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四章 究竟是什麽時候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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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八四章 究竟是什麽時候死的

    屍骨躺在地,占去了大半的空地,勉強擠了兩個人在搜集物證。 vw

    一陣一陣正宗腐臭從房子裏洶湧而出。吳隊長趕緊讓人遞了兩個口罩給我們。

    現在情況了解得更多了一些,吳隊長親自給我們更新了一下。

    這人叫紀強,大概半年前搬到這裏。搬來的時候穿得還挺人模人樣的鄰居描述的原話,大家都覺得挺怪,像他這樣的人怎麽會搬來這裏住。原來住在這裏的人哪一個不是想盡辦法搬出去。

    一開始的時候,大家都挺想跟他說話的,但是他總是陰沉著個臉,對誰都是不理不睬的。時間一長,大家也都覺得他這是擺架子,瞧不起人呢。於是,也沒人願意拿熱臉去貼冷屁股了。有些人看不慣他,還會跟他磕磕碰碰。不過他這人也真夠怪的,人家對他熱心腸他不理,人家對他冷言冷語他也不當一回事。整天是班,下班準時得不得了。

    跟個機器人似的。他對門的鄰居說。都不用看手表,看紀強進進出出行了。但是大概三個月前,紀強不班了。

    這一點,吳隊長已經跟紀強的公司聯係過了。的確在三個月前,紀強自己辭職了。原因不明。

    我問吳隊長,紀強除了不怎麽跟人打交道,還有沒有別的較怪的地方。

    吳隊長從隔壁鄰居那裏了解到,這人很沒有禮貌,還欺負孩子。

    有一次幾個孩子在走廊裏玩,不知道哪裏找的破銅爛鐵,無非是敲敲打打吧,誰也沒說什麽,結果那個紀強突然從家裏衝出來,對孩子大吼大叫的,還把孩子們玩的破銅爛鐵全扔了。

    鄰居聽見聲音出來,當然要護孩子,紀強態度十分惡劣,眼睛瞪得直勾勾的,像要吃人一樣。鄰居一看情形不對,趕緊拉著孩子回家了。

    一個人說了,其他人也得到了提醒。有好幾個人都說紀強特別怕吵,尤其是金屬敲敲打打的聲音。那臉色,真挺嚇人的。

    怕金屬敲敲打打的聲音

    我和周海不自覺地對視一眼。

    錢偉倒是經常聽到管道的聲音。可是管道的聲音,跟金屬敲打聲相差還挺多的。

    紀強住在公寓樓的時候,租的是另一間房。

    也是說,再加楊星出事的那一間房,三間房的問題各不相同。

    一幢公寓樓裏,竟然有三間詭異的房子

    算謹慎如我,也隻能得出這幢公寓樓必然有毛病,而且是大毛病的結論了。

    一會兒,裏麵搜集物證的人也出來了。原來其一個是法醫。

    死因是什麽我問。

    法醫:現在還不能確定,屍體都白骨化了。不過,經過初步檢查,屍骨沒有明顯的損傷。而且,房間裏也沒有打鬥痕跡。

    我們一起看向房間裏。房間很小,東西擺放得都很緊密,如果有打鬥的話,裏麵早雞飛蛋打,亂成一團了。

    屍骨躺在那裏的姿勢也有點兒怪。四仰八叉的,是一個很標準的大字。

    算是意外摔倒,也不可能躺成這麽標準的大字。我感覺,倒有點兒像是他自己一早躺好的。我有時候特別累了,會這麽大張著手腳,恨不能把整張床都給占領了。

    我一邊劃著,一邊自己體會,一隻手不知不覺地伸到了周海的臉。

    幹什麽呢周海一把拍開我的手。

    我:海哥,吳隊,你們試試。

    周海看看我,但還是照做了。吳隊長和他的人隻是看著我們。

    啊,周海領會了,這也不可能是意外。要麽是他自己一早躺好的,要麽是有別人替他擺好的。

    吳隊長:可是,擺好的話,一來屋子裏沒打鬥痕跡,二來周圍的鄰居也沒有看到有陌生人進出。

    吳隊長回頭看看走廊裏,那一雙雙正在探尋的眼睛,補充道:這地方,應該很少有陌生人來吧一旦有陌生人來,也不可能躲過這麽多雙眼睛。

    這是個很重要的事實。

    所以,紀強還是自己躺成那樣的。

    我有一個預感,紀強可能是預感到了自己的死亡,所以躺在那裏等死。死亡對他來說,可能已經不是恐懼,而是解脫了。

    出完現場,吳隊長想帶我們一起回去,被我們拒絕了。我們還想跟這裏的居民再聊聊。當然,周海鄭重申明不是懷疑吳隊長的人有什麽遺漏,隻不過我們調查的點不太一樣,也許會有新情報。吳隊長倒不如我們想得那麽多,很幹脆地笑了笑。他說,麵已經交待了,讓他全麵配合我們的調查。

