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似乎根本就沒理解我的疑惑，笑得十分慈祥，好像在聊家常一樣，問我，古往今來，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麽。

    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老頭兒這一副不是他們奇怪而是我沒見過世麵的樣子，讓我食欲全屋，我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我問他，現在是哪一年了？

    這下倒是輪到老頭兒疑惑了，他發出一聲疑問，歪著頭問我：“小男娃，你不是從外麵來的嗎，不知道就現在何年何月？我們世世代代在山裏，早就不記日子了！”

    老頭兒這些話，倒讓我想起了陶淵明說的那個桃花源的故事，我剛覺得自己這是走了大運了，可我又沒有乘船，也沒有經過什麽桃花林啊，而且，除了這個村子以外，到處都是一片荒涼，怎麽看都不像是桃花源的樣子啊……

    我克製了一下自己的胡思亂想，又問他，那你父親也是兩個媳婦兒嗎？

    那老頭兒還是一副笑眯眯地小樣，搖了搖頭，我心說，怪不得，看來是這裏女人太多嫁不出去了，這才又反古了。三妻四妾？大清可早就亡了。

    可我沒想到，老頭兒這是還沒說完呢。他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我父親更英俊一些，娶了四房，可正因為這樣，家產四散，到了我這裏，就窮困潦倒，我不爭氣，隻娶了一房，生了一個兒子，所以，這才想給我兒子多娶兩房，好開枝散葉。”

    我硬是扯出一個笑臉，端起碗來想喝水，卻又覺得有點兒喝不下去，把碗放下，笑了笑，說，挺好，這樣挺好……

    老頭兒問我來幹什麽的，我本來想問他，又覺得這老頭兒應該也不知道，畢竟他們世世代代生活在這裏，要是真有那種神奇的草藥，估計他們早就發家致富，走出深山了，當然，估計還得幾十代同堂，一人好幾房……

    我支支吾吾的給含混了過去，就說我是過來玩的遊客，不小心迷路了，跟朋友走散，這才走了進來。

    老頭兒一聽，兩眼幾乎要放光了，他猛地往前一步，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笑的臉上的褶子都能夾死蒼蠅了。

    他說：“男娃，我看你也好看的緊，我們這裏還有幾個未出嫁的姑娘，要不，你就留下來，我在山上還有幾塊地閑置著，就給你好了！”

    說著，他大吼了一聲，說：“大妮兒，二妮兒，出來招待客人！”

    我一聽這語氣，就有點兒坐不住了，怎麽聽怎麽像小時候奶奶給我說書時，窯子裏老鴇子的聲音……

    果然，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兩個小姑娘就出現在了我麵前，他們倆看見我，一個比一個害羞，爭著往老頭兒身後躲，年紀小一些的還偷偷跟老頭兒說：“爹，他好俊啊……”

    還別說，我還真挺吃這一套，畢竟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有人因為我的外表而誇我。我朝他們禮貌的點頭笑了笑，就又引來了一場女人間羞澀的笑。

    老頭兒也跟著笑，好像挺開心，跟我說道：“小男娃，這是我大妮兒，今年十八，我二妮兒，今年十六，你看他們長得怎麽樣？”

    我還沒摸清楚狀況呢，隻好先點頭應承著，說好看好看，令千金跟您長得很像，想必您年輕的時候模樣也是數一數二的吧？

    說完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惡心，我還是頭一回這樣昧著良心奉承一個人，還是一個沒權沒勢的老頭兒，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做這樣的事情。

    老頭兒一臉壞笑的看著我，問我看上哪一個了，還是說想兩個都要。

    我嚇得往後一退，差點兒從小板凳上向後摔下去，我聽說過逼上梁山，還沒聽說過逼上梁山以後還要逼婚的……

    我隻好指了指兩個女孩兒，我說，兩位妹妹年紀還這麽小，您著什麽急啊，等年紀到了，自然就有好人家來提親了不是？

    老頭兒卻搖了搖頭說，他的老伴兒當年嫁給他的時候才十四歲，十六歲就已經生了大兒子了。

    這……這不就是萬惡的封建社會嗎……

    我一時震驚的說不出話，過了半天才覺得奇怪，如果這老頭兒的媳婦兒十六歲就生了老大，那按照他們生孩子的頻率的話，恐怕十七八就得生第二胎了，可這樣一來，最小的孩子十六，假設二十歲生了最小的孩子，那這個傳說中的老伴兒，不也才三十多歲嗎，可這老頭兒，怎麽看怎麽想七老八十的樣子啊……

    於是，我指了指老頭兒，我問他貴庚，那老頭兒竟然一臉戲謔，讓我猜……這我可怎麽猜啊，難不成他是老牛吃嫩草，四五十了才娶了人家十幾歲的小姑娘？

    我急忙擺了擺手，我說猜不出來，那老頭兒一下子就笑了，他說，他今年不小了，已經五十六歲了。

    我一下就愣住了，這一頭花白的頭發，一臉深深地褶子，五十多歲的人，怎麽會長成這幅樣子？我記得三爺臨走的時候也是七八十歲的年紀了，都沒有他看起來老啊。

    我尷尬地挪動了一下身體，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抽了，居然問了一句他老伴兒多大，他卻摸了一把臉，說他老伴兒在生二妮兒的時候，難產死了。

    我正想著說點兒什麽安慰他，可他卻好像一點兒都不傷心的樣子，還是朝我笑著，伸出三根指頭，說：“我老伴兒有福氣，死的時候才二十一！”

    外麵並不熱，我的汗卻流了出來，我不知道二十一歲就死了到底是多大的“福氣”，心說難道這是他們的傳統，都想活的短一點兒？

    可是，這老頭兒都五十多了，不照樣活的挺快活麽！

    我掰著指頭數了數，這老頭兒今年五十六，二妮兒十六，也就是說，這老頭兒四十的時候，他口鍾叔所說的老伴兒才二十一，那既然他老伴兒是十四歲嫁過來的，他們倆一共生活了七年，所以，老頭兒是三十三歲的時候娶了十四歲的女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