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跟我置氣呢？”王芝龍被李鴉氣樂了，“讓你做暗衛，又不是讓你做一輩子暗衛，三年兩年，風頭下去了，學院都懶得養活你。”

    “就選第二條路。”

    “選屁，現在沒第二條路了，隻有暗衛一條路可走，要麽去死，要麽當暗衛。”王芝龍快沒有耐心跟李鴉好好說話，這個人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麽。

    非要和人不一樣？

    李鴉倔勁也上來了，更主要是三年兩年太長，誰知道超武係統又鼓搗出什麽詭異功法，到時候怎麽辦？

    一直不顯露不可能，再把其交給學院，然後再拖上自己三年兩年？

    “你們舍得讓我去死，我就去死，當暗衛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當什麽暗衛。”李鴉明擺著跟王芝龍耍無賴，他一個傳話的，做不了主，嚇唬誰呢。

    王芝龍氣極跳腳，想一腳把李鴉踹到牆上讓他好好冷靜一下。

    院長給出這兩條路，自己還納悶有第一條路誰會選第二條路，扭頭就被這小子打臉，還是不問青紅皂白就往臉上甩巴掌那種打臉。

    “你自己作死，誰也攔不住，我是看你天資極佳不忍心，早知道你是這麽個棒槌，跟你費這麽多口舌的唾沫星子拿去澆花也能把一朵花養活三天五天的。”

    “聽好了。”擺出一張臭臉，王芝龍不再跟李鴉攪來攪去，道。

    “你自己選的道，別後悔，院長給你的第二條活路，是以心法和刀術為代價，給你自由，真正的自由，天王老子也不會再管你的自由。”

    不想說，不忍說，卻終究說出了口。

    “紅月城地處此界北方，再向北十萬裏，是極寒之地冰獄所在，你便是有一萬個理由，罪就是罪，律法就是律法。”

    “流放十萬裏，去做冰獄裏的罪者……嗬，倒是名副其實了。”搖了搖頭，王芝龍把李鴉沒有接過去的白刀放到地上，似不願親手交給他，直接轉身離去。

    腳步由輕到重，又由重到輕，怒其不爭的怒氣發泄不出，惜其天賦的惋惜不願表達，隻剩了說不清道不明的遺憾。

    “冰域？”

    聽出王芝龍語氣中的凝重，李鴉的心思卻僅僅從冰獄兩字上一掠而過，隨後放到罪者這個一聽就不順耳的名詞上。

    “律法確實是律法，不管是國家還是聯盟，為其久存於世的根基所在，我也對聯盟律法無不認同之處，可這罪者……”

    “能跟我說說是什麽意思嗎？”對著王芝龍已經走出十幾步的背影喊了聲，卻看到他搖了搖頭擺了擺手，從手掌滑落兩枚鑰匙。

    卻是被李鴉氣的連手銬與腳鐐都不想給他開了。

    撿起鑰匙把鐐銬打開，又回到關押了自己沒多長時間的牢房中拾起白刀，剛一走出牢房門，四個刑使並排走來。

    殺意隱而不散。

    這是殺一個惹了一窩，李鴉好歹沒跟他們計較，任其上前把自己的刀收走，然後分出兩人一左一右卡住自己臂彎向外走去。

    剛剛走出去的王芝龍滿臉不耐等在牢獄出口處。

    看到李鴉笑眯眯看著自己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冷哼一聲後迎上前，“跟我去見院長。”

    “院長？”

    “哪個院長？”

    “裝什麽傻，趕緊的，你的心法和刀術需要院長親自過目。”

    “先等等”李鴉忽然回過神來，“你都把鑰匙拿到手裏了，感情一開始就覺得吃定我了，我裝傻，你裝的是什麽？”

    “廢話那麽多。”從刑使接過白刀一把塞到李鴉懷裏，王芝龍當先向刀術學院方向行去。

    裝什麽？

    裝了點惜才之心，還是裝了那麽點敬佩之意，王芝龍自己也不知道。

    且把生死做笑談，獨得重重罪業身，這樣的人很多，可眼裏見著的，也就這一個。

    兩人走的都是偏僻地方，刀術學院和其他勢力達成交易，卻不能讓李鴉堂而皇之出現在公眾眼中，雖然被人看到也沒什麽大不了，但凡事講究個章程，李鴉如今在紅月城雖不到人人喊打的地步，卻也惡名遍傳，殺人盈野隻當坊間談資。

    名字臭了，自然不好再見人。

    “見了院長，放尊敬點。”從學院隻允許少許人出入的偏僻入口進入，王芝龍忍不住叮囑李鴉。

    “曉得了。”

    安穩邁步的李鴉回了聲，心下卻忍不住感慨，原以為再不會回這裏，兜兜轉轉，還得從這裏走一遭。

    一飲一啄，天注定？

    “封刀之戰怎麽辦？”

    “已做笑話。”

    “你想笑嗎？”

    “不想，你想笑嗎？”

    “想笑。”說著想笑，李鴉當真笑起來，“你說真要封的話，該怎麽封這把刀？”

    王芝龍輕笑，“還別說，我想過這個事，甚至跟院長提了一次，假如你能一路勝出，就把這把刀封一個鴉字。”

    “鴉刀？”李鴉皺眉思索，想不出究竟什麽意思，片刻後放下不管，瞎扯淡的事，想想就算了，較什麽真。

    “得虧我沒這機會了，真被封了這麽個刀名，都不好意思往外說。”

    “你知道什麽……到了”停在學院最裏麵的獨棟小樓前，王芝龍示意李鴉繼續往前走，院長言明隻讓他一個人進去，許是因為他的心法與刀術太過詭異，不欲傳入別人眼中。

    李鴉繼續邁步向前走，有些忐忑，刀術學院的院長不僅僅這一個身份，還是聯盟四個實際掌權人之人，握有生殺大權，他去見刀術學院的院長，直接就是做賊心虛。

    推開輕掩房門，入目極是淡雅，一幅畫，一張茶幾，一盆隻長葉不開花的綠植，三張藤條編製的椅子，再加上三杯猶在冒著熱氣的清茶。

    問題是這兩人，哪個是刀術學院的院長？

    三杯茶，莫非給自己準備了一杯？

    顯得有些拘謹的李鴉向麵對自己的兩人看去，位高權重的人一般不喜歡別人直視，李鴉便稍微彎了點脖子。

    很麵熟啊。

    李鴉知道自己脾性，不合群，認識的人沒幾個，讓自己覺得麵熟的人肯定見過不止一次。

    這兩人……怎麽越看越像自己那兩個同事？

    天底下還有這麽扯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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