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頁是有關於人工改變化學鍵後鎖定了輻射能源, 其他離子對衝的熱能如何安全消耗的問題。

    上麵不僅將鈾-235 鈈-239、鈈-241產生的核能量如何轉化，用實驗構圖的方式描述清楚, 還提出實驗, 假設對衝熱能尚存，對人造化學鍵構成的衝擊是否會影響安全做了實驗，結果證明是無害的。

    他匆匆翻閱了一下後麵，幾乎每一頁都被娟秀的字體寫得詳詳細細，有些空白處不夠的地方還貼了好幾頁的實驗數據和理論公式圖。

    雖然這些實驗尚未得到中科院的驗證，但這份嚴謹的態度足讓丁福忠信了三分。

    “好！”丁福忠越翻越激動，翻到最後再看向徐靜怡時，嘴裏反而說不出誇獎的話，就一個斬釘截鐵的好字。

    徐靜怡並不覺得這有什麽值得驕傲的，隻平靜地叮囑：“有些實驗數據應再三驗證取值，但粒子加速器的使用時間有限，我隻做了一次便標記了。你們可再補充實驗驗證。另外關於人工創建化學鍵的事，我發現沒有關於這一項的疑惑, 是已經成功製作出來？沒有問題要問我嗎？”

    丁福忠的笑容有些尷尬, 他不自在地哼了兩聲, 說：“化學鍵是屬於生物組的範疇。嗯……我們這邊暫時沒研究。”

    徐靜怡臉上露出不讚同的神色：“要抓緊跟進啊！這歸根結底還是核能源範疇。”

    “你說得很對, ”丁福忠嚴肅點頭。

    “還有改良能源運行結構，提升能源利用的問題怎麽也沒有？”

    “這……畢竟是上一輩研究出來的……”

    “上一輩是了不起。但科研不就是踩在巨人的肩膀上前進嘛, 科研最講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地方。”

    “嗯！我回頭就抽調個小組試試實驗數據。”丁福忠小雞啄米一樣點頭。

    ……

    “哈哈……丁組長, 你這是哪裏找來的小老師？”不遠處傳來善意的笑聲。

    丁福忠聞言一頓, 忽然想起之前接人時說“小老師”的話, 當時隻是戲說，但沒想到自己一把年紀了，居然還有一種麵對老師抽查作業的緊張感。

    不過作為一名優秀的工兵型科研者，他見過太多太多的牛人天才，沒什麽好失落的。

    他微瑕地看向對麵：“做科研嘛，達者為師。有小老師是好事啊！我們不是最害怕後繼無人嘛。”

    “小丁講話還是那麽厲害，”領頭的一位老人笑了起來。

    迎麵過來三位男人，走前麵的兩位老人衣著都比較休閑隨意，一位頭發花白，穿著一身老式軍裝，精神健爍，目光炯炯看人帶著一股子鋒芒。

    另外一位老人看起來文雅多了，臉上始終帶著一抹微笑，不過他的目光落在徐靜怡身上時波瀾了會，很快恢複平靜。

    走在最後的是一位帶著資料文件夾的中年男人，他身穿西裝，表情顯得很謹慎。

    丁福忠看清楚來人後也很訝異，態度恭敬不少：“顧老先生，張老先生，閔教授好。”

    這兩位大有來頭，但在學術圈子，稍微清高自傲點身份的學者，一般都稱呼對方為先生或老師，不流行說官名。

    “好，唉……好個什麽啊好……國慶閱兵大典都要開始，結果戰機的事還沒處理好，”身著老式軍裝的老人搖搖頭，“閔教授啊。國慶大典是揚我國威的時候，就應該拿出最好的一麵嘛。戰機能飛就行，小問題不要怕！我們的戰士都是棒小夥。心一狠拚一把，不就飛穩妥了。”

    中年男子摸了一把汗，幹笑：“飛行是精細的活，不能亂來。”

    “哎呀。不就是被老外說了句“宛如巨大的母牛在空中飛舞”嗎，有什麽好畏懼的！當初他們還斷定我們這也輸那也輸，還不是被我們打跑趕走了！”軍裝老人搖搖頭，“要我說，也別老說空20要改版。都說一兩年了，直接飛吧。”

