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霧島牢籠(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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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壬輕輕將長發挽起,嘴角微微上翹,雖然身上被佛光燒的一度千瘡百孔,看上去有些不忍,但壬的笑容依然如大海般廣袤,張開小口,沒想到她的聲音和尋常女鮫人發出的靡靡之音不同,相反顯得靈動寂嫋,仿佛在天邊響起一般讓人動心,她輕輕唱道:“瞻彼淇奧——,綠竹猗猗——”字字長音,腔腔圓潤,好似天空中有鴻雁從湖麵上掠過,讓人站在方物之外,音如骨髓。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壬的嗓音好似天籟,美極了,她自己也好像被沉醉一般隨著悠揚的曲調擺動起雙手,手指宛若蘭花,玉臂輕搖,這一刻,大海的女王風情萬種,若不是全身黑色的傷口,倒也不失為一位美人兒。

    隻不過這曲調中字字珠璣,鑽入楚尋語他們的耳朵,他們根本控製不住身體,伴隨著這一句句空明而又顫動骨髓的歌詞,一個個都控製不住摔倒在地上,這感覺楚尋語既熟悉又異樣,熟悉的是這是第二次聽見女鮫人唱歌了,異樣的是和尋常女鮫人根本毫不相同。

    楚尋語判斷的一點都沒錯,尋常女鮫人歌唱沒有歌詞,隻有哼音,低回婉轉,其中媚意十足,男人最受蠱惑。而壬不同,所唱所歌乃出自先秦詩經中的《淇奧》篇,字正腔圓,境界高遠,楚尋語小時候開蒙讀書的時候讀到過本篇詩文,此詩雖是女子讚揚仰慕的男人,有失婦道,但文采斐然,用詞清雅,以綠竹青翠,寓含高風亮節之意讚揚當時男子內外兼修之美,端得不是俗物。壬的身份到底是何來曆?又為何會唱這首詩?

    更加讓人料不到的還在後麵,壬原地起舞不說,楚尋語竟然在地上手腳不受控製,一點一點爬向了壬,楚尋語的性子誰都知道,心頭怒火中燒,大腦抵抗的十分凶猛,卻毫無作用,相反傷了自己,七竅之中盡皆流血,楚尋語趴在地上,眼耳口鼻之中都有鮮血滲出,眼珠子都瞪紅了,卻根本阻止不了自己的身體慢慢爬過去,臣服在壬王座下。

    “充耳琇瑩——會弁如星——”壬唱完這一句的時候,楚尋語已經爬到了她的身前,壬輕點食指,楚尋語不由自主的撐起身子,抬起頭,雙眼流血的仰望壬。壬用兩根修長的手指挑起楚尋語的下巴,雙眸如大海般蔚藍靜謐,俯視著楚尋語,和楚尋語臉對臉,眼對眼,隻不過楚尋語的雙眼雖憤怒流血,但不失神采;相反壬的臉頰裂紋頻開,雙眼暗藏妖邪,蔚藍迷離。

    壬的長發都垂到了楚尋語的臉上,發尖都蘸到了楚尋語臉上的血,但壬毫不在意,壬另一手反握住殘情長劍的劍護,挑釁般把劍柄遞到了楚尋語的胸前,楚尋語身子沒法動,隻有眼珠能轉,但像隻小狗一般聽話的抬起手掌,壬把劍柄放在楚尋語的手上,楚尋語努力想發力握住劍柄,卻發現自己的手根本不聽使喚,自己的劍被送到眼前卻無法拿回來,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壬笑著把劍放在地上,這是她第一次鬆開手。

    壬緩緩的低下頭,近乎和楚尋語鼻尖挨著鼻尖,伸出舌頭,輕輕的舔了舔楚尋語麵頰的血漬,歎道:“好硬的味道。”

    “離我男人……遠一點!!!”耳邊忽然傳來孫濛馨的一聲怒喝,壬還沒來得及轉頭,隻感覺麵頰一花,被孫濛罄斜著一記重拳給揍了出去,當然了,孫濛馨畢竟不是武修者,壬被揍的僅僅是一個踉蹌,被打退了幾步,轉頭吃驚的看了過來。

    “賤貨!”孫濛馨站在那,手裏似乎攥著什麽鐵塊,嬌小的身軀卻毫無懼色,頂天立地的站在楚尋語身前,倔強的擦了擦鼻血,雖然受傷不輕,但眼神中毫無懼意,她鄙夷的看著壬,“不知羞恥的賤貨!你要是再敢碰我的男人一下,我就把你鼻子打爛。”

    壬有些錯愕的看著孫濛馨,問道:“為什麽你能掙脫我的歌聲?”

    孫濛馨不屑的說道:“這算什麽?連亂曲宗都蠱惑不了我,就憑你這魚尾賤人?”

