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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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小的時候, 葉梵就開始學習小提琴了。別的孩子在玩的時候,她在練習新的曲子。
小提琴漸漸從一個愛好,一種夢想, 變成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那個時候, 葉梵的世界裏隻有音樂, 她也沒有什麽朋友。
葉梵家庭幸福,葉家人都很支持她的夢想。父母會陪著她到處去參加小提琴比賽, 為她感到驕傲。
賀寒遇見葉梵的那一天, 是在一次學校的校慶演出上。
下午的時候,學校的禮堂裏還沒有觀眾。彩排的人陸陸續續到場了, 葉梵帶著琴盒, 下了出租車。
今天爸媽加班, 沒時間送她過來。
在學校裏,葉梵總是獨來獨往的,她一個人背著琴盒走向學校的禮堂。
葉梵還在念初中, 但清冷的氣質已經初見端倪了。陽光曬遍了道路, 也恰巧落在她的臉上,她的五官精致漂亮。
腳底有沙沙作響的聲音, 葉梵微微頓了一下腳步。
落葉被風拂起來,從腳邊吹過去。
風也將周圍細碎的說話聲傳了過來:“我們去1號教學樓吧。”
“賀寒學長雖然長得好看, 但是聽說性格很高冷的。”
“……”
那群女生在聊高中部的學長,那個成績很好的賀寒。
賀寒的名字從葉梵的耳邊掠過, 她專注地往前邁著步子, 也沒有聽到耳裏。
除了家人和小提琴, 很多事情對葉梵來說,都是不太重要的。
擱在口袋中的手機響了,葉梵停下步子,接起了電話。
媽媽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我和你爸爸的工作很快就結束了,我們馬上就會趕到學校來看你。”
葉梵彎唇,清冷的麵容上終於顯出了幾分明媚:“路上小心。”
“放心,我們清楚的。”
葉梵先前請假了一個星期,去外麵參加青少年比賽。
今晚是校慶演出,總算在這之前結束了比賽,趕了回來。校長讓她在校慶上表演一首曲子。
葉梵到學校禮堂的時候,很快就輪到她彩排了。
她打開琴盒,從裏麵拿出小提琴來,她的神態認真,走向舞台的時候珍重地拿著小提琴,而在演奏的時候,似乎沒人能打擾到她。
這所中學很有名,這個年紀輕輕就拿到全國青少年比賽冠軍的女孩,幾乎每個學生都知道。
彩排的時候,他們看著葉梵的演奏,每個人都知道,她的前程似錦。
校慶開始前,越來越多的學生進了學校禮堂。
葉梵在後台踮起腳,望見了觀眾席上她的父母。對葉梵的承諾,他們從不會食言。
在每一場演出中,演奏者都需要觀眾。那兩個人就是葉梵最需要的觀眾了。
葉梵父母後麵的那排座位上空著幾個位子,應該是有些學生還沒來。
葉梵並不知道,一段時間後,幾個高中部的學長會坐在那裏。還有一個時常被學生們提起的名字,賀寒。
從這一天開始,葉梵的命運和賀寒的命運,將產生千絲萬縷的交集。
而在葉梵父母缺席後,他將會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觀眾。
……
高中部。
賀寒坐在教室裏,他漫不經心地靠在椅背上。光線輕輕淺淺地落下,照亮了賀寒的麵容。
他眉眼立體,下頜輪廓分明,唇線涼薄淩厲。
賀寒性子淡漠,平日裏話也不多,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
賀寒的麵前放著一本習題,他掃了幾眼,緩緩寫下幾個答案。在別人眼裏很難的東西,他卻可以很輕鬆地就解了出來。
這時,賀...寒的朋友林現走了過來,林現在賀寒桌上放下一個信封,他的聲音帶著調侃。
“賀寒,又有小學妹給你遞情書了。”
賀寒是校草,又是年級第一,經常會有女生來教室看賀寒。還有一些大膽的女生會和賀寒告白。
他都數不清,這是賀寒第幾次收到女生的情書了。
這麽相似的場景,幾乎隔天就會出現一次。
賀寒沒有看向那封情書,他抬起頭,淡淡瞥了林現一眼:“幫我還回去。”
林現挑眉,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每次女生給賀寒遞情書,賀寒從來沒有打開過。情書都會原封不動地回到女生的手中。
林現看了一眼門口,打趣道:“小學妹還在門口站著呢,你不準備打開情書看看?”