    “老張性子不要那麽急嘛，”另外一位老者表情溫和，“閔教授有自己的道理，你催得草率，豈不是拿將士們的性命開玩笑？”

    “我說老顧你就不實誠了，這飛機又不是沒上過天，已經試飛過了，怕個卵/子，”張老搖頭，“還有幾個月就要閱兵儀式，彩排的飛機都沒有敲定，我能不著急嘛。”

    丁福忠有些尷尬地站在原地，瞅了兩眼，低聲：“那，兩位領導我們這就先走了？”

    張老點了點頭。

    而另外一位卻說：“稍微等一下。”說著，他走了兩步走得離徐靜怡近了些。

    他目光落在徐靜怡身上，不帶惡意，卻給她一種被猛獸盯上的感覺，不至於害怕，但神經多少有些緊繃。

    忽然，他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好。不錯！怪不得老首長讚歎有加。”

    其他人表情都是一愣，不明白這是哪一出。

    張老上前兩步，瞅了瞅，單手敲了敲太陽穴，遲疑：“老顧啊。這是那位小天才？”

    顧祥皖點點頭。

    他對徐靜怡倒沒有什麽惡意，都是位為國家奮鬥一輩子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怎麽可能還看不透分不清輕重。他甚至感謝徐靜怡的出現，趁他還在，擠出顧家的毒瘤將其徹底敲打一番還能存活，要是他走，就顧家後輩如此囂張跋扈的處事方式，遲早被徹底清洗。

    “哎喲。這可是久仰大名了，”張耀武瞅了徐靜怡好幾眼，忽然笑了笑，“怪不得呢，兩個臭小子都把你掛在嘴邊。”

    徐靜怡一臉懵。

    顧祥皖不想耽擱她時間，輕聲道：“我之前仔細看了下有關你的資料。尤其是你的科研成就。你的機器人最大可以做多大的？”

    “做多大？”徐靜怡愣了愣，“動力源足夠的話，做多高都成。”

    “具體點？”

    “三米高以內能做得很靈活。”

    “十米呢？”

    徐靜怡嘴角一抽：“以現在的動力能源是帶不動的？應該說無法靈活帶動。”

    顧祥皖眼底閃爍著精光：“好！不靈活沒關係，能走就行！能趕得上這次國慶嗎？”

    “……”徐靜怡遲疑地抿了抿唇，“我不清楚。哪怕我能設計出來，最終能否及時量產也是一個問題。另外動能能源不足的話一切都是空中樓閣。”

    在旁邊聽得眼冒精光的張耀武猛地一握拳：“哎！年輕人就應該朝氣蓬勃。不就是量產一些機器人嘛，想當初我帶新兵蛋子上場，兩個月保準給你訓練成棒棒的小夥。你這更簡單了，模子打好了就能戳成型……就，現在那叫什麽來著？機械一體化。”

    徐靜怡尷尬而不失禮貌地微笑。

    文教授吐槽出眾位科學家的心聲，嘟囔：“您當是做蛋糕呢，還一戳模子一個成型。”

    張耀武完全不在意，他衝閔教授招招手：“小天才說隻要能源充足就能做大做強！您是搞空20發動機的專家嘛。飛機那麽重都能上天，能源肯定充足，給小天才介紹介紹說不準能成呢！”

    閔教授聞言有些不樂意。

    但見顧老和張老都是一臉期待，他也不好擼兩位的麵子，和徐靜怡打了個招呼。

    顧祥皖看出閔千秋的不在意，補充道：“閔教授，你不要看小徐年紀小，本事可不小哦。”然後又看向徐靜怡：“這位是閔千秋，空20的發動機總設計師。”

    一直待在航空研發部幾乎與世隔絕的閔千秋並不認識徐靜怡，他見對方年紀如此小，議題又是聞所未聞的超大化機器人，頓覺不太靠譜，甚至猜測是哪位紅色家族的子侄輩故意拿點半成品，哄騙長輩。

    他雖然看不上這種行為，但也沒故意攪局的意思。

    他看向徐靜怡溫和道：“這位小徐同誌，你對空20的發動機有所了解嗎？”

