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絕山絕頂絕天-9:你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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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翁銳的臉色都變了,陰森得可怕,“山子呢?”
    “朱山朱門主我們抓住他後不久,他就自己逃跑了。”沙康諾諾道,很不自然,恐怕連他自己也覺得這個結果過於離奇。
    “不可能!”
    翁銳吼道:“如果山子逃走,我怎麽可能不知道?你是不是將他給殺害了?”
    “我為什麽要殺害他?”沙康道,“我抓他就是為了吸引你,要是他在,我還抓他的兒子幹什麽?”
    “哼,你殺的人還少嗎?”翁銳已經不想聽他廢話了,“今天你要是交不出山子和旭兒,我就滅了你的承天教。”
    “就算是你滅了承天教也沒有用,”沙康道,“你別忘了,現在朱山的兒子朱旭還在我們手上。”
    “言而無信,到現在還威脅我,”翁銳已經怒不可遏,眼睛血紅,吼聲都變得淒厲而嘶啞,“我現在就殺了你!”
    話音未落,翁銳已經縱身而起,像隻狂怒的大鳥,撲向沙康。
    從荊州玄青門被襲朱山被抓,三個多月過去了,翁銳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將他救回來那一天,為此他費盡心機,他想到過一切可能,甚至是放棄自己的生命,唯獨沒有想到山子就這麽沒了。
    從山子和玉兒在那口破窯裏救了他,在他的生命裏就多了兩個親人,他已經對不住玉兒,讓她傷心難過,讓她此生都不願再見自己,他就更不能失去山子,他不僅僅是自己兩個孩子的舅舅,更是他翁銳過命的兄弟。
    山子跑了?這是什麽鬼話!
    以山子的聰明,以及他現在幾乎無處不在的玄青瓷網點,他到了哪裏都會很容易傳出消息,數月都沒有山子的任何消息,到了這裏忽然說他自己跑了,根本沒來西域,翁銳心裏已經絕望,他的心都在疼,山子沒了!
    既然自己的兄弟山子都沒了,還要這個承天教幹什麽?還要這個沙康幹什麽?剛才自己還對他產生了一絲憐憫,他現在都覺得自己可笑。
    翁銳以前不管遇到什麽事,他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現在這樣失態的樣子,不顧一切地撲向沙康,沒準瞬間就會將他殺了,但現在還有朱山的兒子朱旭沒看到呢,孫庸、陰石、呂信三人幾乎是同時飛身而上,想將他攔住,但翁銳大手一揮,掌力排山倒海般湧來,三人隻能奮力抵抗,在這一頓之下,翁銳已經飛身而過。
    再看沙康,已經決然沒了剛才和翁銳決戰時的勇氣,見翁銳撲來,連忙就往後躲,孫庸、陰石、呂信三人的阻攔給了他一線機會,立即跳出了翁銳的攻擊範圍。
    但一心要置沙康於死地的翁銳卻決沒有要停下的意思,腳下一點,再次朝沙康衝去,但沙康手下的四大法王和天姆十衛都不幹了,就連帶領他們來到這平台的衛使圖拉都拎起了家夥上來阻攔,旁邊還有更多人抄起家夥呐喊圍攻。
    這一下孫庸等人就不幹了,我們的人我們自己可以阻止他,這一大群人圍攻他一個算怎麽回事啊,二話不說,手執兵器立即衝入人群展開拚殺,就連溫文爾雅的莫珺也飛身而起,執劍加入了混戰。
    但對現在的翁銳來說,他眼中隻有一個沙康,他是害死兄弟朱山的罪魁禍首,他必須死,要是誰攔著,他一樣不會手下留情,所過之處,已經有人血濺當場,數人連人帶兵器被震飛出去。
    借著混戰的機會,沙康縱起身形,飛速逃離,瞬間就消失在一座大殿之後,翁銳想都沒想就跟了過去,身形就像一道輕煙,也是瞬間就沒了蹤跡,連莫珺大聲呼喊的“翁哥哥”都拋在了身後。
    別看這天姆宮就是一個山坳,但裏麵的宮殿樹木卻是不少,加上翁銳初來乍到,對這裏麵的房屋道路不是很熟,起初還能看得見沙康的背影,但幾個轉彎之後就不見了他的影蹤。
    心急之下,翁銳縱身上了一座大殿的屋頂,舉目四望,依然沒有看到沙康,他飛身而下,在一棵胡楊樹上一點,又快速飄落至另一座屋頂,這樣,他從一棵樹到另一棵樹,從一個屋頂到另一個屋頂,像道影子飛來飛去,希望能在某個地方看到他。
    幾個來回之後,翁銳已經有點心焦,忽然看到左邊矮山頂上人影一閃,他立即像道輕煙飛逝而去,到了那裏他隻看到一個神色慌張的承天教底層武士。
    《種菜骷髏的異域開荒》
    翁銳飄然而至,一把抓住那位武士,稍一用力,武士已經麵容扭曲,哭爹喊娘的叫了起來。
    “快說,沙康到哪裏去了?”翁銳的神色就是想立即吃人的那種。
    “我…我沒看見。”
