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雲晟隻是看好李生，並不是非要拉攏他，李生的歪理讓方雲晟莫名煩躁。

    我哥還能騙我？

    練武為殺人，我要是想殺人，何必非要練武？

    “不跟你說了，你不跟我混也無所謂，差你一個就差你一個，和沒差也一樣。”

    方雲晟說完便撇下李生，向遠遠等在一旁的一個女學生走去，今天約了李生隻是其次，看一看武擂才是正經事。

    人生須及時行樂。

    兩人在前，李生在後，方雲晟與女伴在座位上坐定，李生卻從兩人身邊走過，向擂台上走去。

    死擂一號擂台。

    由洛南山親自安排的死擂不多，也就那麽幾個，李生還沒那個資格。

    經過一番盤問，幾句勸誡，外加幾句警告，李生挎著刀走到了死擂上。

    然後緩緩抽出了自己的刀，一把利刀，一把常練常使，卻從來沒見過血的利刀。

    台下方雲晟稍有震驚，學院中正統學生有打死擂的，據他所知，刀術學院的第二高手，叫做百壽的那人就常打死擂，卻一樣是個萬年老二。

    打死擂的都不是正常人，看著李生仗著刀術修為較高，又是第一場死擂，對手很弱，幾刀下去殺了那人，方雲晟決定不拉攏他了。

    這人心太狠，拉攏也拉攏不來。

    李生將刀從對手心窩裏抽出，看著一片紅色蔓延，渾身戰栗起來。

    殺人的感覺不好。

    血的顏色太刺眼。

    殺人之前會害怕，殺人之後……會興奮。

    果然練武是為了殺人，練了這麽長時間的刀術，隻有將刀尖捅入肉裏那一刻最爽快。

    李生提刀下擂台，腳步飄忽，膝蓋發軟，終是忍不住顫抖起來。

    自己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

    天漸漸黑了下來。

    李鴉頻頻向外看去，練刀練的開始心不在焉起來。

    “閉關修煉，好不容易受了這麽嚴重的傷，乘著這個機會安穩幾天。”

    自己勸自己，坐下來泡了一壺茶，正經品了半個鍾頭，細品慢咽，茶香怡人，十分愜意。

    又到院裏賞了一會景。

    地麵蠻平整的，天空蠻黑的，星星也蠻好看的。

    無聊。

    閉關一閉幾百上千年這種事，還非得是仙人才能幹的出來，人估計是幹不出這麽沒人性的事。

    “不出去搞事，出去溜一圈，還去賞賞舞。”李鴉屁股上裝了彈簧，比腿還長的彈簧，坐不住，連站也站不住了。

    自己這是成了毛病了，一到天黑就想出門，一出門不是搞事就是被事搞。

    推開院門，再反身上了個鎖，冷不丁瞅見院門右側院牆之下黑漆漆站著個人。

    想也不想拔刀就砍。

    一刀砍下去，人影連退幾步，李鴉正想乘勢追擊，讓他腦瓜疼的聲音鑽到耳朵裏。

    “你幹嘛？”

    聲如銀鈴，很是清脆。

    “我幹嘛？你是想幹嘛？蹲我的牆角，什麽意思。”

    “想來看看你啊，看看你傷好沒？”雲芸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讓李鴉頓覺這女的沒救了。

    “就因為我說有啥事等我傷好了再說，你就覺得我的傷能在兩天裏好停當？”

    雲芸往出走了兩步，清麗麵孔在月光下綻放出美麗笑容。

    “你都能使刀了，勁還這麽大，傷肯定好了。”

    “既然傷好了，我有話想問問你。”

    “說吧。”

    “我還是很喜歡你，怎麽辦？”

    李鴉往雲芸胸前瞟了一眼。

    雲芸紅著臉挺了挺胸。

    “喜歡著吧，還能怎麽辦。”李鴉也不跟她瞎說叨了，他已經看出這女的是什麽性格。

    往好聽了說是爽利，巾幗不讓須眉，往難聽了說就是一二愣子，就算折中，最多也就算個胸大無腦，一根筋從腦門直接通到了腳板底。

    和這種人說不來理的。

    雲芸琢磨了一下李鴉這句話什麽意思，琢磨不出來，索性直接問道：“你喜不喜歡我？”

    把李鴉問的一愣。

    女子多羞澀，至少有幾分矜持，這姑娘從一開始見麵看自己不順眼，譏諷起來牙尖嘴利讓人想往她嘴裏塞臭腳丫子，到現在張口閉口就是喜歡倆字。

    到底經曆了什麽，竟恐怖如斯。

    “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雲芸又紅著臉問了一句。

    李鴉猶豫了。

    決定提前和她掰扯掰扯，不掰扯明白了，沒個結果。

    “你為我殺人，又為我不惜得罪姓吳的，所以你說你喜歡我這件事，我相信。”

    “可……算了，你先給我說明白你喜歡我哪，我看能挑挑毛病不。”

    雲芸往李鴉腰間新換的長刀看了一眼，秀眉舒展，道。

    “我喜歡你的舉世無雙。”

    李鴉又是一愣，這麽好的詞用自己身上，有點糟踐這個詞了。

    很感興趣的問道：“你從哪看出我舉世無雙了？”

    “我親眼看著你怎麽蛻變的，你第一回去練功室，像一塊石頭，路邊隨處可見的石頭。然後一路到了現在，晉升一品，打死擂，一場一場的打，實力越來越高，在我眼裏也越來越亮，在我心裏也越來越重。我從沒見過像你這麽凶還能這麽……吸引人的男人，世間男人多到我數都數不清，看都看不過來，隻有你留在了我眼裏，住在了我心裏。”

    “你有很高的練武天賦，有很強的實力，可這些都不重要，對我來說，這個世上無數男人，隻有你是舉世無雙的。”

    雲芸微微眯眼，眼裏裝的俱是李鴉不怎麽俊卻極為剛硬的麵龐，柔聲道。

    “我就是喜歡你，你說什麽，我都喜歡你。”

    李鴉沉默了。

    其實情情愛愛就是雲芸說的這麽回事，她隻不過是沒藏在心裏，說了出來而已。

    猶豫著該怎麽和她說。

    “舉世無雙……”

    “我明白你的心意了，要說你這麽好一姑娘三番兩次向我說這些……情話，我還硬撐著有點說不過去。”

    “這樣吧，我也不讓你傷心難過，也不說什麽不中聽的話。”

    “我呢，是一個獨夫，可能你聽不太懂，就像一隻羊在狼群裏，雖然扯了一身狼皮披上，可他畢竟還是隻羊，在他周圍的都是狼。”

    “你說他能喜歡一隻母狼嗎？”

    PS:獨夫有特定意思，想了半個小時想不出合適的詞，就這麽用了，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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