    徐靜怡聽出了他的聲音，是之前在荀首長那作報告的那位。

    回想起當時的一些漏洞，以及需要改進的地方……

    徐靜怡很有禮貌地詢問：“稍有了解。也對空20以及其發動機有一些建議。”

    ——給空20的發動機提建議？

    全國人民都知道我國發動機的軟肋是啥，被媒體報道得差不多，難道你還能從上麵挑出一朵花來？

    閔千秋已做好心理準備，看對方拿普通資料指揮方遒。

    沒想到……

    “……空20氣動布局存在不足，影響飛機的機動能力和隱身效果。兩台發動機靠得過近，太過相近所產生的兩團超音速氣流，會在機身下方產生強大的漩渦，對飛機整體結構的穩定性產生不良後果，雖然增強攻擊優勢，卻會導致三維矢量噴口無法充分發揮作用。所以個人建議應該徹底摒棄過於累贅的設計，以三角環核動力源推進器將會是最佳的選擇……”

    一邊說，徐靜怡拿簡單的紙筆，幾乎沒有借助任何標尺，畫出相當規整的圖形示意，也是這一手老道的功夫，讓閔千秋摒棄偏見，認真聽。

    “等等……”前麵聽著還挺正常的，當核動力推進器出現時，閔千秋就覺得荒唐而可笑起來，幾分鍾後他忍不住打斷對方，“你說的是核子脈衝推進器還是核聚變動力火箭，前者會對大氣層造成嚴重的輻射問題。後者托卡馬克裝置太重，火箭上都沒辦法安置，更別提戰鬥機上。”

    “嗯，”徐靜怡不慌不忙地說，“所以都不是。是我剛剛說的三角環核動力源推進器。”

    她的語氣很平靜，卻讓閔千秋有一種上課不聽講被老師重複答案的尷尬感。

    閔千秋：“……”

    “三環采取靠磁鐵相吸與相斥的力(2y 2y=4y)，以及核反應堆堆芯的高熱量加熱液氫、甲烷等膨脹率高的公製。使用開放式循環可延伸大麵積比噴管的發動機可達到3馬赫，這幾乎是世界戰鬥機目前最高水平。而三環核動力源推進器，可達20馬赫，遠超人體能承載的最高速度，駕駛員最好穿宇航服。”

    張耀武聞言眼睛一亮，雙手忍不住搓起來。

    旁邊的文教授若有所思，丁福忠臉上露出激動的表情，一合掌：“厲害！怪不得是三環設計，如果真如你之前的設計一樣順利，在化學鍵的牽製下，核輻射不但不會泄露，反而還會產生更多的動能。”

    徐靜怡讚賞道：“不錯。”

    丁福忠老臉上露出一抹被讚賞的開心神色。

    閔千秋見丁福忠這麽信任徐靜怡，都有些不好提出質疑，頓了頓，斟酌了會才開口：“……你說得有多大把握？”轉而他又皺起眉，“不行的，如果是這麽快的速度，除非戰機的大部分結構都是用鈦合金製造，否則根本無法飛行。費用消耗太大了。”

    “所以說，與其將找材料的時間用在發動機上，不如用在機身的鈦合金上，”徐靜怡慢慢補充。

    她看著閔千秋臉色微變，暗忖，若能引導他們將研發步驟拉回到正軌，為國家多節約一些材料和精力也是好事。

    張耀武忍不住插嘴：“閔教授，她提的意見有可實施性嗎？”

    閔千秋一時有些啞然，正常來說他應該駁斥，但對方如此有自信，還用紙和筆畫出非常規整的圖。看著也不像是個半吊子的生手。

    “徐同誌，美帝最近提出的空間核熱推進技術你有所了解嗎？”閔千秋突然轉移話題。

    徐靜怡搖頭：“我沒關注過他們。”

    閔千秋一頓，說：“我這裏有一些關於他們數據的文件，你要不要看看這份資料，順便分析點東西給我？”說著，閔千秋將文件包裏的材料推送過去。

    徐靜怡疑惑地瞥他一眼，光是官方公布的數據能看出什麽。

    可當仔細一看她就明白了，這應該是華國從特殊渠道從美帝那拿來的資料。

    資料雖然並非多麽詳細，但關鍵在於，除了有數次發動機啟動的實驗數據，還有關於幾組能源轉化率以及不同推進劑（一般是氫氣）的實驗對比，這絕不是正常渠道能拿到的數據。

    徐靜怡足足看了二十分鍾才將它放下。

    在場眾人沒有一個離開，哦，隻有丁組長依依不舍地看了好幾眼，最終還是小跑到附近的辦公室，叮囑一位研究員給樓上同僚帶話，自己又趕緊跑回來。

    “怎麽樣？”