    身後的楚尋語恍然大悟,終於想起來壬的歌聲和普通女鮫人哪裏不同了,壬的歌聲和人類修士的聽覺幻術差不多,而孫濛馨是絕對不會被蠱惑的,為什麽呢?這就是兩朝戰爭期間一段往事了。

    前麵咱們曾經提到過一次,說在戰爭最艱苦的時候一項不喜歡入世的亂曲宗也被拉進了這場戰爭狂潮。之所以把亂曲宗給拉進來也是因為元蒙那邊有音律高手頻施冷箭,令漢人起義軍這邊的各大領袖防不勝防,孫濛馨也多次遭到這樣的暗殺。元順帝二十四年,徐達統兵三十萬,拜孫濛馨為軍門,包圍長沙城,猛攻近一月,終破城。那時候長沙城內元蒙守軍中就有三位元蒙法師精通音律暗殺之術,多次偷襲徐達和孫濛馨,隨軍的亂曲宗門人有四位,卻因手段不濟,先後被擊殺。其中有一次最為驚險,元蒙詐敗,誘使孫濛馨領軍追擊至長沙城嶽麓山一代,楚尋語也在隊伍裏,那時正值夏日,天氣炎熱,進山之後大半天都尋不到元軍殘兵蹤跡,反而見到一漢人書院,孫濛馨下令就地休整,附近取水,卻不料那書院之中三位元蒙法師音律高人就藏在其內,借著孫濛馨他們進入書院飲茶問路之際,喬裝打扮,裝作琴師撫琴,意圖暗中行刺。

    三人行跡被當場識破,雙方打將成一片,本來若論正麵動刀自然不懼,奈何音律幻術太強,三人困住孫濛馨和楚尋語他們十幾人在書院內,千鈞一發之際,孫濛馨凶性大發,躲在柴房裏讓楚尋語拿刀把她耳後的一根神經挑了,這種自殘的做法可以極大的削弱音律幻術對自身的影響,但是那隻耳朵日後卻會失聰,最後就孫濛馨一人捂著傷口跑出書院找到兵馬求援,這才幾百號人衝了進去救得楚尋語他們出來,現如今沒想到對壬也能用上。

    楚尋語心裏明白過來頓時知道有門,和亂曲宗打交道的時候聽他們說過一些破除音律幻術的簡單方法,比如疼痛,於是連連對孫濛馨使眼色,孫濛馨低頭看去發現楚尋語的一隻手還舉著,不禁有些失笑,拿短刀對著楚尋語的指尖就是一紮,指尖井穴是人身體上最為疼痛的穴位之一,果不其然,楚尋語倒吸一口冷氣,一下恢複了知覺,馬上抓過地上自己的長劍,跳將起來,和孫濛馨一起並肩禦敵。

    孫濛馨手裏的鐵塊其實是黃銅疙瘩,不是什麽新奇玩意兒,而是孫濛馨當年掌兵的虎符,方才孫濛馨瞧見壬在舔舐楚尋語,一時心急,滿地都是破磚爛瓦,順手抄起了袖筒裏當年的虎符打了過去,卻不料有奇效。細細想來,虎符乃兵家之尊,軍隊是天下一等一的陽剛,壬妖體已現端倪,被虎符打中也合情合理。

    不過壬雖然被擊退,可眼下局麵卻絲毫沒有好轉,壬根本沒有受到實質性損傷,相反,惹得壬蠻性肆虐。壬冷笑一聲,剛要重新撲來,忽然神情大變,用手扶住牆壁頭部不由自主的往前顫動了一下,楚尋語和孫濛馨都警覺的往後一退,認為這是什麽新招數,沒想到壬似乎是想嘔吐什麽東西,但是沒吐出來,壬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活動了幾下,再抬起頭來的時候注意力根本不在楚尋語他們二人身上,相反,盯上了距離自己最近的忘塵,忘塵早就拚的油盡燈枯趴在地上了,和楚尋語剛才一樣,被歌聲一催,隻剩下眼珠能轉,其他的也不指望什麽,壬看著不遠處趴在地上無法動彈的忘塵眼神中有種饑渴感一閃而逝,被楚尋語看個正著。

    說時遲那時快,壬一下撲了過去,電光火石之間似乎壬的麵部也不對了,她的嘴巴和狼一樣伸了出來,而且裂的很大,還沒具體看清楚,隻感覺嗓子眼一緊,又恢複了原樣。原來是楚尋語眼疾手快,知道這妖婦要發難,當下把劍柄上的布條鈴鐺扔了過來,把壬的脖子從後麵栓了個結實,強行往後一拖,遠離忘塵。