    武士忍著劇痛說沒看見,但他的眼神卻極不自然的朝一個方向閃了一下,翁銳一眼掃過,在山穀的一角已經看到了正在狂奔的沙康,當即丟下武士,朝山穀下追去。
    沙康也是一代高手,他既然選擇不與翁銳一戰,那他逃起來也是用盡了全力,翁銳就算把自身的修為催升到極致,但想抓住他也並非易事。
    好在這是一片荒漠,雖然高低起伏,卻是寸草不生,要想藏個人也是極難,況且翁銳一旦發現他的行蹤,根本就不給他機會,沙康除了用盡全力去跑,幾乎沒有第二種選擇。
    這一人在前麵跑,一人在後麵追,一路向東,一跑就是一個多時辰,看看天色已晚,而腳下的山勢卻是越來越複雜陡峭,終於在一片山石中沙康失去了蹤影。
    翁銳趕道那一片山石,雖沒有看到沙康,但他現在也不想動了,一個多時辰的追趕,他感到自己已經到了體力的極限,再往前邁一步都難,並且他急於追趕,連個水囊都沒帶,這個時候口幹舌燥,他要再一動,恐怕即時就要暈厥過去。
    翁銳知道,沙康就藏在附近,就算功力深厚,他也應該到了極限,畢竟是已經年界六旬的人了,怎麽說這體力也趕不上年輕人了,何況追著他的是自己,跑不死他恐怕也差不多了。
    翁銳現在不動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自己也快力竭,要是自己現在去找,即便看到,對方突然發難,他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想喝口水緩解一下都不可得,這樣的境況無異於自尋死路。
    翁銳找了個較高且開闊的地方坐下,慢慢調整著自己的呼吸,讓自己的心緒逐漸平靜下來,內息流轉,不到半個時辰,不但使他的體力逐漸恢複,還口舌生津,連嗓子都沒有剛才那麽難受了。
    這時,太陽已經落山,夜色降臨,一輪弦月已經掛在頭頂,盡管有些昏暗,但數十丈內總還是可以看到一些影子。
    “咕咚!”
    聲音很小,就像是大口喝水的聲音,四周寂靜,翁銳幾乎處在半入靜的狀態,精神耳力極度敏銳,他確信自己沒有聽錯,沙康不但在這裏,這家夥身上還帶著水。
    “沙康!”
    翁銳試探著叫了一聲,側耳傾聽,但許久也沒得到任何回應。
    “我知道你在這裏,”翁銳幹脆朗聲道,“好歹你也是一代宗師,自己做的事就該自己負責,這樣跑來跑去有失你的風度。”
    “我都被人追到這亂石崗來了,哪裏還能講什麽風度。”沙康的聲音傳出,但這聲音在這一片亂石中飄忽,你很難確定它來自哪個方向,看來這是一種非常獨特的運氣傳聲法門。
    “那我們就在這裏做一個最後了結。”翁銳道。
    “我就不明白了,”沙康道,“我都兌現了我的承諾,你為什麽還要沒完沒了。”
    “山子要是活著,這事隨時都可以了,”翁銳道,“如果山子沒有了,我們倆必須有一個人永遠留在這裏。”
    “他自己跑了,我也找過他,不見了,”沙康道,“我壓根就沒有將他帶回樓蘭,怎麽知道他還在不在?”
    “你的那些鬼話我根本就不會相信,”翁銳道,“如果是這樣,你為什麽不早說?”
    “自從我們見麵,我從沒說過我將朱山帶回了西域,”沙康道,“有幾次我是要告訴你,都被你堵了回來,根本就每個我機會。”
    翁銳仔細快速地回想了一遍沙康說過的話,他忽然明白,沙康從一開始隻是在不斷地告訴他會將帶回西域的人還給他,真是沒說過會將山子還給他的話,看來山子真是在中土就被他們害了。
    沉默片刻翁銳道:“不管是在哪裏,中土還是西域樓蘭,山子沒了,你都是罪魁禍首。”
    沙康的話依然飄忽,但已經完全變了調子,看來他也很生氣:“怎麽就說不明白呢?你到底想怎樣?”
    “你必須死!”翁銳的話冰冷而堅定,要讓他相信山子還好好的在中土活著,那就無異於讓他相信這個世界真有鬼。
    “哼,誰死還不一定呢,”沙康忽然停止了那種運氣傳聲的方法,“你以為我真怕了你不成!”
    翁銳沒有回答,而是箭一般朝聲音傳過來的地方撲去,可就在他離那個地方三四丈距離時,沙康突然現身,手腳並用,劍鞘狂揮,鵝卵大、碗口大、拇指大或者還有更小的石頭像雨點般朝翁銳飛來,勁力十足,在空曠的山穀掀起一片轟鳴。
    翁銳身在空中,奮力揮動長劍撥打飛過來的大小石塊,前衝的身形迅疾被阻,盡管有不少大石被他擊飛,但還是有不少根本撥打不了的碎石打在了他的身上,他猛提一股真力,一掌隔空拍了過去,轟然一聲,空中的一片大小石塊被震開、震碎或者震飛了回去,他略微一頓,發現再沒有亂石飛來,隨即飛身到了剛才沙康的藏身之處,但這裏又不見了他的蹤影。
    就在此時,一塊石頭從山上滾落下來,說明沙康就在山上,可能是他無意中踩落,翁銳再次提振身形極速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