    徐靜怡沉吟了片刻道：“從這份實驗室報告來看，美帝對核能的研發利用率，遠比不上我設計的這款。”

    “哦？聽著是個不錯的消息，”閔千秋點了點頭，“徐同誌，你既然能設計核能源推進器，想必在這方麵是專家，那能否從這份報告中分析一下美帝的核熱推進技術？”

    這個問題問的有些突兀。

    顧祥皖敏銳地瞥了閔千秋一眼，若有所思。

    徐靜怡稍加思索，道：“從這份報告上看，這款推進技術的確遠超現在的水平，但它的設計問題不少，比如真空環境下堆芯散熱條件極差，光依靠大麵積的散熱器是不夠的，最好改良材料，另外排放帶輻射工質的半彎結構不行，效果不良，所以這款隻能用在太空而不是地球。”

    閔千秋眼底異彩連連，好一會，才說：“唔……先說說核汙染吧，”頓了頓，他頗有興趣地看向徐靜怡，“你也知道核汙染不好解決，那為何還推薦三角環核動力源推進器呢？”

    “關於這個問題，你可以和丁教授交換下資料，”徐靜怡看向丁福忠，“我將如何解決核廢料的理論與實驗寫得很詳細，光靠說是不清楚的。”

    其實主要原因是樓上還有一大群科研頭頭有約，徐靜怡不想耗費太多時間在重複問題上，她期待著與眾人進行頭腦風暴。

    閔千秋看出她離開的意願，忙道：“這份報告上並沒有說堆芯和半彎結構，你是從哪裏判斷的？”

    “這就和做數學題一樣，題幹都給你，數值再怎麽變也能推測出具體答案，”徐靜怡理所當然，“你看這上麵提供了能源轉化率，核/反應堆的內外體積，重量……公式套一下答案就出來了。”

    閔千秋聞言眼角一抽一抽，他真的很想問問，得套用哪裏來的公式才能從這些數據，推測出材料和結構問題。真這麽牛逼，間諜工作都不用幹！直接平推得答案。

    最終，他隻是幹巴巴地讚美一句：“你的計算能力很驚人啊。關於你提的發動機建議，我會和上頭說的。”

    兩人又稍微交流了一下，一個想走，一個也有自己的想法，很快，相交的兩行人又分開。

    “閔教授，如何？”顧老怕是在場所有人中，唯一一個看出閔教授小心機的。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閔教授感慨一聲，“我以前當甘羅12拜相是個笑話。現在想想，或許這世上真有生而知之的人，根本不是我們這種井底之蛙可以揣測的。”

    顧祥皖知道閔教授有多自傲，驚訝道：“這麽高的評價？”

    閔教授點頭：“我雖然還未看淨化核能源資料。但光憑她隻看了二十多分鍾資料，就能近乎完美地推到出這份核熱推進技術的缺陷關鍵。嗬嗬，我們小組昨天得到資料後，關在實驗室裏用銀河10號驗算推演一天才得出與她差不多的結論，還沒她這麽篤定。這人與人之間的差距也太大了。”

    張耀武聽到這忽然反應過來，閔教授特意給徐靜怡一個測試，沒想到被反震驚了。

    他“哈哈”一笑：“這不是好事嗎！這相當於不可複製的核武器！”

    顧祥皖瞥了他一眼：“軍瘋子。別動不動往軍事方麵想，她這麽厲害本身在生物方麵又有造詣，的若是生命安全、農業或者環保會不會對國家更好？”

    “哈哈，什麽都好，什麽都好，”張耀武笑著笑著忽然停下，他偏頭看著顧祥皖：“老顧啊，我們吵吵鬧鬧一輩子。你可不要在最終關頭犯錯誤啊。”

    顧祥皖瞥了他一眼：“你當我是誰？老家夥。”