    壬一下被楚尋語拽的往後一倒,沒想到壬的力量減弱了,楚尋語二人大喜,雖然不知道壬到底怎麽回事,但是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和孫濛馨一起左右開弓,二人圍攻,壬一時間不知道為什麽狀態全無,方才君臨大海的女王形象蕩然無存,被連打十幾下,身上開始出現了淤青,一時間惱火無比,一怒之下張口再次尖叫一聲,喝退二人,自己扶著牆壁大口大口的喘氣,氣還沒喘勻,又迫不及待的撲向忘塵。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壬一時間仿佛變了一個人一般,而且還總盯著忘塵,可楚尋語最起碼知道一點那就是絕對不能從了她,所以自己剛站起來就趕緊用布條扔過去拴住忘塵的腳脖子,一路往後拖躲避壬,可憐了忘塵大臉朝下被楚尋語強行拖了過來,書生麵孔被刮了個滿臉花,心中也是大罵楚尋語。

    壬本能的追了過來,楚尋語揮劍擋住,壬抓住楚尋語的手腕氣喘籲籲,臉上冷汗淋漓,楚尋語也是和慕緣平日裏鬥嘴鬥習慣了,變得和慕緣一樣嘴賤,下意識的譏諷了壬一句:“怎麽了?我的女王?是不是身體不適?要不要微臣傳喚禦醫?”

    壬把埋在胳膊裏的腦袋抬起來,楚尋語看見了大吃一驚,因為壬的左半邊臉都變了,變的僵硬扭曲,尤其是左眼珠,剛才大海般蔚藍的眼眸變成了黃土色瞳孔,壬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們……若是識相……就讓我吃一個……否則……否則接下來……你們就不會好看了……”

    孫濛馨從旁邊一躍而起,一拳把壬打回去,壬被打回牆角,扶著牆麵,仿佛呼吸很困難,大口大口的喘氣聲楚尋語他們聽的一清二楚,聽這動靜感覺壬都快窒息而死了,她扶著牆,豆大的汗珠落下來,楚尋語對孫濛馨使個眼色,自己提著長劍想要乘機要壬的腦袋。孫濛馨指揮千軍萬馬多年,總覺得事出蹊蹺,於是連連擺手,楚尋語心意已覺,這島上的鮫人得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己早就發覺了,於是決定趁壬的病就要她的命,屏住呼吸順著牆根走兩步,繞到壬背後,對準壬後腦撲過去。

    沒料想壬忽然轉身,身手之敏捷根本不像一個病人,莫非有詐?但是楚尋語速度太快,已經來到近前,隻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加大力氣一劍刺出,壬力氣又回來了,一掌橫著把劍刃摁在牆上,另一手三根指甲沒來由的忽然變長,楚尋語大吃一驚,未曾料想還有這麽一招。三根指甲如同鋼釘,陡然直直刺出,好像三根鐵刺直接貫穿楚尋語右肩,直接釘在牆上,楚尋語猝不及防,疼的大叫一聲,手裏也鬆開了劍。

    孫濛馨大怒握著虎符一拳打過來,楚尋語疼的滿頭大汗的叫道:“別!”但為時已晚,壬一手把楚尋語釘在牆壁上,騰出另一隻手居然硬接住孫濛馨的拳頭,孫濛馨倒吸一口冷氣,因為此時的大海女王已經形同怪物了,全身上下到處都是焦黑僵硬的**,大半邊臉都變的漆黑而又猙獰,原先白皙的皮膚已經不剩多少了。壬握著孫濛馨拳頭的手慢慢變成了焦黑色的爪子,力氣越來越大,孫濛馨也把持不住的慢慢彎腰叫了出來,大爪子一發力,“哢嚓”一聲,孫濛馨一聲慘叫,整個握拳的手骨頭都被捏碎了,攥著的黃銅澆築的虎符也被捏變形。

    “畜生!”楚尋語怒極,雖然右肩被釘在牆上,於是用左手勉強撿起地上的劍,直接砍在壬的肩頭上,別說,殘情劍還真有用,當下砍出一條傷口直冒白膿,壬吃得痛處,丟開孫濛馨,砂鍋大的鋼爪抓起楚尋語腦袋往牆上摔,楚尋語一口鮮血噴的滿牆都是,也怒到極致,拚了命的使出小密跡剛掙脫開壬的掌控,站在那裏和壬一通野蠻對毆,楚尋語一拳一劍瘋狂亂砍,壬鋼鐵雙爪野蠻撕裂,砍的濃水和血液四濺,最後楚尋語還是力有不及,被壬用大尾巴拍飛,摔在瓦礫中。

    孫濛馨抱著斷手忍痛跑過去,楚尋語全身被抓的皮開肉綻,全身傷口,血染周身,看起來慘極了,和個小紅人一般,孫濛馨不管這些又滑又膩的鮮血弄到自己身上,用力把楚尋語扶起來,楚尋語杵著長劍啐了一口,看著對麵的壬,對麵的壬身上也被殘情長劍所傷好幾條傷口,往外冒膿,隻不過壬現在周身上下和怪物一般,哪裏還有鮫人的影子?野蠻的在身上到處撕扯為數不多的白皙皮膚,粗暴的焦黑色肌肉全部炸裂出來,本來個子就高,現在活脫脫是個大黑肉塊。

    楚尋語驚問道:“我就知道你身體裏不對勁,但這也太匪夷所思了,你是個什麽東西?”