賀寒淡漠落下一句:“沒必要。”
然後,賀寒垂下頭,繼續看著習題。
他目光有些冷,絲毫沒有再講話的意思。
林現歎了一口氣,他拿起情書,走到教室門口,看向那個女生。
“不好意思了,小學妹,這份情書還給你。”
女生的眼神帶著失望和傷心,她接過情書,手指緊緊捏著。
賀寒就像所有人口中的那樣,優秀,難以接近。但她還是想鼓足勇氣,和賀寒告白。
可是,她和其他人一樣,告白失敗了。
女生離開前,往教室裏看了一眼。賀寒垂著頭,他的側臉英俊淩厲,好看得不行。
賀寒的袖子微微挽起,露出一截精瘦的手臂。
他在專心地解題,似乎什麽事情都不能影響到他。
時間悄然逝去,很快就到了黃昏。
太陽沉了下去,暗淡的光線籠罩了校園。今天學校的禮堂會舉辦校慶活動,同學們可以去那裏欣賞表演。
林現走到賀寒的位置上,問:“賀寒,你要去看校慶嗎?”
賀寒:“不去。”
林現湊了上來:“我告訴你,這次校慶沒有以前這麽無聊。”
賀寒挑了挑眉,他沒有在意林現的話,隨意拎起校服外套,往教室外麵走去。
林現跟在賀寒的旁邊,繼續說道:“我們學校的天才小提琴手葉梵也會上台表演。”
葉梵這個名字,賀寒以前也聽到過,但是賀寒從沒有去關注過她。
賀寒臉色沒有絲毫波動:“沒興趣。”
林現:“我跟你說,葉梵很厲害的,她還拿了國內青少年大獎的冠軍。”
賀寒淡淡嗯了一聲。
林現一路上又給賀寒科普了葉梵的一些資料,什麽長得漂亮,成績好,很有天賦之類的。
不管林現說什麽,賀寒的表情始終淡淡的。
賀寒漫不經心地往前走著,仿佛什麽東西都不會讓他提起興趣。
這時,林現開口:“賀寒,我和你打賭,葉梵小提琴真的拉得很好,不信你去現場看看就知道了。”
林現的語氣這麽篤定,賀寒終於轉頭,瞥了他一眼。
賀寒鬆了口:“嗯。”
此時,天色已經黑透了,深重的夜色覆蓋了整片天空。
賀寒和林現到了校慶的禮堂,還未走進,已經能聽見裏麵喧囂的聲音和響亮的音樂聲。
賀寒隨意地站在那裏,望向舞台。現在在表演一個舞蹈,賀寒看了一會,眉頭微微擰起:“無聊。”
林現開口:“葉梵的小提琴節目好像在後麵。”
又等了三個節目後,依舊不是葉梵的節目。周圍很吵鬧,賀寒不喜歡這樣的場景。
賀寒本來就是被林現拉過來的,他沒興趣再等下去了,轉頭和林現說了一聲:“我先回去了。”
... 賀寒往禮堂門口走去,林現上前幾步,說道:“別急著走啊,好看的節目還在後頭呢。”
賀寒腳步未停,他沒回頭,往後麵擺了擺手。
這時,好聽的琴聲忽的落下,沉沉地傳遍了整個禮堂。
琴聲輕輕地拂過賀寒的耳側,賀寒眸色微閃,他的腳步驀地一頓。
林現看見賀寒停了腳步,走到他身邊,開口:“這就是我和你說的那個天才小提琴手葉梵。”
“怎麽樣,她小提琴拉得很不錯吧。”
賀寒對林現的話恍若未覺,周圍那些喧囂也盡數散了。