    “哼，”張耀武大掌拍拍他的肩膀，忽然又得意地笑起來，“看你以後還怎麽在我麵前嘚瑟，事實證明就是我比你有魅力。瞧瞧我那兩個外孫眼光多好，再看看你那個，嘖嘖……”

    顧祥皖不想和武夫多計較，隻涼涼道：“眼光再好，追不上也是空的。當初你喜歡的小姑娘還不是成了我夫人。”

    閔教授摸了一把汗，偷偷溜走，任由兩位老神仙繼續鬥嘴炮。

    *

    老一輩科學家都是很實心眼的人，他們對事不對人，有問題就問，年紀雖大思路卻非常清晰靈活。徐靜怡與他們相處起來簡直如魚得水。

    徐靜怡自打上了二樓進行科研探討，七八個小時就沒出門過。

    負責幫忙倒水的誌願生都開始打瞌睡，坐在裏麵的人還興致勃勃，滿臉紅光。

    一開始找徐靜怡簽名的長發姑娘打了個哈欠：“我的天，我這一輩子就不適合搞科研。太辛苦了，回頭還是想想別的出路吧。”

    另外兩位心有餘悸地點頭：“聽聽裏麵幾位教授的激情發言“不休息！十多個小時不休息都是家常便飯！”我的媽呀，聽完腿都軟了。並不想放棄美容覺。”

    “怪不得偶像能成功，就這拚搏的勁頭，我隻能仰望啊！”

    這時，二樓的門被推開，一位胡子拉碴的青年研究員走出來。

    “結束了？”長發姑娘問道。

    青年研究員懶洋洋地瞥她一眼：“手機微信號？”

    “呃，我有男友……”

    “想什麽呢，這是給你轉錢，去買咖啡還有麵包，裏麵多半得通宵，”研究員嘖了一聲，“都當研究狗了還談戀愛？是實驗都做對了？還是猜想不夠難？”

    長發姑娘滿臉通紅。

    兩天一夜過去。

    趴在軟沙發上睡了一會的徐靜怡，爬起來就開始在黑板上的留白處填寫答疑。

    雖然才過去五十多小時，但在這個屋子裏，莫名建立起一種默契。

    一方休息的時候，另外一方提出疑問，另外一方休息時，這邊提出解答。

    徐靜怡寫完扭頭，就見丁福忠一臉感慨地站在那，雙眼紅血絲地感慨：“唉，多合適我們的好孩子，舍不得你走啊。b市是全國中心，研發資源待遇都是孔的。要麽你把工作關係調到中科院來吧。”

    向來不留人不說話的錢偉林，這次也讚同地點點頭：“有多久沒有這樣激情澎湃地熬夜工作過。我看好你的學識，但我更欣賞你的精神。”

    徐靜怡這才恍惚意識到，已經到要離開的時間。

    “去去去……真調到你們這還不得被蹉跎死，瞧瞧把我家孩子累成什麽樣了，好不容易養胖點都給掉回去，”李教授過來是接徐靜怡去機場，一見麵可把他心疼壞了，“還精神？你那是黃世仁的壓榨精神！”

    “我們當初誰不是這樣幹過來的，”錢偉林不滿意了。

    李文峰懶得搭理對方，他拉著徐靜怡就往外麵走。錢偉林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也跟著走。

    “幹嘛呢！還眼巴巴地跟著，”李文峰平時很穩重，但是在舊同僚麵前，脾氣任性什麽的都出來了。

    丁福忠眼睛一轉：“我們送送有功之臣怎麽了！嫉妒呀。嘿，當初你走時沒送你。”

    李文峰聞言眼睛一瞪，要不是徐靜怡在旁邊，他都要出口成髒了。

    兩人上了一輛軍工牌照的suv，揮別丁福忠等人，李文峰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身側的司機嚇了一跳。

    “你這孩子怎麽在這呢？”

    “咳，咳……嗯，順便，幫個忙，”沈斯年一本正經地看車，目不斜視。

    李文峰教授瞅瞅他，瞅瞅身後，剛想說什麽，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他臉上輕鬆的表情驟然一緊：“什麽？美帝居然這麽不要臉？還敢暗示我國抄襲？”(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