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昨天怎麽了？

    嘶——頭疼，又喝斷片了！

    安然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摁掉響個不停的來電提示鈴聲，皺著眉，倒頭繼續睡。

    “叮——”

    “叮——”

    破鈴聲還有完沒完了？

    安然忍無可忍的翻了個身，怒摔被子，摁下虛擬光屏上的接聽鍵，黏糊的聲音裏滿載著怒氣，“餘興業，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你打擾我睡覺的原因……不然我弄死你信不信？”

    餘興業頓時汗毛倒豎，冷汗從頭到腳出了一層又一層，虎軀一震菊花一緊，做賊心虛一樣左右看了兩眼，才低聲道：“長官，您讓選拔出來的十位參加軍區大比的全能兵王今早集合，您……忘了嗎？”

    安然坐在床上，右手扶住陣痛的腦袋。讓參加軍區大比的人今早集合，好像……是有那麽回事……

    餘興業心中暗歎，看這反應，絕對是忘了吧！這姑奶奶要求今他們早七點集合，結果她自己十點都還不來，他本來以為安司令準備再來一次訓練營那樣的套路，誰想到眼瞅著都十一點了，連個人影都沒瞧見！！

    偏偏這十位未來要代表軍區出戰，更何況這種自下而上選出來的兵最是狂傲……

    “餘中尉，我要求與安司令直接對話！”

    餘興業目瞪口呆的盯著擅自出列來到他身邊的男人，心中不悅，當即沉著臉訓斥：“誰準你擅自出列的？”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這種擅自離隊行為連新兵蛋子都不會犯！

    褚漠北站在原地，動也沒動。

    安然聽到動靜，扶著腦袋手放下來，眼中透出危險的光，“餘中尉，讓他說。”

    餘中尉哂笑，將通話的權限轉移給褚漠北，拍了拍他的肩，留下一句好自為之退居一邊。

    他就靜靜看著他怎麽出洋相！

    褚漠北接過權限，高昂的頭顱浸染了淡淡的不屑，“安然安司令？”

    “我是，有什麽事？”

    “我認為您沒有資格做我們的特訓教官。”

    餘興業瞪大了眼睛，講真的，如果不是場合不對，他都想給這位呱唧呱唧鼓掌了！有膽量挑釁安司令的人可真不多，嘖，真不知道他以後會被訓成什麽樣？

    餘興業打了個寒顫，心中那點不悅消失的一幹二淨。甚至同情起他來。

    安然根本無從得知餘興業豐富的內心活動，揚眉笑道：“哦？你認為誰有資格？”

    “寧元帥。”褚漠北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口氣不小。”安然的評價聽不出悲喜，讓褚漠北下意識的緊張起來。

    他不自覺的站直，“帝都軍區的選拔是元帥親自下令的，他說軍區的最高長官會親自培養最優秀的十人。但是臨時換帥是誰也沒有想到的事情。”

    褚漠北的語氣頓了頓，眉毛皺起，眼中浮現出猶豫和些許的不忍，最終下定決心了一般，閉著眼睛道：“安司令，我認為從前的您也是有資格的，可是從前畢竟是從前……”

    安然臉上的笑容一滯，“你叫什麽名字？”

    “褚漠北。”

    “褚漠北？很好，今天你應該明白一點——你沒有對我挑肥揀瘦的權利。”安然下床，右手捅進襯衣的袖筒裏，慢條斯理的扣扣子，“相反的，從你擅自離隊的那一刻起，你該拚命向我展示你能留下來的價值。”

    “在軍隊中，我欣賞不守常規的能人，但庸才與蠢材隻配執行命令，否則有多遠滾多遠！”

    安然係上最後一刻扣子，冷笑道：“你——明白嗎？”

    褚漠北雙拳收緊，“我要怎樣向您證明？”

    話一出口，他自己都震驚了，他為什麽要向她證明這種事情？不是已經想好了，留不留下都無所謂的麽？

    安然推開臥室門，徑直朝餐廳走去，“你的綜合成績是多少？”

    “九秒四三。”他是帝都軍區最高紀錄的保持者。

    “這成績……馬馬虎虎吧。”

    馬馬虎虎？她說馬馬虎虎？她究竟懂不懂綜合成績的意義？

    褚漠北眼睛冒火，嘲諷道：“我是全帝都最高紀錄的保持者——”

    “那又怎樣？很了不起嗎？”她的聲音含糊，明顯吃著東西在打這通電話！

    “橫向比較，海市軍區的肖智明半年前的最高紀錄為九秒一二，你兩星期前的最高記錄僅僅是九秒四三。我還認識幾個跟你年齡差不多，甚至比你還小的人拿到了八秒多的成績。”

    “縱向比較，許多比你大幾歲的人綜合成績基本保持在八秒左右。”

    “在我看來，你這個成績已經夠羞愧了。你究竟有什麽資格驕傲？”

    九秒一二……八秒出頭……

    他的紀錄是兩個星期前的。

    他有什麽資格驕傲？

    九秒一二他可以超越，八秒……不！他不相信！

    “八秒，怎麽可能？”

    安然冷笑，“世界上沒有什麽不可能，你不相信隻能說明你的眼界太淺，你叫褚漠北？”

    褚漠北有點訝異，不明白話題為什麽突然轉移到他的名字上，下意識回答一句，“是。”

    “嗬嗬……”一段異常冰冷的笑聲傳來，“在帝都這一畝三分地上稱王稱霸，就驕傲的連北都找不著了！嗬！”

    褚漠北眼角微抽，他從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還可以這樣解讀。

    接著就是衝天而起的熊熊怒火，“無論您怎麽說，我都不會相信，除非……除非您能讓我看見……”

    “好，我可以讓你死的痛快一點。”

    褚漠北失魂落魄的將通話權限交還，腦中還回蕩著她的最後一句話，【聽說選上來的十個人裏麵有九個都很狂？等會兒我的副官會過去教一教你們怎麽做人，他會讓你們深切認識到什麽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天什麽也不用幹，結束了以後給我全部在榮耀廣場東邊站軍姿，後天給我上交一份三萬字的手寫檢討！】

    榮耀廣場東邊，是軍隊拉練，軍官往來的必經之地……

    在不遠處列“隊”的九人看到褚漠北丟了魂的樣子，其中八個一擁而上：

    “怎麽了？褚哥，你被打回去了？”

    “TMD，她憑什麽把你打回去？你要是被打回去，我們跟著一起撂挑子不幹！”

    “就是！褚哥，我們才不怕！”

    褚漠北被圍在人群中，雙拳攥的越來越緊，胳膊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的爆出來，大吼：“都回去給我列隊站好！”

    圍著他的八個人一愣，左右相顧後，其中一個黝黑漢子站出來，臉色凝重，小心翼翼的問：“怎麽了？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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