這一刻,空氣變得寂靜起來,隻有那悠揚迷人的琴聲,久久地縈繞在他的耳邊。
賀寒轉過身,他抬起頭,望向台上那個纖細的身影。
賀寒沒有望向葉梵的臉,他第一反應是注意到了葉梵拉小提琴的姿勢。
葉梵側著頭,小提琴擱在她的肩膀處,另一隻手覆在烏黑的琴上,悠揚的琴聲落滿了禮堂。
賀寒眸色微閃,葉梵拉小提琴的姿勢倒是很標準。
她的手白皙修長,和普通人相比,似乎也要好看一些。
然後,賀寒才緩慢地看向葉梵的臉。
隔著遙遠的距離,越過擁擠的人群,賀寒的視線就這麽安靜地落在葉梵的身上。
燈光昏昏暗暗地籠著葉梵,她站在那裏,似乎就是舞台的焦點,讓人難以移開視線。
外頭是黑漆漆的夜色,周圍是黯淡的光線,在這一刻,一切仿佛都變得清晰起來。
這是今生賀寒第一次看見葉梵。
在這個漆黑寂靜的夜裏,兩人在這裏相遇。
看清葉梵臉的那一瞬,賀寒眼睛微微一眯。
葉梵膚色雪白,眼睛烏黑分明。她穿著校服,寬大的校服包裹著她纖瘦的身子。
葉梵身子筆直,和其他人相比,多了幾分清冷。
葉梵垂著頭,她沒有看向台下,隻是專注地拉著小提琴。
她閉著眼睛,一個又一個美妙的音符,從琴身裏緩緩流出。
仿佛清澈的湖水,又仿佛空靈的夢境。
賀寒一瞬不瞬地盯著葉梵,眼底情緒不明。
琴聲依舊響著,賀寒站在那裏,始終沒有移動腳步。
這首曲子響了多久,賀寒就站了多久。
他的目光一直看著台上的葉梵,眼底浮起了讚許之色。
賀寒看得出來,葉梵對待小提琴非常認真,對待自己喜歡的事情,會傾注所有的精力,會用非常真摯的態度來完成它。
就和他一樣。
賀寒神色未變,他的薄唇卻緩緩牽起。
彼時,賀寒和葉梵還不相識,他們對彼此來說隻是陌生人罷了,沒有之後那些刻骨又難以割舍的情感。
但是,有些事情已經注定。
他們之間的羈絆,早就深深地印在彼此的骨血裏。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們始終會向對方靠近、熟悉、相愛。
不管什麽事情,都不會讓他們分離。
演奏結束了,舞台燈光逐漸暗下,幕布拉起。禮堂裏爆發出熱烈的掌聲,而那個拉小提琴的女孩已經不見了。
賀寒還站在那裏,他有些發怔地望著舞台。
剛才幹淨的琴音消失後,賀寒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夢。
他似乎完完全全沉浸在那一場由琴聲創造的幻覺中,她的琴聲,能讓人引起強烈的共鳴。
四周有幾個說話的學生走了過去,賀寒緩過神來,舞台上的人早就走了。
賀寒站在原地,輕輕鼓掌,和在場的學生一樣,隻不過他稍微遲了一點,禮堂裏的掌聲漸漸停了。
... 沒過多久,下一個節目開始了。
主持人報幕的聲音響起,賀寒還記著葉梵的演奏,沒有繼續看節目的心情了,他起步離開了這裏。
還有……剛才那個女孩叫什麽?
