到一個就揍一個。現在軍卒們又尋出竹片子,專門等在嬴渠梁軍帳門口。有些臭不要臉的,居然還說見參軍大人如廁不便特來相助。你他娘的倒是攙一把啊,沒見老子走路都打晃兒?好漢架不住三泡稀——古人誠不我欺。
報應啊!如今報應不爽,若是釋迦摩尼將佛教這時候傳過來。相信嬴渠梁一定第一時間報名剃頭!
“扁鵲先生,嬴渠梁能否活命還請先生名言。家中尚有老母幼子,容嬴渠梁留書一封安排家事。”嬴渠梁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扁鵲,肚子裏在打遺言腹稿。若是這老混蛋說出想吃啥吃啥的話,立刻便會撲上去掐死他。
扁鵲默不作聲,眯縫著眼睛臉上古井無波。若不是手搭在嬴渠梁手腕上,很懷疑這老家夥是在閉目養神。
“參軍大人身體無礙,隻是肝火上升氣串兩肋,引起髒腑之氣鬱結而至,三五年內會自然康愈。”扁鵲一臉欠揍的微笑。臉上那顆大蒜頭鼻子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開始發紅。
尼瑪!三五年?這是要老子活活拉死的節奏,照目前情況能撐過三五天,那都是一個生命的奇跡。
“先生還有沒有立刻見效一下的方子,嬴渠梁不勝感激。”
“呃……老夫行針試試!”說著扁鵲便打開隨身木匣子。從裏麵拿出銀針。
下針非常輕柔,嬴渠梁甚至感覺不到銀針刺穿了他的皮膚。正在感歎扁鵲先生好醫術,想著恭維兩句扁鵲先說話了。“參軍大人,此次大勝兒郎們雖然斬獲甚多,但陣亡兒郎隻有一級功勳未免薄了些。那些傷殘士卒也很可憐。老朽鬥膽參軍大人能不能……多報些首級。至於人頭,隻要大人肯答應。殺才們總是有辦法的!”
“不行!”
“啊……!”嬴渠梁幾乎下意識的反對,挖自家牆角的事情怎麽能幹?謊報軍功,那可是要掉腦袋的。對於挖牆腳的人,莊襄王一概不含糊,親戚也不行。可還沒等話音落地,一聲慘叫便伴隨而來。
“哎呀!老夫手重了些還請參軍大人恕罪!待老夫換一枚金針!”
嬴渠梁嚇得麵無人色,他娘的這玩意叫金針?這是給人紮的?給牛紮都有富裕。
“先生,一切好商量……”
雲玥懵懵懂懂中,軍功忽然變成了上萬級。←百度搜索→【文學樓】至於多出來的人頭。根本不用雲玥操心,殺才們總有殺才們的辦法。隻是為何一向刻板的嬴渠梁轉了性子,居然默認了殺人們冒領軍功,還在文書上簽字畫押?
匈奴貴族屍體找不到,但那兩麵金牌牌還是有用的。至少也說明幹掉了匈奴大人物,人頭嘛!天知道牌牌是那具屍體上卸下來的,不過也難不倒殺才們。兩顆據說是匈奴王子的人頭被硝製得非常好,嬴渠梁大人親自簽字畫押證明難道還有假?
人頭被裝在兩個精美的盒子裏,五十名騎兵便帶著人頭飛奔回鹹陽。頭盔上的紅色翎羽在清晨的陽光下熠熠生輝!
