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梧桐樹下梧桐燈(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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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為,我這個很危險的滅靈花銷聲匿跡了幾千年,眾人該將我遺忘了。可是啊,對於那些久居高位的神魔來說,滅靈花就像一根紮在他們心頭的刺,一日不拔,寢食難安。

    當年,為了護衛梧桐一族,同時為了隱匿滅靈花的氣息,我在梧桐一族周圍布下結界。某日,天朗氣清,結界外聚集了一大波外來者,他們正試圖攻破結界。這結界當時耗費了我體內九成的梧桐靈力,自然不會輕易就被他們攻破,可終究堅持不了太久。

    “來者何人,所為何事?”

    “吾乃神將猛商,奉神族諸位上神之命,來梧桐族尋三界之外的邪物——滅靈花。煩請梧桐神女打開結界,莫要阻撓我等辦公。”為首的那人,長的凶神惡煞,麵上極為不屑。

    我心中一驚,司命神女似是修為大增。竟然能夠穿過結界測出我的位置,便是始祖神,不動用地義尋不到滅靈花的氣息。

    無論心中多麽驚詫,我的聲音仍是淡淡的。“神將?神族何時有此稱謂了?”

    “三千年前,在幾位上位神的領導下,神族組建了一隻神兵團,意在守衛神族。神將,乃神兵團統領。”那個自稱神將猛商的虎神頗為自豪地說完這段話。看他那樣子,十有八九正在心裏吐槽我是鄉巴佬,居然連神將都不知道。

    明琰緊緊抓著我的手,我們相視一笑,以後的風風雨雨都一起麵對。奉鄔也在幾瞬間站在我們身邊。我撤掉結界,正麵麵對神兵團。“猛商是吧,請問你如何分辨滅靈花呢?”明琰雙眸一閃,氣勢大盛。旁人可能察覺不出什麽,隻有我知道,這氣勢,分明是世界的另一本源力量。同時,奉鄔也放出他堪比魔君的力量。而我,麵色淡然地現在他們前麵,底下是排列成陣的梧桐族人。

    猛商默默地插插頭上的汗,聲音比之前弱了不少。“神女,滅靈花誰也沒見過,司命神女並沒有認出她的法子。我們……我們隻是駐紮在此,保衛梧桐族不受滅靈花侵擾。”

    “嗬,說得倒是挺好聽。但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本來打算剿滅梧桐全族的。但是呢,你們破不開神女的結界,又發現我們靈力強大,所以不敢輕易招惹。等我們不注意,你們就去搬救兵了”奉鄔冷笑,譏諷地看著所謂的神兵團。

    猛商的冷汗越流越多,他們接到的命令本就是寧可錯殺一千,不能放過一個。可是誰能料想到梧桐神女的靈力竟如此強大,身邊有一個厲害的神,竟還有個實力不俗的魔。他也隻能先用托詞應付著,再讓人去請靈力高強的上位神過來。居然被看穿了,他此時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我此時已經不在乎這些神兵團的人要幹什麽了。司命神女是他的親傳弟子,若沒有他的授意,司命怎麽能查到我的位置,又怎麽敢這樣做?他究竟有什麽樣的目的?“奉鄔,好好看著他們。”交代完這句話後,我就帶著明琰離開了。

    黑暗的山洞裏,我揮手營造漫天星河。無論是漫天星河還是流星,都隻能由天道或地義的力量造出。世間生靈所掌握的天地靈力不過是天道、地義的再生產物,能直接運用天道、地義力量的隻有我和夢瑤,還有……始祖神——千炎草。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吧,明琰,或者我該叫你始祖神。”明琰低笑兩聲,片刻間,溫潤不再,隻有不容侵犯的高貴。他的眼眸一如往日晶亮,有星辰大海,也有我。

    “那,我是該叫你梧桐、瑞芳,還是該叫你滅靈?不不不,滅靈這個名字不適合你,就叫你阿靈吧。你覺得呢?”他的嘴角依舊噙著笑,似乎我們還在彼此說笑。

    或許,是因為我比他晚入世幾萬年,所以我想不通他到底想做什麽。一邊接近我,成為我的靈修伴侶,一邊讓他的徒弟派人殺我。

    “我早就說過,我恨透了被法則束縛,我要打破法則。可你知道,我們單個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悖逆法則。除非,吞噬其他力量。在你還未入世之時,我就嚐試吞噬其他力量,但卻受到了法則的懲罰。從此我自身的靈力對世間生靈再沒有殺傷力,隻除了你。哦,對了。我實體的天賦能力不止一個。其一為分靈,就是能將自己的靈識複製,但隻有一個靈識為主。其二為治愈,治愈靈魂。其三為源靈,我體內自動產生天地靈力,永無枯竭時。但在你麵前,我的第三個天賦能力不起作用。

    當年,我說培育出千炎草讓神試吃。其實我根本沒有培育出千炎草,我隻是給我的第二靈識找個神的軀殼。日神第十子吃下去的是我的實體,所以我成了明琰。而我本體的靈識是我的第二靈識。

    司命是我成神不久後收的徒弟,她悟性極好,未成神時就能從世事中參悟一些法則。我收她為徒後,她很快就成為神族的核心人物。我本意是讓她頓悟法則本質,打破法則。誰知我閉關千年回來,她竟深陷在權利的漩渦中,我與她就此分道揚鑣。她之後所作所為,全然和我沒有關係。

    你入世後,我發現你的天賦能力驚人,但並未打算聲張。誰料,法則說,你會吸收整個洪荒界的靈力,毀掉這個世界。我雖然厭惡法則掌控一切,可我也不想看到洪荒界被毀。所以,發布那條昭示,讓大家離你遠些。接近你,本是因為意外。我真的是被日神和他幾個兒子趕出來的,正好看上這邊的風水,誰能想到你也在這。剛開始,我還想過把你的天道吞噬掉。後來發現,你這個天道執行者是個十足十的蠢貨樣。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你這個蠢貨走進了我的眼裏心裏。

    阿靈,不管你相信與否。即使我當初帶著不單純的目的接近你,可我後來的愛上你,後來的每分每刻都是真的,不摻任何雜質。往後餘生,我陪你一起走,好嗎?”

    我真是討厭自己,居然聽了明琰這番話就輕而易舉原諒了他,而且還被他後麵的幾句話感動了!不過,我知道他沒再欺騙我。如他所說,這樣命中注定的安排,我欣然接受。以後的路,兩個人走總比一個人走要溫暖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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