賀寒想起了同學先前告訴他的話,我們學校的天才小提琴手葉梵也會來。
一定就是她了吧。
有機會能再聽一次葉梵的演出就好了。
賀寒一邊走一邊想,他也沒有發現,這個看似尋常的晚上,他已經讓一個女孩占據了自己的大腦這樣久了。
這在平時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事情。
賀寒走出大廳的門,還沒有離開禮堂,餘光瞥見了路上的海報。
這些海報在校慶開始前就已經貼上去了,隻是賀寒進來的時候沒有注意到。
賀寒看向其中一張海報,閉眼拉著小提琴的女孩。
他停下腳步,站在那張海報麵前,時間也變得緩慢了起來。
光線輕輕地落了下來,落在賀寒的臉上,他冷冽的氣質似乎柔和了幾分。
他的耳邊不由得響起剛才的琴聲,眼中是由衷的讚賞。
禮堂裏有音樂聲傳出,四周都是嘈雜的聲響,但賀寒的身邊卻顯得安靜了起來。
賀寒的視線緩緩下移,落在了一行字上麵。
祝賀我校學生葉梵拿下全國青少年小提琴比賽第一名。
賀寒在海報前停留了一會。
他更深地記住了這個名字,葉梵。
當時的賀寒,隻有一個很簡單的想法,希望葉梵能夠繼續拉小提琴。
她這樣的琴聲,應該被更多的人聽到。
……
幾年後,賀寒上大學後就開始拍戲了。他出道沒幾年,就提名了金馬獎最佳男主角。
而葉梵也在繼續她的小提琴比賽,他們都在夢想的路上越走越遠。
去機場的時候,地上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雪。天光已經徹底暗了下來,穿過鼻間的空氣冷冽,葉梵卻一點也沒放在心上。
葉父去停車場把車開出來,葉梵拉著葉母的手往外走。
葉母生怕葉梵感冒,幫葉梵收攏著圍巾:“你這孩子,手套都忘記帶了,小心感冒。”
葉母的句句叮囑響在葉梵的耳側,葉梵卻絲毫沒有不耐煩,一句一句地應著。
當葉梵她們走到門口的時候,葉父的車子剛好開了過來,停在了門口。葉父開車過來時,就打開了車內的空調。
葉父看到妻女過來,立即下了車,他幫葉梵和葉母打開了後車門:“快點上車。”
紛紛揚揚的雪花從漆黑的天幕落下,葉父下車沒多久,肩上已經落了不少雪花,但他卻看著葉梵坐進了車內,替她關上了車門。
葉父繞過車子坐進了駕駛座,他們定了機票,一起陪著葉梵去國外參加小提琴比賽。
葉梵坐進車裏,車裏開著空調,葉梵原本有些冰冷的腳也逐漸暖了起來。她依偎在葉母的身邊,看著窗外下著的大雪。
因為下著雪,前方光線的可見度也變低了,來來往往的車子擁擠,一不留神就容易出意外。
葉母微微蹙起了眉,她忍不住出聲提醒葉父:“你開慢一點,安全最重要。”葉父笑著應了:“你放心,我心裏有數。”
車內響著悠揚的琴聲,仿佛之後發生的一切都會像此刻一樣寧靜。
不遠處的綠燈亮起,車子啟動,穿過馬路。
下一秒,一束強烈的光突如其來地打了過來,葉梵轉頭看向光線來的方向,在刺眼的光線中,葉梵看見一輛車子橫穿馬路,橫衝直撞地朝他們駛來。
這全部隻發生在短短的一瞬間,避無可避。
葉梵怔怔地...看著車子駛來的方向,她根本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突然,她落進一個溫暖的環抱中。
葉母先反應過來,她用自己的車子緊緊地圈住葉梵,隨即喊了一句:“往右轉。”
葉父立即懂得了葉母的意思,葉母讓他把車子掉頭,避開葉梵所在的那一側,要是車子沒有直接撞上,葉梵也許還有生還的可能。
即使葉母不提出,葉父也會這麽做,他和葉母的想法不謀而合。
葉父調轉了車頭,下一秒,那輛飛馳而來的車子撞上了他們的車子。
葉梵的身子猛地砸上了車門,車子翻轉,被撞出了好幾米遠,車身摩擦過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音。