“平涼大捷!陣斬萬騎,陣斬萬騎啊!”信使們還沒離開平涼就扯著脖子大漢。義渠君聽見差點兒沒背過氣去。這小子顯擺的速度不慢啊,隻是他娘的軍功怎麽變成萬餘了。大戰之時自己就在旁邊觀瞧,匈奴人連狗都算上也沒有死上一萬之數啊。
“君上……!”獵犬一般忠誠的中軍校尉試圖說些什麽,卻被義渠君擺手製止。
“敗軍之將說什麽都是多餘。戰場上功勳都是真刀真槍掙來的。能幫著咱們遮掩昨夜之事已然是難得,傳令拔營。咱們去追那些該死的匈奴人,把場子找回來。”
義渠君咬著後槽牙說道,作為大秦王族。他從未感覺到如此狼狽,需要一個後生晚輩來為自己隱瞞戰敗恥辱。要讓匈奴人付出代價,血的恥辱隻能用血來洗刷。這一刻。義渠君準備讓匈奴人血流成河。
“大秦又要多一位百戰名將了!”屠嘉還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自從昨天晚上穿著單衣雪夜逃亡之後,他就是這副死樣子。
“狗屁!狗屁的名將,這樣的混賬東西隻能在老夫營裏做一個千夫長。奶奶的,一個人兩具強弩。還有那種可以連發的弩箭,又占著上坡之利。匈奴人就算是有十萬人,怕也是拿不下來。
這樣的蜱蟲簡直是大秦軍人的恥辱,真刀真槍的戰場讓他弄成了飛蝗如雨。那樣密集的箭矢,什麽樣兒的騎兵能夠近前。看著吧!若是王上認可了他的戰法,大秦將不會再有剽悍的騎兵。那些弩箭會射得越來越遠,勇士的比拚變成了無聊的對射。
今後的將軍們,隻要知道怎麽將敵人拒絕在射程之外就可以了。還談什麽勇武,還談什麽百戰鐵血。哼!”
屠嘉尷尬得窒住,想想自己說的話的確欠抽。一個乳臭未幹的家夥居然大勝,號稱鐵騎無敵的義渠君居然慘敗。他這個時候誇讚雲玥,義渠君沒把他轟出去已經算是夠意思。
義渠君說得沒錯,雲玥的戰法簡直是騎兵的噩夢。若是莊襄王以此為契機改變軍製,那最先被衝擊的便是他義渠。從此義渠君再也沒有上戰場撈取軍功的機會,子孫也得不到蒙蔭。用不上三代。義渠君子孫的爵位便會降低。最終,會淪為整個贏式家族的落魄戶。
“平涼大捷!陣斬萬騎,陣斬萬騎啊!”同樣的話語聽得恒齒熱淚盈眶,堅守平涼近兩個月終於等到朝廷援兵。可……可自己手下兩萬多軍卒。現在隻餘下十之一二。還有好多是傷兵,看著自己狼狽的屬下,在看看鮮衣怒馬的雲玥所部,悲愴的眼淚就沒有停止過。
勝利者永遠是驕傲的,可死去的人功績有誰記得。匈奴人屍體被焚燒殆盡。哪裏有首級可以拿去報功。想到手下軍卒跟隨自己苦守兩月,居然毫無軍功。恒齒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小刀一下一下的刮!
一日三驚的隴右諸郡縣,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歡聲雷動,馬上的斥候信使用不著自己下馬,立刻會被驛站的兵丁從馬上扛下來,洗漱灌水再加上捏腰,隻想從信使嘴裏多得到一些北地的消息。那些可怕的匈奴人會不會再來,成為首要問題被問出來。
“來個屁啊!義渠君上正帶著他無敵騎兵在追趕,這次匈奴人可是蝕了大本。老子就在雲侯軍中。屍體密密麻麻鋪滿了山坡。我軍勝利之後,天上的烏鴉禿鷲遮天蔽日。
兄弟們也不管,匈奴人也不是什麽好鳥。讓這些家夥吃了去,也算是物盡其用。
那弩箭射得好像下雨一樣,匈奴人叫聲好像狼嚎。老子的箭射光了,短劍也砍斷了。最後拿木棒子,還是敲碎了兩個匈奴騎兵的頭。奶奶的,匈奴人的腦袋真硬啊,震得老子虎口都快裂開。”
