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十七殺(十一),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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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洗鋒手指在木盒上按了按,掉轉鋒刃的三個武者他沒理,而是先把手指收回來對李鴉豎起。
一百萬武幣。
李鴉扯著嘴角笑起來,這根指頭一豎,今天這事就算定了調了。
這貨還真能唬人的,不出手就不出手,摸他那個裝著長槍的木盒就摸,一直混在一堆武者裏讓李鴉屢次猜疑不定。
說句認慫的話,沒有趙洗鋒,李鴉根本不會搞出這件事。
一些活的純粹的人,隻需一麵就能知道是什麽人。就憑他在李鴉眼裏不管坐著還是站著從來都挺直無比的脊背,吳淼拿什麽收買?
雖然不知道他來尋連城卻將正事放在一邊,做這些無聊事是為什麽,卻不妨礙李鴉將他視做關鍵時刻可以幫自己一手的人。
一對十三變成二對十二。
“看來你們今天都得死了。”李鴉肆意嘲諷一句,刀刃上翻,緋紅蔓延。
罡氣斂而不收,此刻又將刀身全部覆蓋,緋紅色之內純淨白色隱隱約約透了出來,如血色掩映白骨。
王文王武已見退意。
不時張望山石之下迷宮,順著迷宮看到進來時的黑漆漆山洞。
然而讓兩人心中發苦的是,李鴉不管看向何人,視線卻始終不離他們。
趙洗鋒豎起的手掌往回落,直接落向背後木盒,和他站在一塊山石上的另外三人見此一幕,哪裏能容他如此寫意,兵刃揮動,一齊出招向他殺去。
鋒刃森寒,三人距趙洗鋒不過三兩米,在他手還未落到木盒上時便有寒刃落到胳膊上。
叮
一聲之後緊隨兩聲,接連三聲叮、叮、叮脆響過後,一層可以由趙洗鋒隨心禦使的銀色罡氣從衣物內裏浮到了外麵。
禦罡之極,罡氣化龍鱗。
極禦龍鱗護身,同階武者中,先天不敗。
看著是一層冒著銀光的罡氣,實際這層罡氣不知發生了什麽異變,一層之內又一層,層層疊疊,誰也不知具體有多少層,且罡氣作細密鱗狀,結構都發生了變化,防禦力增加的倍數不以道理計。
三名武者隻知趙洗鋒很強,卻不知他強到讓他們望塵莫及的地步。
趙洗鋒向木盒落去的手絲毫不停,輕輕按到木盒底端,隨後是讓三個武者聽了之後心驚膽寒的機簧聲。
分成三截的長槍從木盒內極速彈出。
日光正盛,山穀幽邃,一柄灰白色長槍似刺向高懸天際的大日,槍頭之上,槍尖與兩刃如有冰晶閃耀。
一槍刺出!
李鴉同時揮刀。
獨立山石之上,被分成三撥的武者三方合圍。西北方向的三個武者和趙洗鋒站到一塊,顧不上對付他,東北方向與正南方向分別有四個和五個武者,王文王武與兩個吳淼隊伍中武者站到一起,位於李鴉正南方向。
未做考慮,直向正南揮刀而去。
從腳下山石一躍而起,人在半空,刀尖上星火凝聚,閃爍不定,欲起燎原大火。
王文王武與另兩名武者一齊躍起。
李鴉剛剛從山石上一躍而下,借勢豎劈一人的畫麵還在眼前,武者對戰,豈會任由對方借勢發揮。
一刀三劍,兩高兩低,分向李鴉上身與下身襲去。
五人錯身而過。
無刀劍相擊之聲,隻有兵器劃過肉體的輕微嗤聲。
五朵血花在兩塊山石之間正中的半空裏飄出。
分成上下兩截的一具屍體在空中飛出兩米後失控栽下,五朵血花頃刻被一片血幕覆蓋。
李鴉身上再添四道傷口,胸口一道,腹部一道,橫向而裂,血液盈而不淌。
疼痛侵入腦殼,讓他忍不住慘嚎一聲,嚎完之後發神經一樣的古怪笑聲響起,由低至高,仿佛嗓子眼裏填了一塊石頭,從石頭縫裏硬擠出來的嘶啞笑聲。
讓人頭皮發麻,頭發像要豎起來。
白刀對空而揮,星火之上環出一圈水流,大片大片的霧氣蒸騰起來,向著李鴉四周蔓延,做不到影響近在幾米之內的武者視線,卻足夠讓上方觀看這一場鮮血盛宴的看客們看不清在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半空中往下摔落的血流逆行,霧氣之中,鮮紅血色蔓延,將李鴉包裹起來。
從另一塊山石上向自己躍來的五個武者理也不理,身上滿布血線的李鴉再次向王文王武躍去。
睚眥必報!
窮凶極惡!
緋紅血刃橫空,刀尖之上霧氣蒸騰,霧氣之後李鴉身影如索命鬼魅。
四人再次錯身而過。
王文王武修刀劍合璧之術,攻強守強,卻扛不住李鴉以傷換命。眼睜睜看著他手中長刀與三人刀劍相擊後,僅借力避過要害,錯身之際,斜撩一刀,將剩下的另一個持劍武者從後背直至後腦一刀剖開。
獰笑如惡鬼。
控製死人血液,強行壓製傷勢的手段更是如妖魔一般。
“怎會惹上如此惡人?”
王文王武腦中一齊出現這個念頭,卻在落地後剛一回頭,便看到李鴉再次向兩人躍來,擺明了他不死,兩人不死,便無有休止。
明明是七人,卻覺得隻剩他們兩人。
趙洗鋒處。
看著李鴉迥異於尋常武者的模樣,與三個武者閑庭信步一般過手的趙洗鋒將眉頭擰了起來,嘴裏低聲猜測道。
“極禦?極封?極持?”
“武道四極力,他這模樣絕不會是極覺之力,極封之力的可能也極低,剩下不是極禦便是極持。”
“尋常武者受了這種傷勢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回,光是遠超人體極限的疼痛就能讓人昏厥乃至痛死他卻一刻惡過一刻。玄奇功法無數,或多或少都會對性情造成影響,這個李鴉……極有可能是在激發極禦之力。”
“一種會對性情造成影響的極禦之力。”
也不擔心會被這三人聽到,趙洗鋒一邊自語一邊隨意出槍,槍芒點點,阻住三人欲逃離的身形。
攔住三人,讓李鴉和剩餘九人……現在是六人血拚,趙洗鋒的目光一直仔細觀察著。
李鴉身上的傷口這回是切切實實將他的上半身全都布滿了,幾乎一絲好肉都沒能留下。
他不在乎,隻管疼的慘嚎不斷,稍輕點就瘋笑,可落在對麵六人眼裏,這個全身血線,血線之下全是傷口的男人,唯有惡之一字可以形容。
人惡刀凶。
一招之間見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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