    既然有這句話,那我們也不客氣了。

    周海請吳隊長安排人手,把五年來,在公寓樓住過有問題房間的租戶都調查一遍。尤其是那些住了很短的時間搬走的人。吳隊長一口答應了。

    屍骨被抬走了,警察們也走了,看熱鬧的群眾也紛紛地縮回頭,關了門。

    我們搶先攔住了對門和隔壁兩家的鄰居。對門是一個退休老大爺,快七十歲了,年輕的時候在街道辦事處幫過忙。現在和他兒子一家三口住一起。隔壁兩戶人家一戶是三十來歲的夫妻倆,帶一個十歲的孩子,是之前說紀強欺負他們孩子的那一家。另一戶是老夫妻倆,也在七十下了。

    我較想跟街道辦事處的老大爺重點聊聊。在街道辦事處工作的人,往往較留意鄰居間的雞毛蒜皮。再有,對當地的掌故也清楚得很。

    我還沒說話,老大爺自己先開口了:警察同誌,你們有什麽話快點兒問吧。一會兒我得去做飯,我兒子他們快下班了。

    隔壁三十來歲的妻子是個家庭主婦,也說:是啊,我也得給老公孩子做飯呢。

    隻有那對老夫妻不怎麽著急。反正他們兩口子,一會兒下碗麵行了。

    那我直接問了:紀強剛過來的時候,下班特別準時是嗎

    老大爺點頭:對。我們年紀大的本來醒得早。他家之前住的也是個小夥子,不過那小夥子沒他那麽按時按點,經常大半夜回來,早太陽曬屁股了才起床。

    老大爺笑了笑,有點兒怕我們誤會他專喜歡窺視人家:我們這地方巴掌大,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我連忙點點頭:嗯嗯,您接著說。

    老大爺:他一來,我覺得他跟之前住在這裏的小夥子很不一樣。從頭到腳幹幹淨淨的。房子雖然小,收拾得很整齊。我們是對過門嘛,他隻要一開門,我能看見。

    主婦忍不住插了個嘴:那是,他剛來的時候挺自覺的。之前的那個男的好多了。

    老夫妻也深有同感:之前那個男的經常哐裏哐當亂響,也不知道在幹什麽經常吵得我們老兩口覺都睡不好。紀強來之後,很安靜。我們實話實說,這一點,他還是蠻好的。

    主婦忽然又插進來一句:不過有的時候也太安靜了一點兒。

    我問:怎麽說

    主婦有點兒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們這個地方,你們也看到了,一家緊挨著一家,隔音很差的。稍微有點兒聲音能聽到。幾個月住下來,不吵行了,怎麽可能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這倒是。不說這樣的筒子樓,是高檔住宅區,樓房下隔壁,幾個月下來有點兒動靜都是難免的。

    我第一次參與特殊案件調查的時候,跟周海去調查強哥楊小樂,雖然他們都是活死人,不用吃喝,不用漱洗,可還是走來走去的吧也沒有聽他們的鄰居說,一點兒動靜都聽不到。

    主婦皺著眉頭,想想也覺得有點兒恐怖:哎呦,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麽時候死的。雖說,自來水公司說他水表有一個多月沒走了,可是,他自從辭職以後,我好像沒看到過他了嘀嘀咕咕地道,你是說他那時候死了,我也信啊

    正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我們三個都是相互一看: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紀強的屍體已經白骨化了,死亡時間很難精確到以天為單位。一個多月,或是三個月都是有可能的。不過,也有味道的問題

    我們還沒有說,老大爺先反對出來了。

    那怎麽可能老大爺一本正經地看著主婦,那會兒正好是暑假,氣溫都有三十好幾度,真死了人,不到半天臭了。我跟你們說,死人的臭味那可真能熏死人的

    主婦還有點兒半信半疑,略帶著點兒自嘲地笑道:別人肯定能聞得著,我們這裏人家地方幹幹淨淨的,我們這樓道裏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沒有啊

    章家驃在一邊默默地點了一個頭。

    久居鮑魚之肆而不聞其臭古人有現成的名言放在這裏,我也覺得不好說了。

    老大爺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一副我是過來人的口吻道:你們小年輕的,知道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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