信使一邊撕扯著肥雞,一邊吐沫橫飛的說著。下麵的縣丞縣吏瞪大眼睛聽著。眼神裏滿是欽佩之色。如此軍中猛將都被雲侯派出來送信,可見雲侯麾下是怎樣的虎狼之師。這下終於可以放心,那些凶悍的匈奴人不會打來,好日子還有得過。
“有兩個匈奴大酋。聽說還是什麽匈奴王子。也被雲侯幹掉,你們瞧腦袋就在那個匣子裏。還有證明他們身份的金牌牌,金牌牌啊!你們見過沒有,那可是匈奴勳爵才能佩戴。”見一眾粉絲極其崇拜,信使便開始大吹大擂。忽悠得縣丞縣吏們更加尊敬,醇酒美食不停點兒的往上端。
眼看著驛馬備好。信使拎起沒吃完的半隻雞,上了戰馬再次向關內狂奔起來,這樣的大消息千萬不敢耽擱了。
大忽悠們在狂奔,每過一個郡縣就在背上多插一麵小旗子,留下一個個歡呼的城鎮,眼看著就要進入鹹陽城,一群信使給自己換上戰衣,上麵的血跡都沒有擦拭幹淨,從懷裏取出煙灰胡亂的塗抹到了臉上,這是出發的時候蔚獠先生親自吩咐的,進入鹹陽城的時候越狼狽越好。
喝了一口水清清嗓子,所有人在將自己的嗓門調整到了最佳狀態之後對視一眼,默契胯上了戰馬,大軍打勝仗固然重要,但是這些表麵文章也一定要做的漂漂亮亮,蔚獠先生說得太對了,仗是雲侯帶著弟兄們打出來的,萬萬不能讓它在封賞上有半點的損傷。
“平涼大捷!陣斬萬騎,陣斬萬騎啊!”每個人都將自己的音量調到最大分貝,力圖用最大的力氣傳播出最遠距離。
猛然間爆發的嗓音驚得樹林子裏的鳥兒都竄了起來,五十餘騎排著整齊的隊形威風凜凜的向鹹陽城奔去,這輩子也沒有幾次能在鹹陽城跑馬的機會,此時不顯擺,更待何時。
“平涼大捷!陣斬萬騎,陣斬萬騎啊!”城門官一聽,立刻一呆。遠遠看到煙塵滾滾有一隊騎兵奔馳過來,人人頭上都插著紅色翎羽,背上還插著背旗,這是鴻翎急使難道剛剛出征的雲侯大捷了?
鹹陽人並不缺乏捷報,但對匈奴人的捷報卻殊為難得。帝國總是對山東六國發起進攻,在匈奴戰線上基本處於守勢。已然許多年,沒有聽到北地捷報了。
“平涼大捷!陣斬萬騎,陣斬萬騎啊!”這回算是聽清楚了,是平涼聽說哪裏有數萬關中子弟被匈奴人圍困了近兩個月。城門官開始瘋狂的推搡城門裏的行人,不管他們是普通百姓還是身著皮裘的權貴。
高傲的鹹陽人正要喝罵,見來的是鴻翎急使便齊齊閉上了嘴巴。一個夥計打扮的家夥,將擔子往地上一扔便向城裏沒命奔去。急得跟隨的婦人大呼小叫,呼喚自己的郎君回來。
城門官狀若瘋狂,一麵銅鑼被敲得震天響。弄得守門軍卒都捂住耳朵,四散躲避。
當先兩騎沒有奔向王宮,而是直奔雲家所住街道。剛剛準備出門巡查店鋪的龐大牛,猛然見到兩匹快馬從街口竄進來。絲毫不避讓街上行人,再一看兩人身上衣衫襤褸似乎還帶著血跡,心裏咯噔一下眼前有些發黑,一屁股便坐在青石台階上。
艱難扶著門框站起,準備迎接那個驚天噩耗。多年前他曾經經曆過一次,如今已然有些經驗。
沒想到兩個該死的王八蛋居然喊出:“平涼大捷!陣斬萬騎,陣斬萬騎啊!”帶著家丁一擁而上,拽下兩個王八蛋便是一頓臭揍。龐大牛擠了進去,對著使勁兒踹了兩個王八蛋兩腳。覺得不解恨,又踹了兩腳。
“送他們去沐浴,給吃頓好的換身幹淨衣服見老夫人。”龐大牛扔下一句話就跑了。
剛一進後宅便扯著破鑼一般的嗓子高喊:“平涼大捷!陣斬萬騎,陣斬萬騎啊!侯爺勝了,侯爺打敗匈奴人了。”
沒有想象中的歡呼,隻有一陣死一般的沉寂。良久,後宅裏傳出一片撕心裂肺的哭聲。(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