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絕山絕頂絕天-11:神秘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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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聲音不大,但傳入翁銳耳朵裏卻非常清晰,還很柔和悅耳,但身邊的樹葉卻在微微顫動,連附近的山崖都傳來隱隱的轟響。
    好強的內力!這是翁銳從來都沒見過的。
    既然看到了沙康,自己的行蹤也被看破,翁銳覺得再藏著也就沒什麽必要了,當下縱身一躍出了樹林,隨即飄然落地,緩步走向這位神秘的老者。
    “晚輩翁銳,冒昧打擾前輩清修,恕罪!”翁銳走上前來,躬身行禮致意。
    “嗬嗬嗬,翁院主多慮了,”神秘老者道,“我這裏鮮有人來,有貴客到,應該灑掃庭除以迎呢。”
    “前輩知道我?”翁銳有些驚奇。
    “沙康是我的弟子,我對你知道的比你對我知道的要多。”老者道。
    “這麽說我和他之間的事您都知道了?”翁銳道。
    “是不是都知道我也不好說,但大致還是知道一些。”老者道。
    “那您打算是要替沙康出頭了?”翁銳道,他的口氣,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事出有因,必有其果,天道輪回,自有消磨,”老者道,“小徒沙康的事誰也替他出不了頭,無論福禍都得他自己去消弭,我隻是仰慕翁院主為中土年輕才俊,藝業過人,既然到了此處,若能交流點道法感受,領略一下中土武林氣象,豈不是美事一樁。”
    老者一開口,竟然有一種磁石般的吸引力,讓你感覺渾身滋養在他那溫潤的氣息之中,有說不出的舒服,甚至可以放下心中的敵我,心甘情願的去做他想要你做的任何事。
    翁銳心裏一稟,頓時後背冷汗直冒,他以前和孫庸在一起的時候曾有過這種感覺,但那是師兄弟間,在這裏再次出現同樣感覺,卻有一種受人控製的壓迫,當下心神一收,趕緊凝力應對。
    “前輩乃世外高人,我一個後輩怎敢攀附,”翁銳正氣道,“既然前輩說沙康的事情該自己了,那我們就借這塊的仙地做個了結,也好讓前輩做個見證。”
    翁銳也很會堵人嘴,你不是說不為沙康出頭嗎,那你就幫我們做個見證好了,人我還是要殺的。
    “嗬嗬,就算要有個了結,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老者道,“你恐怕已經有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我這裏早飯剛剛做好,何不用上一點再慢慢計較。”
    “多謝前輩好意,”翁銳道,“既然您和沙康為師徒關係,那我們就是敵非友,在您這裏吃飯恐怕不合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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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翁銳,你別不知高低,”沙康道,“我年屆六旬,對生死早就棄如敝履,要不是師父敬重你的才華想見你一麵,我隨便死在哪裏都無所謂,你真以為我是怕死才逃走的嗎?”
    “住口,不得對客人無禮。”老者對沙康輕嗬一聲,沙康立即躬身而立,不再多話。
    沙康的話翁銳內心還真是吃驚不小,他本來也奇怪,以沙康的修為和身望,就算是死,也應該拚力相搏,武者相較,倒在對手劍俠沒什麽丟人的,最後變成這種被自己追得漫山遍野跑的情形,或許這裏麵還真有些門道。
    “以翁院主的修為和悟性,把敵友分得如此分明倒是讓我有些意外了,”見翁銳沉默不語,老者繼續道,“我隻是想邀請一位客人吃頓飯,你是怕我在飯中下毒,還是怕你吃了我的飯動搖了你的決心?”
    話說到這個份上,翁銳覺得自己再堅持下去就有點小家子氣了,這位老者鶴發童顏,看上去不下百歲,剛才施展低聲傳音的功夫,足顯他的修為已經深不可測,就算是動手自己恐怕決然不是對手。
    “前輩如此好意,晚輩隻好拜領,”翁銳再次致禮,“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我師父自稱彌虛山人,大漠之上雪域之內都稱他為彌虛尊者。”沙康道。
    “嗬嗬,區區虛名,實在沒什麽好說的,”彌虛尊者道,“翁院主請。”
    “彌虛前輩請。”翁銳恭讓彌虛尊者先行。
    這是很奇怪的一頓飯,一起吃飯的不僅有自己苦苦追殺的仇人,還有其功力深厚的師父和四個武功高強的師弟,但翁銳這頓飯吃得很香甜,吃得很慢,嚼得很細,這既是對每一口食物的尊重,也是想將這每一口食物的能量盡可能地吸收,因為他不知道下一頓飯還能不能吃上。
    吃完了早飯,彌虛尊者又請翁銳到自己的住處用茶,這茶雖比不上中土茶的鮮香,但卻醇厚無比,別有一番風味。
    通過閑聊,翁銳終於對彌虛尊者和他住的這個地方有了一些了解。
    這個地方叫做彌仙居,這倒也應了彌虛尊者自稱山人這句話,山人者仙人,但凡能如此自稱者,多為道行高深、自覺不凡之人,或者覺得他就是神仙,或者他就是像神仙一樣活著,總之就是不一般。
    據稱彌仙居這個地方是彌虛尊者在四十多歲的時候發現的,花費數年時間逐漸修造而成,在此居住已經超過七十年,今年已經一百一十六歲,並從那時起就很少離開過這裏。
    彌虛尊者一生收過十幾個弟子,武功修為自有高低,但卻都沒有他長壽,天年最長者也沒超過八十,沙康跟在他身邊學藝二十年,自己出去闖蕩也有二十多年,現在已然成了他還健在的年紀最長的弟子,所以彌虛尊者對他還是寄托著一份不一樣的感情。
    在他的這些弟子中,以沙康的經曆最為離奇,修為也最高,他本為且末綠洲部落首領之子,年少時誤食雪域劇毒,生命垂危,為了救他,當地醫者想了很多辦法,既用大漠之上的毒蟲毒草以毒攻毒,也用雪域至寶以續其命,人雖活著,但毒卻不能解,痛苦不堪,奄奄一息。
    在這個時候正好被彌虛尊者碰上,將他帶回彌仙居調治,多種毒性的交織和高山靈藥相補,再加上彌虛尊者渾厚的內力摧拔疏解,沙康竟然挺了過來,並造就了他一個獨特的體質,內息之中竟充滿洪荒之氣,犀利無比,常人難以抵禦,也因此拜在彌虛尊者門下。
    另外四名弟子中,若楊和焉其渾已經四十多歲,而紮多和郎吉才三十多歲,和翁銳年紀相仿,在彌虛尊者請翁銳喝茶聊天的時候,他們也都在場聆聽。
    盡管彌虛尊者的年歲和翁銳相差的比大多數人的一生都要長,但他還是給了翁銳最為尊崇的位置,幾乎和自己平等相坐,還是因為翁銳的堅持,才略微以分尊卑,而其他弟子,包括沙康在內,也隻能在其身後作陪。
    “翁院主,我聽沙康給我講,你的武功都是你自己所創,就連內功心法也是你自己琢磨出來的?”彌虛尊者眼裏放光,對此充滿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