葉梵隻覺得她的身子都快散架了,車窗砸碎,碎裂的玻璃似乎劃傷了她的身子,鼻間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
鮮紅的顏色在雪地上綻開,再滾燙的血落進冰冷的雪裏也足以瞬間變涼。
大雪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鵝毛般的大雪落個不停,似乎要把這些痕跡都給掩埋。
葉梵費力地睜開眼睛,渾身劇烈地疼痛著,她扭頭看向旁邊,葉母還維持著抱著葉梵的姿勢,但她卻永遠閉上了眼睛。
葉梵想要推醒葉母,一直叫著她:“媽媽,媽媽睜開眼,很快就有人來救我們了。”
葉母毫無聲息地閉著眼睛,任憑葉梵怎麽喊她,她也無動於衷。葉梵嚐試著抬頭看向駕駛座上的葉父。
車子已經翻轉了過來,葉父在最後一刻扭轉葉梵命運的手,此時已經無力地垂了下來。
而葉梵平時最珍愛的小提琴落出琴盒,在車子的猛烈撞擊下,小提琴支離破碎,碎了一地,葉梵已經完全顧不上了。
葉梵不斷地叫著她的父母,卻沒有一人能回應她。葉梵還隻是個孩子,突然的變故讓她慌了神。
隻是她心裏隱約清楚,這個晚上,也許所有的事情都改變了。
當葉梵再次醒來的時候,映入眼睛的是一片的白色,在她父母的庇佑下,她活了下來,此刻她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葉梵剛睜開了眼睛,就有一道驚喜的聲音響了起來。
“醒了,我去叫醫生。”有人打開了病房門,過了一會,醫生和護士走了進來。
葉梵的腦袋還有些遲鈍,她費了一會時間才認出剛剛說話的人是她的外婆。
醫生來到了房間,給她做了一些檢查,她已經脫離了危險。
葉梵的外婆坐在病床邊上,她的眼睛通紅,似乎很久沒有睡了。葉梵許久未開口,聲音像是攙了一把沙子。
“外婆,爸爸媽媽呢?”
葉梵的聲音剛落,外婆就紅了眼睛,她心疼地摸著葉梵的臉,明明自己已經受了重大的打擊,卻依舊安慰著葉梵。
“你養好身體最重要,這也是你爸媽的心願。”
外婆的聲音顫抖著:“那個司機喝多了酒,所以才……”
葉梵渾身的血液都一下子涼透了,鋪天蓋地的絕望壓得她喘不過氣來,連輕微的呼吸似乎都很艱難。
葉梵下意識責怪自己,如果不是要參加她的小提琴比賽,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她,也許她的父母就不會出事。
之後的那些天裏,葉梵就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遊魂,她的身體稍微養好一些,就硬要跟著外婆一起舉辦父母的葬禮。
葉梵看到父母的屍體從狹窄的冰櫃中拉出,她看著兩人的屍體被推進了焚燒爐。
現在這裏隻有葉梵一人,以前所有對她笑臉相迎的親戚全部都沒來。
可能在他們的眼中看來,一個孤苦無依的孩子和一個需要人照顧的老人是負累,沾了也許就甩不掉了,所以葬禮辦得極為冷清。
而她的外婆在舉行葬禮的期間就已經哭暈過很多...次,外婆的身體過於虛弱,隻能留在醫院裏。
爐火亮起,葉梵的眼睛直直地盯著那塊小小的窗口上,她看著火把她的父母一點點地吞噬。
從舉行葬禮一直到現在,葉梵都沒有落下一滴淚,雖然她的眼睛酸痛著,卻幹涸得落不下來眼淚。
也許葉梵的心底始終不敢相信她的父母已經去世了,死在那個大雪紛飛的夜晚,兩人卻把生機留給了她。
直到葉梵看到焚化爐裏屍體被吞噬殆盡的時候,她才一下子哭了出來。
葉梵的哭是無聲的,淚水卻落了一臉,窗外的大雪簌簌地下著,冰冷的寒意蔓延。
她的心口疼得厲害,隻覺得漫天大雪要將自己淹沒了。
碎掉的小提琴、支離破碎的家、她生命裏最重要的兩個觀眾。
葉梵在一夜之間,失去了這一切。(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