    壬的臉虯須髯張,變的和男鮫人差不多,不,應該說比男鮫人還要麵目可憎,長發膨脹開來在頭上,眼珠子瞪的銅鈴大,嘴巴伸的和狼一樣長,隻有左眼周邊一小塊還保留著原有的模樣,壬張開大嘴說話帶著嗡嗡的回音,咆哮道:“我早就告訴過你們快讓我吃掉,快點!趁我還能壓製住它!”

    “你放屁!”楚尋語破口大罵,“陛下,你又在放屁了!這種要求我們能答應嗎?”

    “我要把你每快骨頭都嚼碎!”壬瘋狂的大罵撲來。

    楚尋語本來想躲,忽然發現腿上膝蓋剛才給壬用鋼爪摳傷了,痛的厲害,應該是膝蓋骨折了,行動不便,看樣子是躲不開了,千鈞一發之際,隻好一手推開孫濛馨,橫起劍咬牙硬擋這一下。

    “咣當”一聲,兩邊都愣住了,因為楚尋語竟然輕鬆擋下了這一下,壬古怪的看看自己的雙手,楚尋語也莫名其妙的看看自己的長劍,感覺壬的雙爪輕飄飄的,完全沒有剛才的氣勢,孫濛馨被推開在另一側也是看的一愣。

    壬也難以置信的再抓幾下,“叮叮當當”楚尋語毫不費力的全部揮劍擋住,壬土黃色的眼珠子眨巴眨巴,狡猾的亂轉,楚尋語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清楚到底是壬的拳頭弱了還是自己忽然變得太強了。

    壬甕聲甕氣的問道:“莫非你還藏了一手?你是大神通者?”

    楚尋語沒好氣的回答:“大神通者是我兒子!”

    壬大怒,一爪掏過來,楚尋語本能的硬接住,用手和壬對抓住,然後慢慢發力,在雙方都難以置信的眼神中把壬手腕給硬生生掰了下來,楚尋語也匪夷所思,自言自語的感歎道:“莫非大神通者真是我兒子?”

    “我是大神通者爺爺!”第三個陌生的聲音傳來。眾人回頭看去,原來是毛毛從楚尋語背後鑽了出來,蹲到楚尋語肩頭上,叉著腰神氣活現的用毛茸茸的小爪子指著壬大叫道,“長鱗的泥鰍,你可還記得你家毛毛大爺嗎?”

    壬見到毛毛那一瞬間兩個眼珠都瞪圓了,仿佛見了鬼一般,一聲怒吼,丟開楚尋語瘋狂的就要抓死毛毛,楚尋語趕緊拿劍擋住,毛毛嚇的躲在楚尋語背後拽著楚尋語的衣服在空中四處亂擺,口中還大喊:“打她!打她!打死她這個大泥鰍!”

    連拆十來招,被楚尋語抓住破綻,橫出一腳,一下把壬踹開,此時發現毛毛也站在楚尋語肩頭上踢出一腳,和楚尋語動作一模一樣,二人同時慢慢的放下腳,毛毛對壬伸出小爪子叫道:“本大爺我還是那麽厲害!”

    “呸!扁毛畜生!”壬在對麵緩緩站了起來,“起初我還以為是幻覺,還在想你沒那麽蠢會主動回到島上,沒想到還真是你!”

    “你以為我願意回來?”毛毛也指著壬破口大罵,同時也指著楚尋語道,“我還不是為了救他們幾個小蠢蛋?當我得知是你被派過來擒拿他們的時候才星夜兼程趕來。”

    “哈哈哈哈哈哈……”壬仰天狂笑,指著毛毛喝道,“你還和當年一樣蠢,你當年害死了那麽多人類現在你又來這一手,你以為你這次就能打敗我了?”

    楚尋語也有些埋怨:“你要出手就早點,何必等到現在?”

    “沒辦法,我又不能戰鬥,我隻有等這大泥鰍變成現在這樣才有辦法。”毛毛的表情難得變得如此嚴肅,“聽著,我前麵沒騙你,要想離開這座島隻有打敗壬拿到定風珠。”

    壬冷笑連連,斥道:“你們人類若是聽這扁毛畜生的就太蠢了,我今天淪落到這般模樣都是被這畜生所害,現如今我被派來抓你們多多少少也和當年的事情有關,要知道,它可是害死了很多人類了,不信你問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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