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紅豆(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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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繼那日春宵一度後,新婚小夫妻又接連來了二度、三度。。。N度。

    單恒表示:這事兒辦的是不是有點兒頻?我好像有點兒虛了。。。

    令人欣喜的是,月底終於到來。

    顏玉早就弄來了齊王妃的請貼。單恒設想的不錯,除了家中有適齡女子參選的會去之外,還有一些並不是為了選妾而來,這些人,是來投誠的。

    站在齊王這邊,擁戴齊王的人,會趁著賞花宴,來表表衷心啥啥的。單家一向潔身自好,並無黨附。但並不代表,戶部尚書這塊兒大肥肉,沒有人垂涎。

    顏玉隻說想看看王妃的西域奇花,轉日就收到了王府送來的請帖。

    於是這天白天,單恒就老老實實地坐在顏玉的繡墩上,接受男變女裝的裝扮過程。由得力丫頭杜鵑執筆,顏玉親身指導,不出一個時辰,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新鮮出爐。

    “這是給你遮著喉結用的,哥哥手底下也有些得力護衛,我從他那兒弄來的。”顏玉將透明的皮貼在單恒的喉嚨處,“你臉嫩,這麽一來,就看不出來了。”

    單恒起身,望著鏡子裏的“美女”,微微一笑,居然還真有那麽點兒韻味。不得不說古代的化妝技術還是很過關的,隻要忽略他略高的個子,單看他這扮相,還真不容易穿幫。

    “你打算怎麽做,不妨跟我說說,一旦出了什麽事兒,我也好幫忙遮掩。”顏玉整理著他的裙擺,在腰帶上係了個玉墜兒。

    “我聽說賞花會還有才藝表演,我到時候見機行動。你放心,不會被人發現的。”畢竟我可是幸運值爆表的男人。單恒美滋滋地想。

    收拾停當,顏玉帶著一行人浩浩蕩蕩地直奔齊王府而來。

    齊王妃的賞花會,真可謂是鶯鶯燕燕歡聚一堂,也不知這到底是在賞花還是在賞人,不過,顏玉的到來,直接將剛起了個頭兒的賞花會,推向一波小高潮。

    齊王妃親自來迎,笑得見牙不見眼,那股子親密勁兒,就好像單尚書已經是齊王的人般。顏玉隻抿著唇笑,齊王妃已經恨不得把她誇得比花都美。

    趁著一群女人們嘰嘰喳喳,單恒悄悄地脫離大部隊,開始四處張望。

    王府果然氣派,這庭院的布置和景觀,就抵得上四五個單府。單恒打聽好了,果然有才藝表演。更秒的是,世家小姐來王府自然不會自備琴棋,而是統一由王府提供,想彈琴咱王府有好琴,想跳舞咱王府還有伴舞。

    單恒終於打聽出琴房的所在,偷偷摸摸,趁人不備,溜了進去。

    姚江在現世就非常擅長古箏。軍區大院兒有個老太太,彈得一手好箏,小孩子們都很羨慕,老太太也願意教。可惜最後堅持下來的隻有兩個人,一個是姚江,另一個,就是單恒了。

    所以單恒也是會彈箏的。

    單恒來之前就打聽好了,齊王善音律,最喜古箏。那麽姚江差不多就會彈奏一曲,以博好感。那麽,隻要讓她彈不成,或者彈的時候出問題。。。

    古人迷信,彈琴的時候要是琴弦突然斷了,那就是不祥的征兆。單恒奸笑兩聲,一撩裙擺,將過長的裙子掖在褲腰帶裏,從懷中掏出匕首,開始尋麽著,到底要割哪裏,割到什麽程度,才能達到既不一碰就斷,又會在彈奏的過程中出事故。

    嗯。。。還真是個技術活兒。

    單恒抱著唯一一個古箏,翻來覆去地研究,完全沒發現這小小的琴房裏,進來了一個人。

    “這是世間少有的焦尾古箏。”一個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單恒嚇得一哆嗦,手裏的匕首掉在地上。

    “你。。。你誰啊?”單恒尚且記得自己現在是“女的”,壓低了聲音,緊張地滿手是汗。

    “世人都覺古箏不如古琴,但齊王生母極善箏,故而齊王喜箏。”來人一身青衫,頭上隻用簡單的木簪攏著。單恒料想可能是琴師或者門客。

    單恒笑了笑,撿起地上的匕首,直接打算離開,也不知道這箏弦兒是用什麽做的,忒硬了,他割了半天,手都快破了,弦卻咋滴沒咋滴。

    “你偷溜進來破壞古箏,受誰指使?”

    單恒心裏一哆嗦,好麽,果然被問住了,他強打精神,回道:“我就是試試這弦結不結實。其實。。。我也喜歡箏。”

    “哦,”青衫男子沉吟半晌,“那不妨彈一首我聽聽。”

    單恒:“那怎麽好,我原本就是偷溜進來看看這焦尾古箏,在這裏彈,前麵的人聽見了,不得找我麻煩。”

    “他們聽不見就是了。”青衫男子說道:“你不彈,我就把你交給王妃。。。”

    那就暴露了!單恒癟癟嘴,不是幸運值爆表麽!我了個大擦。。。沒辦法,隻好彈了。古曲他是一首不會,但《漁舟唱晚》他還是很熟練的。於是將那箏往腿上一擺,蘭花指一翹,妙音頓現。

    那青衫男子瞪大了眼睛瞧他,這首曲子他從未聽過,這種指法也從未見過,這曲、這音、這人,在這狹小的空間中,仿佛和曾經的一幕重合。那時候,他的母妃也是這樣安靜地抱著箏,認認真真地彈奏。。。

    一曲終了,單恒抬頭。

    麵前哪裏還有人影,隻有一地的琴簫鼓笙。

    單恒冷汗都下來了。剛才的那個,該不會。。。不是人吧。。。

    他渾身打了個激靈,掏出匕首用力在箏弦兒上一劃,也不管深淺了,放下箏扭頭就走。

    渾身冷汗風一吹還有些瑟瑟,單恒低調地尋著人聲摸回了顏玉身旁,低眉順眼地,待在顏玉身後。

    顏玉好容易擺脫了王妃的糾纏,回頭就見臉色奇差無比的單恒,心裏一咯噔,“怎麽了?出事兒了?臉色這麽難看?”

    “可能是熱的。”

    “可現在是四月啊。”

    “那就是凍的。”

    “今天並不冷啊。”

    “哎喲,我的大小姐。”單恒偷偷捏了捏顏玉軟乎乎的小手,“你就別刨根問底兒,攔不住了。”(m.101novel.com)